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做什麽?”


    “很簡單,他在複仇。”


    淅淅瀝瀝的水聲,在房間裏響起。


    茶杯上,白色霧氣升騰繚繞。


    披散著頭發的少年放下茶壺,端起茶杯慢悠悠的抿了一口,然後放下,看向對麵身著青衣的少女,澹然道:


    “你來,就是為了問我這件事?”


    “還是說,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青衣少女嫵然一笑:“想不到我鬼王宗的魔子,還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啊?”


    “那就是你發現了他身上的不對勁?”


    路元微微眯眼,看向青衣少女,眼裏爆射出兩道寒芒,一股滔天的殺氣順勢就壓了過去。


    但青衣少女卻沒慌張。


    “你敢殺我嗎?”


    青衣少女如此笑問道。


    旋即,麵色微冷,澹澹的嗬斥道:


    “若不是本小姐和你演了一場假戲,現在都輪不到你坐在這裏和本小姐說話,而是應該躺在一塊土裏,聽我說話!”


    “怎麽?”


    “還真把這場戲當真了?”


    “你要知道,狗是不能咬主人的!”


    “因為咬主人的狗都被燉著吃了!”


    “狗就是狗,人就是人。”


    “奉勸一句,最好別把自己看的太高!”


    碧瑤撕破臉皮的話,讓路元的臉色頓時非常的難看,好在,這一切都是陸淵裝出來的。


    不過,對於碧瑤這個伶牙俐齒、心機太重的小丫頭,陸淵還不至於因為兩句話就動怒。


    更何況,碧瑤罵的是路元。


    關我陸淵什麽事?


    因此,在身為魔子路元時,陸淵就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自然也就展現出了魔子應有的風姿:收起殺氣,風輕雲澹,請碧瑤喝茶。


    畢竟,這是他的人設之一。


    也就是俗稱的舔狗。


    好在,陸淵不要臉。


    對於臉麵的心理負擔幾乎沒有。


    更何況,別看他表麵上是舔狗,但實際上他是海王,隻要用不同的身份結實不同的女孩,自然而然的,他的身份就發生了本質性的變化。


    就比如說魔子路元這個身份。


    目前在舔碧瑤。


    目前還被金瓶兒舔。


    大概就是這種偽三角的關係。


    煉血堂和天音寺的分身倒還好說。


    一個是事業型分身。


    一個是禁欲型分身。


    根本不存在誰舔誰。


    但焚香穀的分身就不同了。


    焚香穀的東方源,正被燕虹舔。


    因為燕虹是東方源的師姐,兩者之間存在一定的關聯,雖然燕虹在年齡上比東方源大了不少,但對於修仙者來講,年齡還真不是問題。


    就像是鬥羅和狐妖一樣。


    當兩個人真能永生不死時,年齡之間差的那十歲八歲、甚至是一百歲八百歲,都隻是一丟丟罷了。


    漫長的歲月,有幾個八百年?


    答桉是無數個。


    因此,年齡對於長壽種來講,還真不是限製愛情的枷鎖。


    而在青雲這邊...


    嗯,目前陸淵正在被關禁閉。


    當然,也隻是理論上的關禁閉。


    被道玄勒令,在大竹峰裏閉門思過。


    但實際上並沒有被限製人身自由。


    隻不過確實沒辦法離開大竹峰而已。


    因此,趁著這段空閑時間,陸淵也就放心的把主體意識,轉移到了其餘的幾個分身上,觀察一下其餘幾個分身的目前狀況。


    煉血堂那邊,規律的讓人省心。


    煉血堂目前的目標,就是消化掉萬毒門遺留下來的這些遺產和地盤,順便對秦無炎這種願意投降的修行者予以考察,並改變萬毒門下麵的凡人城市裏、那種不合理的篩選規格。


    天音寺這邊,也是相當的省心。


    無名淵自然是敗了。


    但總算把天音寺最後的那點麵子挽救了回來。


    具體的原因,幾大神僧知曉。


    但這種有辱天音寺名聲的事情,是絕對不能被傳揚開來的,更是不能被任何人知曉的。


    要不然,天音寺就會毀為一旦。


    沒有人會去信仰一個因為一己之私就可以屠殺凡人的修仙門派,哪怕是魔道,也是有規矩的!


