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旖旎這消息來得,講真叫李敬很是意外。


    人都發消息來了,她回來國都是為了誰不用多說。


    李敬不是傻子。


    這一點不用細品,他便能想明白。


    可江旖旎說來就來,未免太拚了一些。


    江旖旎與江靜嫻的情況不同,並非是與江家徹底斷絕關係。


    她爹是江家家主,想斷幹淨也不太可能。


    但她畢竟已經離家出走了十多年,要願意回來,她早回來了。


    單是在網絡中可以收集到的信息,江家那麽多年以來為了能讓她回國都耍了不少手段,乃至她父親江遼傳出過重傷垂危的假消息。


    為了成功哄騙江旖旎回來,江家將這事整得賊真實。


    以至於把其餘六大家都騙過去,就差集體上門吃席了。


    多少年過去了,網上仍還留有管理總局某六境高管因意外重傷垂危的消息。


    雖未指名道姓,但管理總局局長正是江家家主江遼,且總局常駐在職的六境隻有一個,這壓根沒的洗。


    這事,一度成為了江家抹不去的黑曆史。


    互聯網是有記憶的。


    要說江家家主也是夠拚。


    堂堂管理總局局長,為了把家裏的老幺騙回來,不惜對外宣稱自己立馬要入土。


    最終江旖旎有沒回家看看,網上倒是沒說。


    網上畢竟隻是流傳了江遼重傷垂危的消息,並未提及他“裝死”為了什麽。


    李敬能知道事情是為江旖旎,也是因為認得後者,知曉她是離家出走這才將事情聯係了起來。


    在旁人看來,江家隻是為了某種目的外傳了假消息。


    各種猜測眾說紛紜,甚至有猜測是為應對境外勢力的。


    撇開這些有的沒的。


    此刻望著江旖旎發來的消息,李敬不知該作何感想。


    這位他不想扯上太多關係的局長,為他操碎了心。


    這叫什麽事?


    李敬倒不擔心江旖旎回來國都是為代表江家拉攏自己。


    畢竟根據他的了解,江旖旎並不願意依靠家族,且對回到家族“服從”長輩的安排極端抗拒。


    但江旖旎這行徑,略叫人無奈。


    這波,是硬塞人情。


    他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搖搖頭,李敬回複消息。


    “明晚見。”


    簡單回了三個字,李敬收起手機。


    也就在這時,柳思思抱著吹幹了頭發的玲瓏過來。


    “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愁眉苦臉的?”


    “江局長剛來消息,說是已經到了國都,明晚在柳家家主的壽宴上我們會見到。”


    李敬如實回應。


    聽說江旖旎來了國都,柳思思愣了愣,麵色逐漸古怪。


    以她的聰慧,自然能品味到江旖旎這波是為了什麽。


    一方麵她請假時並未跟江旖旎提及自己是要跟李敬回柳家,另一方麵後者到了國都立馬給某人發消息目的很明確,就差沒有明明白白說出來了。


    沉默一陣,柳思思將玲瓏遞過來。


    “江局長那裏你打算怎麽應付?”


    “她那裏沒必要太刻意,該怎樣就怎樣。”


    李敬接過玲瓏說著,心念一動讓她回去接受蘊養,道。


    “我倆如今都是在江海管理局的人,江局長可以說是自己人,沒必要那麽見外。”


    說罷,李敬溫和一笑。


    “這些事你也別太操心,我個人的問題我能處理得好。比起這個,你今晚是不打算修煉了?”


    “暫時靜不下心。”


    柳思思搖頭,道。


    “突然就回來了國都,說實話我心裏挺亂的。”


    “那就休息一晚,等明天去過柳家再說。”


    李敬說著,微笑道。


    “時間還早,我們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了,沒啥興致。”


    柳思思擺擺手,閉上美眸依靠過來。


    “抱歉,這兩天讓你為我費心了。”


    “說這些做什麽,你是我女朋友,我怎能讓你受委屈?”


    李敬笑笑,低頭看看依偎到懷裏像是隻小貓的柳思思,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關鍵,這會她隻裹著一條浴巾。


    柳思思對他不設防,他不能不講究不是?


