經過護山陣時,葉長青看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心中警惕。


    上次在莫恪的帶領下,並告訴了葉長青三人進出的方法,心中早已緊記。雖然如此,仍心中暗自備戒。


    對於修真世界的凶險,葉長青早有領會,可不敢一絲大意。


    葉長青在護山陣法中左右來回周轉,一路上分不青東西南北,前後左右,隻見白茫茫一片,霧氣雲湧,變化多端。


    幾經周折,終於出了山門。


    頓時一股蕭瑟寒冷的秋風呼嘯而來,一股冷氣從心頭冒起,心中忍不住打個寒顫。


    本來對於葉長青來說,這點寒氣算不上什麽。但心裏仍有常人那股觸景生情的心態。


    山腳下一片白霧繚繞,雲浪翻滾,一座座壯麗奇峰直插在雲霧中,宛如仙境。


    奇峰泛著暗楬色,顯示著萬物凋零的季節已經來臨。奇峰上,幾片早已枯死的樹葉頑強地掛在樹上,秋風一過,泛起陣陣響聲。


    看著萬物凋零的景色,聆聽著呼嘯的寒風,感受世界的死寂,體會秋天的意韻,葉長青放開心神,頓時心曠神怡,一絲煩惱瞬間消失一空,心中一片寧靜平坦。


    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憭栗兮若欲出行,登山臨水兮話秋涼。


    葉長青靜靜地感受著秋天空曠,寥廓,蒼涼,大氣獨特神韻,心中那一絲浮躁和狂熱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被秋天的深沉,安靜,溫馨所代替。


    葉長青閉闔雙目,心思放開,靜靜地佇立在琦古山巔之上,身上的長袍被狂風吹的獵獵作響。


    不知過了多久,葉長青猛然睜開雙目,明亮如星辰,身上的氣勢頓時被一種厚重沉穩所取代。


    長吐一口濁氣,葉長青忽然感覺自己身心輕了一截,輕鬆舒暢而寧靜。


    遠望天跡,天跡被一片朦朧的霧氣所籠罩,如夢似幻般。


    葉長青正欲動身,向山下飛去時,忽然眉頭一動,恭聲道:“莫師兄!”


    “嗬嗬……葉師弟,你這是去那啊?”後麵一個聲音傳來。


    來人正是葉長青剛才來到琦古峰時所遇到的莫恪。


    “我想出去一趟。”葉長青對著莫恪道:“師兄,你這是去那啊?”


    “哦!”莫恪點了點頭,笑道:“我也出去辦件事。”


    “哦!”


    “葉師弟,你今年多少歲啊?”莫恪忽然問道。


    “快十六了!”葉長青回答道:“怎麽了?”


    對於莫恪的提問,葉長青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聽到葉長青的回答,莫恪雙目中閃過一絲震驚,搖了搖頭,感歎道:“年輕就是好啊。”


    對於莫恪的回答,葉長青愣了一下,有點回應不過來,摸不著頭腦的感覺:年輕就是好?莫恪也就二十七八左右的樣子,怎麽感覺象是個老者的話語。


    看葉長青的疑惑,莫恪也知道葉長青所想,平靜了一下心思道:“破天殿主也告訴了你們修真世界的事吧?現在你們都知道世上還有修真界吧?”


    對於莫恪的提問,葉長青點了點頭,心中閃過一絲疑問:莫非這年齡和修真世界有關?


    “既然你知道修真世界的事,想必知道我們現在所處的是一個最為低等的凡人界,上麵還有修真界。而破天殿實際上是修真界收徒的地方。並且要求在先天以上的修為,但要記信,這裏麵還要符合一定條件,否則概不錄取。而且修真界之人甚是自大傲慢,對於他們來說,能夠收取我等凡人界之人,則是我們的榮幸。所以對於我們來說,收徒的各種條件極為苛刻。可以說根本不把我等當人看,也不把我等性命當回事。”莫恪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葉長青點了點頭,對於莫恪的話,心中還是閃過一絲讚同。


    破天三關中,不知死了多少人,而且必須不到十七歲的七級武者才有資格參加。對於秦天帝國,仍至其他帝國,十七歲以下的七級武者,都可以說是一國之精英和天才級的人物。


    可是在破天殿中根本不把他們當回事,這其中絕大部分是受修真界的影響。否則在每關中,都可以讓學員提出認輸,而得以保其性命。然而在每關中,一旦進入必是生死抉擇。


    “而破天一脈對於我們這個世界來說,是從天才中打造最強強者。可對修真界的人來說,卻不盡相同。雖然能進入破天一脈的學員差不多都是天才級的。然而,在修真界收徒之時,則最低要求其突破先天的學員必須在二十五歲以下。所以對於三年招收一次的破天學員來說,一生中隻有兩次機會參加,或者三次參加,比如你。然而即使達到了這個要求,仍不一定能夠被選到。”莫恪看向葉長青,帶著羨慕的表情,娓娓道。


    葉長青現在終於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了,依稀知道為什麽破天殿主不告訴眾人的原因。