    隻不過魔道的規矩更加殘酷。


    所以,近期,無名淵也就一直在收集證據和口供,了解一下後續的事情發展,為未來的變局做點準備。


    焚香穀那邊也很簡單。


    日常的修煉,日常的積累,日常的轉化弟子加入自己手下,順帶日常的去看看九尾天狐小白,混個臉熟。


    玄火鑒這種東西,未來肯定是要落在東方源手裏的,也是作為焚香穀這個大勢力少掌門應有的東西。


    就像是煉血堂柳鳶手裏的嗜血珠一樣。


    一個月前,陸淵下山。


    其實就是為了把嗜血珠交給柳鳶。


    上天音寺挑戰,隻不過是陸淵一時興起罷了。


    畢竟,對於和尚,陸淵沒什麽好感。


    尤其是這個世界的天音寺。


    陸淵更是沒有什麽好感。


    狐岐山就是被年輕時的普方壓塌的。


    也就導致了碧瑤淒慘的身世。


    隻不過,這一次悲劇沒有再演。


    但這個仇,陸淵這個狐族的姑爺可是記下了!


    普方是否悔改,那是普方的問題。


    普智是否悔改,那是普智的問題。


    陸淵能做的,就是送他們下去見佛祖。


    如果佛祖講究“金剛亦有怒目時”,那就別怪他在未來好好和佛祖嘮嘮:究竟是你自己下去轉世重修,還是我送你下去轉世重修了!


    總之,事兒肯定是不能這麽算了的!


    草廟村的那上百條人命...


    天音寺不滅,簡直天理難容!


    陸淵從不否認自己是個小人。


    當然。


    也從不否認那些真正的英雄。


    但陸淵反感那些標榜自身的小人!


    有些事,站在小人的角度來看,做的確實合情合理,甚至是天經地義;但這並不能否認,這種舉動會對大多數人造成的惡劣影響。


    但這個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


    幫親不幫理的事,屢見不鮮。


    這都是人之常情。


    但做了幫親不幫理的事,卻為了掩蓋這種事情,而選擇修改原本的道理,甚至是顛倒是非,這就讓陸淵忍不了了!


    因此,天音寺必滅!


    收集證據,就是其中一環。


    陸淵也不是沒給過天音寺機會。


    可惜,普智太固執了。


    聽聞佛子現世,雖表現的欣喜若狂,但依舊賴在青雲門不走,和道玄論道,希望融合兩家之長,以望長生。


    說實話。


    當初聽到這裏,陸淵直接就“嗬嗬”了。


    話說的倒是很好聽。


    有本事你先把你們天音寺的功法交出來以示誠意啊?!


    連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拿什麽去要求別人做到?!


    當然。


    陸淵也隻是對普智思想上的不喜。


    如果沒有草廟村這件事,普智無論怎麽說也比普方強上不少,頂多算是思維走進了牛角尖裏。


    但草廟村事發...


    普智絕對是沒得洗。


    畢竟,就算現在把普智殺了,甚至是把普智挫骨揚灰,草廟村的那些死者也無法複活。


    這算啥?


    這特麽算死無對證!


    反正我死了,愛咋咋地吧!


    普智就是這態度!


    反正在陸淵來看,普智就是這態度!


    因此,在給過天音寺兩次機會後,陸淵也就沒再對天音寺手下留情,第一次下青雲隻是收點利息,真正的大頭,還在未來的計劃中沒實現呢!


    為此,陸淵甚至安排好了自己的劇本。


    明麵上,就是調查到了真相,與煉血堂的柳鳶不打不相識,在見到噬血珠後頓感這件事不對勁,後與煉血堂柳鳶會麵,用噬血珠請動柳鳶,開戰諸天星鬥異相,觀天時以尋真相,最後前往天音寺,為草廟村的死者收利息。


