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句要當賊,把大家都驚住了。頂點 23S.更新最快要知道禦馬營能騙取敵軍的戰馬是有許多僥幸的成分在其中,且現在敵軍已經有所警覺,將牧場北移,想複製此前的行動幾乎不可能。再者對岸有數萬匹馬,用偷字恐怕太含蓄了,說搶才是最恰當的,而這才符合小皇帝的脾氣。


    “陛下,如今我們在與蒙元和議,挑起邊釁隻怕不合時宜吧?”陳識時十分清楚小皇帝的心思,他作為禦前辦的主事當然則無旁貸的有提醒之責,在馬上施禮道。


    “和議可否已經達成?”趙反問道。


    “這……現下隻是初議,並無進展,更沒有達成協議!”陳識時愣了下言道。而心中暗道小皇帝這是明知故問,其根本就不想達成和議,哪裏會有結果。


    “那便是了,雙方即沒有達成協議,那麽宋元就仍是敵國,何來挑起邊釁之說。”趙攤開兩手笑道。


    “就是,韃子就是我們的大宋最大的敵人,還講什麽理由,想打便打就是!”陳鳳林聽了在旁插嘴道。


    “可偷馬之事,總歸有失君子之風!”陳識時知道這幫驕兵悍將沒事還想找事兒,況且還是皇帝提議的,自己與他們爭辯就是自取其辱,便轉而道。


    “陳主事要跟敵人講君子之風?那隻怕就沒有我們今日了!”趙孟錦感覺聽到了世上最好笑之事,他作為最早追隨小皇帝的諸多人之一,自然清楚陛下是如何起家的,可以跟君子之風絲毫不沾邊的。


    當年的小皇帝雖然頂著衛王和天下兵馬副帥的大帽子,趙孟錦卻也知道其是兵無一個,錢無半文,起家的本錢就是在疫船上坑了追擊疫船的蒙元敵船上的財物,才在帥府成立後維持住局麵。而赴瓊州時已經是囊中空空,小皇帝的辦法就是搶了廣州;繼位之後為了解決行朝遷瓊後的財政困難,辦法依然是搶,進而洗劫了泉州;收複江南後雖然文雅了下,打著沒收敵財的名義,實質上還是搶了蒙元在江南之財。


    所以趙孟錦等人都清楚小皇帝的性格,其外表雖然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可為達目的對什麽所謂君子從來不在乎,要真想做什麽天王老子也攔不住,況且這隻是幾匹馬的事情。而現實情況卻也是缺馬之事已經影響到了當前戰局,沒有比去搶更有效和現實的解決辦法了。


    “來,到那邊我們去議一議,看如何行動!”趙指指坡下靠近江岸的一片樹林道。


    “是,陛下!”眾人齊聲施禮道。


    陳識時也明白小皇帝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即便是朝中重臣也攔不住,況且是自己這個幕僚,而他也知自己的職責就是陛下一旦決意去做,自己即便不滿也要竭力配合,出謀劃策,而不是消極應對,因此即刻吩咐一名侍衛回禦舟之上去取所需的一應之物。


    而小皇帝臨時起意也讓鄭永及禦馬營指揮使易傑措手不及,想著陛下既然是要謀劃一時半會兒也結束不了,趕緊命人在林中搭起涼棚。且時近中午,總不能讓陛下餓肚子,又忙著招呼人手準備膳食,做好後勤供應保障。


    “**,此處是你們陸戰一旅的駐地,亦以你們為主力,先說說你的看法!”趙坐在一個樹墩上,伸手拿過一個烤餅掰開,架上片肉邊吃邊問道。


    “陛下,這……這事出突然,屬下尚不及考慮!”**沒有想到陛下會突然發問,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給你一刻鍾的時間考慮!”趙將口中的食物咽下,皺皺眉言道。


    “是,屬下遵命!”**趕緊施禮道,退下時卻悄悄給兄弟使了個眼色。


    鄭永自然明白兄長的意思,皇帝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也不能是個人就能隨扈禦前的,當下其身邊沒有一個幕僚,猝然之下皇帝卻要他在極短的時間拿出作戰方案,讓**措手不及。而眼前卻連個能商量的人都沒有,隻好向兄弟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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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郎,陛下這不是為難人嗎?這麽短的功夫如何能做出計劃!”見兄弟隨之退到營地外圍,**看看左右並無他人,小聲地埋怨道。