    原來葉長青他們都以為修真世界收徒隻有一次機會,就是三年後的那次,然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而破天殿主不告訴眾人的原因,一是這樣更能激勵眾人,讓眾人有時間的緊迫感。二是讓眾人更加刻苦,爭取能夠一次成功。


    雖然葉長青不知道為什麽修真界之人隻收二十五歲之下,但是其中一定有原因,可能在年齡上會局限一個人的潛質。


    葉長青不由感歎修真世界的各種條件的苛刻,但同時更多的是對修真世界的向往和追求。葉長青相信,自己一定能在三年內進入先天,更相信自己能夠進入修真界,闖蕩一翻。


    莫恪看著葉長青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知道其心中所想,不由想起以起年輕之時的自己。可能那時自己也是如此吧,所以並不打擾葉長青心中所想。


    兩人沉默了片刻,站在風巔之上,長袍獵獵作響。


    “多謝莫師兄相告。”葉長青對著莫恪恭聲道。


    對於莫恪,雖然隻有兩麵之緣,但是葉長青心裏甚是感激。


    第一次相見時,莫恪就領著葉長青三人到達破天殿,途中耐心地告訴三人相關注意事項,並安排其他東西。雖然這些都是破天殿要求必須交代的事情,但是莫恪的熱情友好和關心,一下就贏得了葉長青三人的好感。


    莫恪搖了搖頭道:“這是應該的。”


    莫恪遙望遠方的天跡,一片雲煙繚繞,心情一舒展,長歎出心中一口悶氣,道:“長青,走吧!一起下山去。”


    “恩。”


    隻見兩道身影迅速向山下掠去,一會兒便消失在山腰中。


    秦天帝國都城,炎陽城郊外。


    正值秋雨綿綿之時,隻見一個老者撐著一把破舊的紙質油傘,邁著蹣跚的步伐向著前麵一坐破舊的莊園而去。


    “嘎!……”


    一聲長長的破舊門閥磨擦的聲響傳來,老者打開那扇木質暗黑的小門,收起雨傘,進了過去。


    老者走進房裏,四處晃轉了一圈,東瞧瞧西瞅瞅四處檢查著。


    此座莊園麵積在炎陽城貧民窟占地麵積還算極大,而且房屋構造也極為不錯。


    可能是由於老者身體老邁不便,一圈下來,耗費的時間漫長之久。看著房屋裏麵四處幹燥,沒有一丁點漏雨和陰濕,但裏麵透著一股無人居住的泥土芳香味道和一絲腐朽味道,老者終於鬆了一口氣,昏濁的目光中倒映出一段緬懷童年時的記憶。


    原來老者正是這座莊園的主人,其父母所生下來之後,兒童時期便一直生活在這裏。時過境遷,兒時的小孩早已變成現在年邁的老者。年輕時的老者憑借著自己的本事,在炎陽帝都內打拚一翻,終於事業有所成,在城內置買得一座房園,麵積和規模比這座房園更加寬敞明亮。所以老者將這自家老小接了過去,幾十年下來,這座莊園漸漸荒廢下去。


    可能由於人的本性,生活中太多的羈絆,太多的不舍,在那些舊東西身上烙上的昨日歡痕,總是狠不下心來,將之遺棄。


    時間悄然而失,記憶卻在心裏慢慢沉澱著……


    即使這種莊園荒蕪下來,但是每到刮風下雨之時,老者都會從城內趕過來檢查一翻,看看有沒有漏雨和倒塌。


    老者的子女亦每次都勸說老者身體不便,不要再去;或者將這座荒蕪的莊園賣了,可是老者卻是不舍,說時自己和父輩生活的東西不能扔。老者的子女便不再勸說,知道這是父親心中最為珍貴的一份記憶,不敢將其奪舍棄之。所以每到下雨季節,老者都會從城內趕來。


    雖說荒廢下來,但是每到冬天,天氣寒冷,老者都會將莊園出租出去給炎陽城內那些無處可居的窮人貧民,一者可以將莊園保護好點,二者可以增加一定的人氣。


    房屋,住人了才會長久不倒!


    老者將房內檢查一遍,發現並無任何問題,於是慢步走向後園。隻見後園中圍牆一片倒塌,磚石倒滿一地,再看看眼前的一口水井,亦崩塌坳陷進去。


    老者看著眼前曾經生活半個輩子的園子和曾經留下眾多歡樂的水井,眉頭一皺,心中遙想一翻,後苦歎一聲,自言自語道:“老了,都老了!水井啊水井啊,想不到你也比我先走一步。”


    老者慢慢回身看著這座破舊的莊園,無限的思緒湧上心頭,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緩過神來,心中暗想道:看來在自己有生之年,可能是最後一次修葺了。


    兒童時的事情,有的早已忘記,隻剩下那殘缺不全的最深印記。這些片段印記都銘刻在心底,已成為一道永不磨滅的印痕。人生中的點點滴滴,亦綻放著絢麗的色彩。


    水井,承載著老者半生的記憶,在這一刻,消失了,荒廢了!


    老者邁著蹣跚的步伐,帶著異樣的心情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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