    後,見識到了煉血堂的天下大同,對正道漸漸失望,叛出青雲,最後假死在田靈兒這個師妹的手下。


    如此,就可以順勢脫離出來。


    然後就是一個又一個“天驕”身死。


    最後,煉血堂的天下大同,打敗了其餘所有宗門的概念,創造出了一個人人如龍的新世界,征戰諸天。


    當然。


    在征戰諸天前,他也要飛升離去。


    像這些令人操心的事,他並不擅長。


    但也不需要他擅長。


    因為天下大同隻是一個概念。


    不同的宗門,依舊會存在。


    天賦的高低,也依舊會出現。


    但對於平民來講,最起碼他們得到了一個向上爬的機會,縱然天賦不高,但隻要心機夠深,也能出人頭地。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仙人在頭頂上飛過,並接受自己老死的事實。


    以上,就是陸淵更新過後的計劃。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


    碧瑤這個小丫頭給他整了個幺蛾子!


    之前分心操控之下,很多事情往往都是一瞥而過,隻知道發生了什麽,並不會去注意一些細節。


    這也是幾個分身都有的弊病。


    好在,陸淵本體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但即便如此,也足夠讓人頭疼的了!


    誰也不知道碧瑤究竟是出自於什麽心理和路元演了一場戲,表現出了傾心於路元的姿態,取得了鬼王萬人往的信任,免去了路元背水一戰的可能性。


    但重點在於...


    碧瑤沒和他提前溝通!


    如果不是陸淵感覺到了不對勁,說不定這具分身還要被瞞在鼓裏,懵懵懂懂的被戲弄至死。


    不過,對此陸淵倒是沒生氣。


    他疏忽大意了,這沒什麽好說的。


    隻是...


    “你就不怕我先斬後奏?”


    魔子路元笑眯眯的反問道。


    旋即,不緊不慢的補充道:


    “我的確喜歡你,但誰也沒規定我就一定要配合你演這場戲。”


    “這場戲確實演的不錯。”


    “你也確實幫了我一次。”


    “但這並不妨礙我恩將仇報。”


    “所以我完全可以先斬後奏,和你來一場假戲真做,到時候,就算你父親想要斬殺我這名天驕,先不說能不能做得到,就單說他能不能敢下手,都是個問題。”


    “殺了我,那時,你的名譽可謂也是被毀之一旦了。”


    未曾想到,碧瑤卻是不在意的一笑,無比肯定的回答道:“你不會的!”


    旋即,話鋒一轉:


    “當然,我說話都是有原因的。”


    “如果你不信,那就不信好了。”


    “總之,我隻想問你三個問題!”


    魔子路元放下茶杯:“說說看?”


    “第一個問題:青雲道子陸淵,為什麽要特意去天音寺一趟,並且帶走了你的戰幡碎匾挑戰?!”


    碧瑤挺起嬌軀,澹澹的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路元在思考了片刻後就給予了一個真實的回答:


    “原因其實很簡單。”


    “事情的起因很複雜。”


    “但關鍵節點在於草廟村。”


    “你可能不知道,草廟村在一個多月前就被不知名的修行者完全屠滅了,當時的青雲掌門道玄震怒,但現場卻沒有留下任何凶手的蛛絲馬跡。”


    “最後,在明麵上,隻能不了了之。”


    “但青雲道子陸淵不同。”


    “他從兩個遺孤身上發現了蛛絲馬跡。”


    “因此,他特地拿著煉血堂的至寶噬血珠去了一趟萬蝠古窟,找到了如今煉血堂的堂主柳鳶,讓柳鳶進行推演,最終找到了草廟村事件的凶手。”


    “正是天音寺的普智!”


    “陸淵不是個吃虧不還手的人。”


    “或者說,我們這些天驕都不是吃虧不還手的人。”


    “因此,陸淵自然要報複回去。”


    “但問題在於,這件事在明麵上已經被揭過了,陸淵沒有證據,天音寺自然是不可能認賬的,又因為正道的規矩,導致陸淵沒辦法拿柳鳶的推演當做證據。”


    “因此,一來二去之下,也就隻好直接奔天音寺求戰,意圖折天音寺的麵子,而此事又恰巧被我得知...”


    “因此,後麵的事你也就知道了。”


    “我們倆交手的一番,驗證了一下彼此的進展所學,然後,我就把我的那柄戰幡借給了他,求得就是出這口氣。”


    魔子路元攤了攤手,表情非常無辜。


    但身著青衣的碧瑤卻是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冷笑,在沉默了半晌後,才繼續開口問道:


    “那好!”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確實也是無話可說,畢竟天音寺的那群臭和尚,的確不是什麽好人!”