    “兄長勿要多想,陛下之意並非是可以刁難,而是在考校你。看看你這個軍事主官應對意外情況的能力!”鄭永輕歎口氣解釋道,他時常隨扈小皇帝身邊,自然清楚其意。


    “原來如此!”**作為征戰多年的老兵,當然也明白戰場上瞬息萬變,事前製定的作戰計劃也並非能夠涵蓋所有情況,這就需要指揮員根據現場情況及時應對,也是最為考驗指揮員的臨陣應變能力。


    “兄長勿慌,陛下也知道短時間內是無法完成詳細的作戰計劃,你隻需說出大致的作戰方向及粗略的講明如何組織作戰即可。說錯了也沒有關係,但是對答時一定不要慌,陛下最厭惡的是戰將臨陣失措!”鄭永連忙提點兄長要注意的事項,畢竟並非是所有人都能時時陪在陛下身邊的。


    “嗯,我知道了!”**聽罷心中有了底兒,點點頭道。揮手讓兄弟先回去,免得引起他人的猜忌,而他則圍著樹踱著步,迫使自己盡快冷靜下來,腦子也是在飛快的運轉,琢磨這場戰鬥如何打,且要打贏……


    “陛下!”


    “免禮,邊吃邊說!”趙此時已經是兩個胡餅下肚,手裏拿著第三個,而嘴裏還在嚼著食物,有些含糊不清地道。


    “陛下,屬下以為隻憑借我部的能力是難以完成此項任務,還需友軍的援助!”**也圍桌坐下,卻自知身份,哪敢去拿桌上的東西吃,隻能咽口唾沫先稟告道。


    “在座的既有置帥,又有一軍及水軍都統在此,無論要兵要將都會竭力配合的!”趙拿過一個胡餅遞給**,指指周邊的人說道。


    **可以說是這群隨扈的將官中軍階最低的,而他要其主持此次行動也是意在考校其指揮能力,同時他也知流水不腐戶樞不蠹的道理,一支軍隊訓練的再刻苦,但久未經曆實戰也難以檢驗其水平,尤其是不斷有新兵的補入的情況下,實戰才是保持一支部隊戰鬥力最有效的方式。陸戰旅作為趙手中的一把尖刀,久不使用也會生鏽,因此他想借此磨礪一番。


    “謝陛下,屬下就不恭了!”**站起身走到已經掛起的地圖前向眾人施禮後道,“此戰屬下以為重點就是快,快速突入敵牧場,迅速擊潰守敵轉入防禦,然後驅馬渡江,在敵援軍未至之前完成任務……”


    此時出現了一幅讓人有些好笑的場麵,無論是講解的,還是傾聽的,手裏都拿著塊胡餅,時不時的還咬上一口,時而若有所思的細嚼慢咽,時而又緊著將口中的食物咽下提問。若是不知內情者,任誰也想不出這是一幫人在商討作戰計劃,在琢磨對方的幾萬匹戰馬。


    趙也不例外,他一邊聽著**侃侃而談,一邊審視著地圖。此時的長江三角洲還沒有如後世那般發育完全,若是將長江口比作龍口的話,那麽江北的通州就好比是龍口的上顎,而他們所在的崇明諸島則如同龍口中含著的幾粒珠子。但是當下的‘上顎’卻顯得過於單薄,還是一個探入海中的狹長半島,更像一條細長的舌頭。


    據**的介紹,通州南北寬不過四十裏,東西長六十裏左右,由於是江河攜帶的泥沙堆積形成的‘新地’,又靠近海岸,鹽堿化嚴重,並不適於耕種,加上戰爭的影響,導致土地未得到充分的開發,雖號稱一州之地卻人口稀少,大部分還是草木繁盛的莽原。而也恰因為如此,被蒙元選做了牧場,用以馴養戰馬。而養馬離不開充足的水源,因此牧場都選擇在臨近長江的一側,這裏不僅水源充沛,且牧草也更為繁茂。