    正無奈充當著“人肉靠枕”,柳思思微紅著小臉仰起頭。


    “敬,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李敬微愣。


    敬,這稱呼還是第一次聽到。


    沒等他如何品味,柳思思小聲道。


    “等明天見過我媽,我們去民政局走一趟把證領了怎麽樣?”


    ???


    李敬蒙圈。


    “你不願意?”


    柳思思紅唇輕咬。


    “咳。”


    李敬咳嗽,手足無措著道。


    “我沒有不願意,我隻是覺得太突然也太快了……”


    說著,他定睛看看直勾勾望著自己的柳思思,遲疑了陣,道。


    “你沒必要那麽勉強的,我陪你來國都不是為了這些,我們慢慢來就好。”


    柳思思聞言沉默了下,道。


    “我沒有勉強,突然跟你提這個也不是因為你陪我來了國都,主要……是我覺得我們先把證領了比較好。”


    說著,她清了清嗓子。


    “你在江海隻注冊了一個身份證,沒有戶口。我的戶口是在國都,得找我媽拿。戶籍有所在地限製,要登記我們隻能在國都登記。登記完了可以提交申請把我的戶口獨立出來遷到江海去,我們自己成一個家,這樣我們在名義上就跟柳家沒多大關係了。以後我倆要有了孩子,念書什麽的也需要在江海有戶籍。趁著在國都把這些事辦了,以後可以不用再跑過來。”


    柳思思這一通講述,聽得李敬一愣一愣的。


    戶口問題,涉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說到底,他如今不過虛歲二十二歲。


    如果沒有穿越,他目前還大學裏念書,哪能懂戶籍上的事?


    孩子念書需要戶籍在當地,這個他倒是多少有些了解。


    穿越前,有聽過不少因為戶籍問題無法入學,另還有男方因為沒有當地戶口選擇“嫁”入女方家裏掛靠戶口的事。


    眼見柳思思望著自己等待回應,李敬無聲張了張嘴,端正姿態道。


    “領證我沒意見,你是我第一個女朋友,也是我至今為止接觸最多的女性。不過你可要想清楚了,領了證我們就是合法夫妻,事後你要是後悔……”


    話沒說完,柳思思偏頭避開視線。


    “嫁一個二十二歲的五境,我有什麽可後悔的?雖然你這人時常不懂情調,缺點也不少,但至少你很純粹。我這輩子沒遇到幾個真正對我好的人,即使有接近我的,也是因為我是柳詩的女兒。對你,我沒什麽可挑剔的也沒資格挑剔。”


    說著,她瞄一眼過來。


    “還有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不是什麽清純少男,裝了一肚子壞水沒表露出來。一天天都在跟我裝蒜,假裝不懂。”


    “……”


    李敬啞然。


    他的確不是什麽清純少男,但也不至於一肚子壞水不是?


    至於裝蒜,這就更談不上了。


    他從來沒說過自己不懂,隻是遵從原則給予柳思思應有的尊重。


    沒有原則的男人,談不上是男人。


    不懂得尊重女性有機會就上手,以至於隨便就搞出人命的男人,是人渣。


    瞅著某人一臉尬住的表情,柳思思輕聲咳嗽。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要沒意見,等見過我媽我管她要戶口本,我們後天就去領證。婚禮什麽的就沒必要了,你是獨自一人漂泊在外談不上有親戚可以邀請,我那些親戚也沒有邀請的必要。等有時間我們自己拍個婚紗照,出去旅個遊做個紀念就是了。”


    “啊這……”


    李敬眨眨眼,怪異道。


    “我們這樣,會不會隨便了些?”


    “你不介意,我不在乎,就那麽著唄!”


    柳思思很是無所謂地說了句,望過來道。


    “不過領了證,你就別想甩開我了。”


    李敬聞言失笑,道。


    “這話應該是我說的。”


    迎上這一句,柳思思嘴角泛起笑意,扭扭身子背靠在他懷裏。


    “有個事我一直想問你,你修為那麽高天份也很可怕,為什麽會看上我?就因為我在你剛來江海的時候收留了你?”