    說到這裏,碧瑤的語氣中也摻加上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盯著麵前這個裝的若無其事的大混蛋,冷冷的問道:


    “第二個問題:煉血堂的堂主,究竟和陸淵說過了些什麽,你也去了萬蝠古窟,你們之間又說了什麽?!”


    魔子路元的眉頭微皺。


    但這倒不是陸淵裝出來的。


    而是陸淵下意識做出的舉動。


    碧瑤的問題,過於尖銳。


    而且,糾結於這些往事,沒有意義。


    但眾所周知,碧瑤和田靈兒的外在性格雖然差不多,但在本質上,碧瑤要比田靈兒堅定的多,也狠辣的多。


    把碧瑤放在田靈兒的那個位置上,絕對能感覺到張小凡的情感,也絕對會幹脆利落的做出選擇。


    但田靈兒就感知不到。


    不過,這也和兩者的成長環境有關。


    總而言之,碧瑤要比田靈兒聰明。


    但兩者都是屬於敢愛敢恨的性格。


    田靈兒一見鍾情,且不悔。


    碧瑤觸景生情,且敢赴死。


    所以,當碧瑤問出這個問題時,陸淵明顯的感覺到了不對勁,但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麽地方不對勁,也隻好如實的回答道:


    “他們兩人之間,沒說什麽。”


    “無非是一場交易罷了。”


    “這個過程,跟我也一樣。”


    “戰後,我和他也交談過,並恰巧詢問到了這方麵,因此,我才能了解到這麽多有關於此事的秘密。”


    說到這裏,陸淵趁勢反將一軍:“你不會認為我和他有勾結吧?”


    碧瑤手裏的茶杯頓時炸開。


    但在看了一眼麵前這個還在裝的大混蛋後,碧瑤也終究是沒忍心戳穿這個謊言,或者說是沒忍心直接拿出自己的猜測,逼這個大混蛋承認;隻是咬牙切齒的都囔道:


    “我沒認為你和他有勾結。”


    “他是青雲道子。”


    “你是鬼王魔子。”


    “兩者之間根本不存在勾結的必要性!”


    好不容易堅持下來,碧瑤也終於是受夠了這種含沙射影的比喻了,加上自己之前用怒罵的方式進行試探所得到的結果,也就直截了當的問道:


    “第三個問題:你這樣戲弄我、戲弄我母親、戲弄我父親、甚至是戲弄天下人,真的有意思嗎?!”


    空氣頓時安靜了一下。


    說實話,陸淵現在是懵的。


    而且還是百分百的那種懵。


    碧瑤的確是聰明。


    但問題是...


    他什麽都沒有留下,碧瑤是怎麽判斷出他的身份的?


    或許,這隻是一次試探?


    此刻,陸淵的思緒有點亂。


    但不回答肯定是不行的。


    回答的越晚,破綻就越大。


    到了最後,哪怕碧瑤真的隻是在進行一次試探,也會因為他的不回答,讓真相水落石出。


    所以,魔子路元隻是極其輕微的停頓了一下,然後,就露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疑惑表情,澹澹的反問道:


    “此話何意?”


    “我怎麽就變成戲弄你了?”


    “甚至還戲弄你母親、戲弄你父親?”


    “合著我是真想找死不成?”


    “再說了,戲弄天下人更是無稽之談。”


    “我又沒撒謊,拿什麽去戲弄天下人?”


    看見麵前這張陌生麵孔上,死不承認的樣子,碧瑤怒極反笑,也顧不得自身的形象了,拍桌就站了起來,直接伸手扯住了陸淵的衣領,把陸淵拉到了麵前,盯著那雙鎮定的童孔,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以為,我沒有證據就敢說話嗎?”


    “陸淵,你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我要聽見你親口來回答這個問題!”


    陸淵的童孔不閃不避,未驟然放大也未陡然緊縮,隻是帶著幾分惱怒,用力的掰開了抓住自己衣領的小手,而後猛的把碧瑤反壓了回去,帶著血紅色的眼白,一字一頓的威脅道:


    “不要在我麵前提起這個名字!”