    當然這裏作為兩國對峙的前線,必然也會屯駐重兵,但是以往宋軍的軍事行動皆是針對較為富庶的地區,或是沿江的農耕區,以此來打擊和削弱蒙元的經濟實力。而通州大部分地區尚處於原始狀態,又不適合耕種,似乎沒有什麽經濟價值,因此未如同其它沿江地帶大規模修築江防堡壘,隻是在州治靜海駐紮著一個千人隊。


    不過趙以為蒙元之所以如此,並非是輕視這裏的軍事價值,而是與通州特殊的地形不無關係。一者這裏臨近長江口,水麵寬闊,且江岸平緩,沒有深水港,並不適於水軍進行登陸作戰;二者通州地區大部分探入海中,即便宋軍大規模成功登陸,但是州治靜海正好扼守與內地相連的咽喉,隻要靜州不失,登陸的部隊就隻能被困在半島之上,難以向縱深發展。


    **對這場戰鬥的構想十分簡單,就是利用水軍從通州背後登陸,控製海門通往靜海的大路,完成對牧場的合圍。為了能夠達到快速突擊的目的,他意是以一軍的騎兵旅為主力,承擔擊潰牧場守軍,收攏馬群的任務;另一路則是以陸戰旅為主力在江口鎮登陸,用以切斷靜海通往牧場的道路,阻擊敵援軍的任務,同時阻斷牧場之敵的退路。


    而鄭永也想到要利用水軍的戰船將數萬匹馬運回崇明是件不現實,也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他準備以陸戰旅的輜重營為主力,一軍輜重旅的工程隊為輔,在江麵上架設數條浮橋,作為馬匹和撤軍的通路。完成任務後則將浮橋焚毀,並順勢轉入防禦作戰。


    趙聽罷**的解說並沒有急於發表意見,他以為陸戰一旅在崇明諸島上駐紮了已經一年多,必然會對當麵之地展開偵察,十分熟悉敵情和地形。但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熟悉又陌生的地圖上,前世他在船廠工作,在試航時曾多次來過這裏,那時的海門與當下相距甚遠。而江口鎮顧名思義,是從前江口的位置,可如今也處於半島的西端,毗鄰靜海,而前世這裏已經改名為南通了。


    “鄭都統,你的計劃似乎可行,但可否想過當下汛期雖然已經接近尾聲,但是下遊來水依然不小,江麵依然寬闊,架設浮橋困難,非是一時之功可以完成,而若搶先架設則又會暴露戰役意圖。且通州缺乏適合登陸的港口,又如何保證登陸成功?”趙想過後說出自己的擔憂道。


    “陛下,屬下已經想過。”**似乎並不覺得陛下的問題突兀,笑笑解說道,“陛下也知這裏臨近江口,江水的多寡會受到海潮的影響,退潮之時江水隨海潮大規模泄入海中,這時江麵收縮,水流也隨之變緩,可以借此機會架設浮橋。反之漲潮之時,海水倒灌江中,水麵變寬,水深加大,便於實施登陸作戰!”


    “嗯,利用潮水漲退的窗口期分別實施登陸和撤退作戰,很好。可對時間的把握也十分嚴格,稍有差池便前功盡棄!”趙點點頭道。他已經明白其作戰的安排,但此戰是水、步、騎三軍聯合作戰,對指揮員的要求也提出了更高的標準。


    “陛下,今日是七月十七日,明日會在子時末漲潮,在醜時中達到**,此時最適合登陸。而退潮是在卯時,其中有兩個時辰可以用於部隊登陸和展開,隻要組織嚴密時間應該足夠了。而退潮之後,即刻開始架設浮橋,按照以往訓練的成績來看,不出意外完全可以在一個時辰內兩條千米長、丈半寬的舟橋!”**一直統領陸戰旅,對於登陸作戰業務十分精熟,因而胸有成竹地道。


    “不錯,那麽這次作戰就由你全權指揮,能不能將那些馬偷回來就看你的了!”趙問明了幾個問題後,便將任務交給了其。


    “陛下,屬下……”**卻有些懵了,他想到自己要配合作戰,但沒有想到在有諸多高級將領在場的情況下,小皇帝把指揮的重任交給了自己。他本想推辭,可看著小皇帝已經拿起胡餅津津有味的又吃起來,把話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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