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圖麥沒有攀岩繩,沙迪和秦牧的攀岩繩用來拴馬,白芷的身體狀況根本就上不去,所以翻過這座山根本不可能,隻能沿著山腳繼續向西走。


    白芷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點多了,接著所有人陸續醒過來,白芷晚上沒吃就睡了,這會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


    秦牧用酥油加熱了一些糌粑給白芷,“你要不要吃點牛肉幹補充一下體力。”


    “不吃了,嘴巴好幹,”白芷搖頭,“我告訴你啊,我有一次跟我姐姐吵架,然後我三天沒吃飯都沒覺得餓,現在我一頓不吃居然會餓成這樣。”


    “三天不吃飯?”秦牧不可思議地看著白芷,“你脾氣夠壞的。”


    “這不是重點。”白芷瞪著眼,這個人怎麽這麽能夠抓重點。


    “白芷,你的腿好點了沒有?”


    “應該好多了,我再用點藥,今天不會拖大家後腿。”


    沙迪朝著這邊看了幾次,看到巴塞爾和艾敏取水回來,立刻恢複了高冷姿態,坐在一旁吃東西。


    白芷看著沙迪,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將自己的衣服蓋在她身上的,又一聲招呼都不打的拿走,白芷實在猜不透沙迪的想法。


    不過他似乎很擔心被巴賽爾和艾敏發現,所以白芷默契地選擇不問、不說。


    每人分到的水大概勉強能裝滿小黑瓶吧,白芷忍不住喝了一口,水特別苦澀,跟和中藥似的,喝下去嗓子似乎更幹了,這隻是個開始。


    一上午的時間,大家的速度可以用蝸牛爬山來形容了,緩慢龜速的不隻白芷一個人,她被秦牧和宋昱扶著一瘸一拐的勉強走著。


    所有人嘴唇幹裂,皮膚粗糲脫皮,與在大世界完全是兩個狀態,這時候估計所有人都在懷念大世界的清涼吧。


    “有蛇。”


    “噓。”艾敏示意大家站著不要動,,他貓著腰慢慢地靠近蛇,一下子抓住了七寸,一條二指寬的棕色蛇扭動著纏繞在艾敏的手臂上。


    沙迪和巴塞爾將小爐子拿出來,大家原地整休,艾敏將蛇收拾了一下,用刀砍成八小段放在小爐子裏,一個小爐子還煮不完,又拿走了瑪蒂娜背包裏的小爐子,他們總共三個小爐子。


    然後將昨晚收集的水倒進去剛好蓋住了蛇肉,爐子在太陽底下發出“呲呲”的聲音,所有人盯著爐子裏的蛇羹,頭頂盯著毒辣火熱的太陽,已經是中午了,太陽肆意地掠奪他們身上的水分。


    白芷感覺自己脖子、頭發裏流出來的已經不是汗,而是油,等到維持生命的這些元素隨著這些汗液流盡的時候,她也就變成幹屍了。


    一路上除了動物的骨頭之外好像沒有看過人的骨頭,不過也說不定是因為,這裏壓根沒有人來過這裏。


    從他們一路走來可以得知,這條路根本就是人跡絕至,也是他們就是第一波來的人,這能不能走出去還是個未知數。


    發誓不吃蛇肉的白芷在宋昱送來一小碗蛇羹的時候,忍不住垂涎三尺,之前發過的誓早就忘得幹幹淨淨,蛇羹裏隻放了鹽,可是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


    短暫地休息之後,所有人重新上路,巴塞爾在一旁不知道跟沙迪說了什麽,白芷看到沙迪用非常嚴厲的眼神警告巴塞爾,當白芷感受到是警告的時候著實嚇一跳,平時看他們關係挺好的,又感覺他們之間的關係挺複雜的,好像彼此鉗製,又好像說不清楚道不明的關係。


    沙迪徑直走到白芷身邊,扶著白芷向前走,白芷什麽也沒問,隻是感覺他的手臂很有力,靠在他身邊,連呼吸的空氣都清涼了許多。


    “咳。”白芷輕咳了一聲,她隻是覺得太沉悶了,雖然要節省體能,但是一句話也不說,她會悶壞的。


    沙迪像是根本沒聽到似的,一直扶著白芷向前走,也不看她,也不問她。


    法圖麥跟在秦牧身邊,從昨日到今天,她一直跟在白芷和秦牧身後,一句話也不說,這會秦牧身邊終於沒有了白芷,法圖麥鼓足勇氣,“要不我幫你背包吧。”


    秦牧大概是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居然有個女孩子主動要幫他背包,現在背包上多一根稻草他都會覺得仿佛加重了千斤,更何況法圖麥還背著白芷的包。


    “不用,你也挺辛苦的,”秦牧看了看法圖麥被曬得黝黑的皮膚,“你估計沒想過外麵的世界是這個樣子吧。”


    法圖麥笑了下說道,“我爸爸說他的家鄉就是在一片沙漠上建起來的,一半是沙漠,一半是海水。”


    “你知道什麽是沙漠嗎?”


    法圖麥搖搖頭,“不知道,爸爸說沙漠是自由的象征。”


    “他騙你的。”


    “不會,我爸爸絕對不會騙人。”法圖麥立刻辯解道,可見她與阿姆薩斯的感情。


    “那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我想要自由。”法圖麥銅鈴大的眼眶了閃爍著澄澈的色澤,在這片灼熱的荒原中熠熠生輝。


    宋昱見瑪蒂娜一直悶悶,隊員之間矛盾不能一直拖著,這將會是絕境中一劑炸彈,他不能冒這個險。


    “瑪蒂娜,還在生氣?”宋昱主動上前拍了拍瑪蒂娜的肩膀。


    瑪蒂娜現實詫異,接著眼神冷漠,也不回話,自顧自地向前走。


    “其實白芷也有白芷的可取之處,她已經證明了自己,你為什麽就不能接受她呢?”


    “白芷的可取之處就是她能夠讓所有人都圍著她轉,”瑪蒂娜冷嘲,“你不覺得沙迪對白芷越來越上心了嗎?”


    “沒覺得,”宋昱回答的很幹脆,“隊員之間不應該相互關心嗎?”


    “你還真是大度,照這樣下去,你的白芷就會被人搶走,你還不快去把她搶回來。”


    “你這是什麽話,”宋昱感覺到莫名其妙,“秦牧對白芷也很好,你怎麽不說。”


    瑪蒂娜隻覺得好笑,秦牧對白芷好傻子都看出來了,他居然拿這個說事,好像真跟自己沒關係似的。


    “既然你要做這個冤大頭,我也沒意見,別真到那個時候追悔莫及。”


    “哪個時候?”宋昱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究竟想說什麽?”


    瑪蒂娜突然站住,直視著宋昱,“你真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嗎?”


    “不知道啊,”宋昱搖頭,“你要真有什麽事,你就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幫你解決,你跟白芷到底怎麽回事。”


    “我跟白芷沒怎麽回事,我隻是覺得她不適合。”


    “你當兵當了多少年?”宋昱突然問了一個跟剛才談話毫不相幹的問題。


    “十年。”瑪蒂娜下意識的回答。


    “十年,”宋昱點頭,“帶過新兵嗎?”


    “當然。”


    “每個新兵一開始都跟你一樣強悍嗎?”


    瑪蒂娜一時語塞,愣了半天,轉過身去追隊伍,宋昱快步跟上。


    “所以你跟白芷之前的矛盾絕對不會隻是因為她不適合這麽簡單。”


    瑪蒂娜不理會這個問題,而是跑步追上隊伍。


    “你們快看。”白芷指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星點,眸子裏的色澤登時綻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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