    “我叫路元!”


    “不叫陸淵!”


    “陸淵是誰,跟我沒關係!”


    “如果你把我認成了他,那隻能說你認錯人了!”


    看見麵前這個少年氣粗的樣子,碧瑤反倒是更加肯定了心裏的猜測,眼神中閃過一絲果決,伸手拉開了自己玉頸上的衣物,挑出一個金鈴,拿到了兩人中間用力的晃動了一下。


    而看著麵前這個少年情不自禁微微縮小了一下的童孔後,碧瑤也就坐實了心裏的那個想法,翻身而起,冷笑著反問道:


    “認不認識這個鈴鐺?”


    “不認識。”


    陸淵麵無表情的回答道。


    心裏已經明白,今天怕是難走了!


    未曾想到,碧瑤麵色驟然一冷,用力的搖晃了一下金鈴,旋即就控製著傷心花漂浮了起來。


    “不認識是吧?”


    “好!”


    “那我就毀了它!”


    碧瑤一邊說著,就控製著傷心花朝金鈴猛的飛去。


    旋即,傷心花就被冰封在了半空。


    “如此金鈴,美輪美奐。”


    “你不要可以送我,沒必要毀。”


    陸淵伸出手,朝著金鈴拿去。


    拿倒是拿到了。


    但並不是直接拿到的。


    “當年你把它送給我,難不成你以為我會把它再還給你?”


    碧瑤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看了一眼包裹住自己小拳頭的大手,用力一掙,頓時就掙脫開來,收回鈴鐺係好的同時,看向了對麵這個大混蛋。


    “你的破綻的確很少。”


    “但對於我來講,就很多了。”


    “首先就是你的名字和背景。”


    “陸淵、路元、柳鳶。”


    “這三個名字,縮寫一下,將會得到相同的字符,也是你目前為止最大的破綻,或許其他人看不出來,但對於我來講,這卻是一個很大的證據。”


    “其次,就是異相。”


    “當今天下,異相者有五。”


    “青雲門裏的你、鬼王宗裏的你、煉血堂裏的你,好有焚香穀的東方源,以及天音寺的那個小和尚,聽說叫法淵,屬於法字輩的修行者。”


    “而東方源,末尾也和淵字同音。”


    “所以,我可以得到一個初步的推測:這五個身負異相者都是你,或者說,是你也不是你。”


    “然後,就是你的舉動。”


    “作為魔子,你偽裝的很好。”


    “但破綻就在於,你的神態不對勁。”


    “魔子,曆來都是張狂的,也都是相當果決狠辣的,在我上一次幫你時,就算你當時看不出來,事後也應該能看出來。”


    “但你卻並沒有去找我。”


    “因此,我就更加肯定你的不對勁!”


    “再然後,就是你的戰績。”


    “你與你自己有數次碰麵,卻收獲了一把九天神兵,縱觀天下,沒人能有這麽好的運氣,僅僅是打了一場之後,在回來的路上就找到了原材料。”


    “但這隻是一個小證據。”


    “最大的證據在於...”


    “你的語氣太像他了!”


    “甚至被我罵,你都能不動怒!”


    “這也是我進一步試探你的底氣!”


    “而這一試探...”


    碧瑤的身體前傾,看著麵前已經心平氣和下來的魔子路元,沒來的竟然有了幾分畏懼,但很快就被驅散,嬌聲說道:


    “就讓我試探出了結果!”


    “那是你給我的金鈴鐺!”


    “你果然忍不住出手了!”


    “而且你當時的眼神告訴我,你絕對認識這枚金鈴,而這枚金鈴,普天之下知道其出處的隻有三個人:我、我母親、以及你!”


    “前兩者可以排除掉。”


    “所以剩下的是誰,就不用多說了吧?”


    說到這裏,碧瑤的眼神頓時變的危險了起來,越過桌子站到了陸淵身前,伸出手直接給陸淵來了個壁冬,帶著幾分羞惱氣呼呼的問道:


    “現在,這裏就你和我!”


    “怎麽?”


    “你還是不敢承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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