    “這個……”


    李敬遲疑。


    放在以往,這問題他敷衍一下也就敷衍了。


    但轉眼說了要跟柳思思領證去,他自覺有必要正麵做出回應。


    稍許組織了陣言辭,李敬道。


    “你要這麽認為不是不行,不過主要是觀念上的問題。我的來曆比較特殊,這方麵不方便細說。我能告訴你的是,我對修為、天份看得沒那麽重,華國普遍共識的‘門當戶對’我沒這概念。而且要說天份,我也不像是你想得那麽誇張。能有如今修為,我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說著,李敬低頭看看柳思思精致的小臉,繼續道。


    “你很漂亮,性格也好,放在來我江海以前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我流落到江海是你收留了我,各個方麵也是你在照顧我,我很感激你。在這世界上,你對我來說是最特別的人。”


    “然後?”


    柳思思歪頭。


    “沒有然後了。”


    李敬聳肩,一板一眼道。


    “原本我是對你沒什麽想法的,將你當做一個姐姐看待,你突然不想當姐姐了,我自然就有想法了。我又不傻,你自己送上門來,我沒理由也沒道理拒絕。”


    “……”


    柳思思。


    她看得出來,李敬此番有在認真回應她的疑問。


    本以為能聽到幾句好聽,讓她感動的。


    誰想到最後,某人給她來了一句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這意思。


    完全是她自己白給了?


    事實,確實是如此。


    她也沒啥說要後悔的。


    但這聽著總歸不對味不是?


    無言看了李敬一眼,柳思思撇撇小嘴。


    “本來我想說今晚讓你睡床的,現在沒心情了。”


    “問題不大,我睡沙發。”


    李敬暗笑一聲,抬手攬過她的腰肢。


    “領證這事我答應你,接下來你別再逞強了。你沒必要為我考慮那麽多,來時我便已說過到柳家我能處理得了。而且說實在的,僅是我倆領個證順勢把你的戶籍遷出去,並不能完全跟柳家撇清關係。”


    被道破真正的小心思,柳思思目光躲閃了下,低語道。


    “你為我做了那麽多,我總得為你做點什麽。我知道這可能沒什麽用,但至少我有為你去做。”


    ……


    夜,很漫長。


    這一整晚,柳思思並沒有修煉。


    李敬陪著她,兩人聊了不少以前的事。


    話題輕鬆,並未談及國都柳家那些令人困擾的破事。


    ……


    轉眼,時間來到第二天傍晚,到了兩人要去柳家赴宴的時候。


    酒店房間裏。


    李敬換上了柳思思事先買的西服,站在鏡子前審視。


    都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穿上正裝,李敬甚至有種被自己帥到的感覺。


    開啟第二本源後,他不僅身材變好了,在體內靈力無時不刻不在煉體融入四肢百骸滋養肉身的過程中,他原本相對普通的容貌也在潛移默化中悄悄發生著變化。


    不知不覺,已變得相當有型。


    不過他跟正經的高境界修仙者,差距仍然不小。


    這世界不僅是女子修為越高容貌就越驚人,男人也一樣。


    以陳靖為例。


    八十好幾的人了,閨女都到了能嫁人的年紀,依舊帥得那麽有型。


    當然。


    男人長那麽帥沒用。


    女子驚豔,容貌身段隻是基礎,穿著打扮才是重點中的重點。


    男人不講究這些。


    至少李敬個人沒興趣化妝點綴自己,也沒興趣在衣物上花時間精挑細選。


    正在鏡子前臭美著,柳思思從洗漱室裏走出來。


    “敬,你看我這身如何?”


    李敬聞聲扭頭,隨後呆了一呆。


    此時的柳思思,換上了一套黑色的露背晚禮服。


    有塑身效果的禮服,將她撩人的身段勾勒得淋漓盡致。


    她側身扶腰站在那裏,身線完美,呈s型。


    純黑色的晚禮服,略顯單調。


    但在露背的設計下,她背後膚若凝脂的雪白與純黑禮服形成強烈對比,恰好好處。


    伸手豎起一根大拇指,李敬道。


    “美。”


    得到簡單一字的評價,柳思思嘴角含笑,走過來挽住李敬的胳膊。


    “該出發了,我們怎麽過去柳家?”


    “禦劍。”


    李敬微笑,帶著她往房間外邊走去,道。


    “這一波是給你去長臉,讓柳家長輩閉嘴的,我們得高調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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