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問題沒有答案。


    有很多問題不需要答案。


    還有很多問題,有答案,需要答案,但需要尋找答案,難度過大的,甚至無法尋找到答案。


    而決定問題難度大小的,歸根結底還要看個人實力。


    在明知道不可能找到線索的前提下。


    好高騖遠,是一種不可取的行為。


    因此,陸淵沒去刻意尋找有關於這本殘缺法身的線索,在命數之中,屬於他的終究是屬於他的,不屬於他的,就算他強求也求不來,他目前的任務是修複陣盤,在修複陣盤後,下一個任務是改進陣盤,確保這個陣盤在經曆五百年的時光衝刷後,還有餘力把他傳送到現在的這個時間節點,以此完成最後的閉環。


    但是……


    “真正的閉環,可沒有你想象的如此簡單。”


    星河之上。


    自稱為陸淵過去身的存在,俯視如流沙般的星河,在無數細小的沙子中,準確無誤的找到了陸淵所在的大千世界,以及圍繞大千世界和另一半被域外天魔占領的原大千世界殘域的諸多小千世界。


    陸淵能穿越時空,是他的手筆。


    傳送陣隻是一個媒介。


    如果非要給傳送陣的存在找個理由,為什麽這個媒介一定是傳送陣,而不是一個突然出現的時空裂縫,把陸淵吸進去,而後傳送到過去……


    可能是因為他當初也是坐著這個傳送陣回到過去……


    當然。


    他當初找到這個傳送陣時,是在妖聖穀的廢墟上找到的,在九星狐一族被巨靈鷹一族徹底覆滅後,妖聖穀也就失去了最後的利用價值,在外陸和內陸的摩擦中,巨靈鷹一族也被其他大陸上的勢力擊潰,作為可被占領的資源點之一,妖聖穀自然也遭受了猛烈的攻擊,最後失守,在被最後一個勝利者榨幹所有資源價值後,擱置在這裏,任由時光衝刷這座古老的城市。


    城市這個詞,不是他隨便用來形容妖聖穀的。


    妖聖穀的本質就是一座城市。


    隻不過它的名字叫做妖聖穀。


    九星狐一族本來就不是傻子,自己住的地方不好好修建,難道要隨便找個峽穀挖個洞住進去,最後,自欺欺人的把這個峽穀定義為妖聖穀?


    顯然不可能。


    作為鬥氣大陸上的頂級家族之一。


    九星狐一族在最基本的審美觀上還是合格的。


    因此,在修建妖聖穀的開始,妖聖穀就被當做了一座城市去修建,雖然後麵到了大千世界經曆了種種波折,輾轉反複,經曆了兩次改建,最後被廢棄,但把妖聖穀稱為一座古老的城市,從根本意義上來講,反而非常的恰當。


    所以,這個傳送陣作為當時幫他穿越時空的媒介,作為當時幫他確認時間和命運不可更改,哪怕他修改了過去,再回到現實世界,結果也是不會改變的重要道具,對他的意義還算比較重大的。


    這也是他為什麽選擇傳送陣的原因。


    而和他相比。


    陸淵如今所經曆的困惑不值一提。


    甚至說,他還有一點點羨慕陸淵。


    “更改了過去,就可以更改未來。”


    “你無法完成閉環,恰恰證明了你的時間線是沒有鎖死的。”


    “隻有一個沒有鎖死的時間線,才擁有無限的未來去發展。”


    “當你真正意識到你的時間線被鎖死或閉環,你才會真正感覺到那種你明明有戰勝一切的實力,卻隻能在一個鎖死的時間線裏按照命運,一次又一次,按部就班的走著你不知道的劇本的無力感。”


    “或許我幹涉了你的命運。”


    “但總比我操縱你的命運好。”


    “最起碼你保留了自我思考的能力。”


    “而不是連自我思考的能力都沒有。”


    “確切說,下意識不會想到這方麵。”


    星河之上的人影輕輕的歎了口氣。


    當然。


    作為這片星河的主人,他還不至於強行讓自己的未來領悟到他如今能保留自我意識的現狀,究竟是有多麽的幸運,他們走的路有些類似,但終究不完全一致,他的經驗並不能給陸淵任何啟發,就像他沒有經曆過陸淵如今經曆過的這一切一樣。


    不過,不管如何追憶過往,該麵對的現實還是要麵對的。


    世界體確實是殘本法身。


    但是,就算把它補全,也隻是另一種體質的築基篇部分。


    所以,世界體的全名是混沌世界體。


    是混沌體的築基部分。


    混沌體,對於很多人來講,可能是一個比較陌生的名字,但是,如果提一個擁有混沌體的人物,想必這個人物是很多人都有所耳聞的——狠人!


    狠人大帝的體質就是混沌體!


    當然,僅僅指的是她的巔峰狀態。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狠人大帝的體質都不是混沌體,而狠人大帝之所以能被當做典型,是因為狠人大帝是唯一一個後天反先天成功的混沌體。


    因此,這個世界體說珍貴也珍貴,說不珍貴也不珍貴,他隻是在陸淵當時擊破命運的時候,把這本當初由係統獎勵給他的混沌世界體修改刪減了一下,順便把係統留後手用以反製他的部分全部扔掉了,而後,根據自己目前的眼光,給陸淵創造的一本不錯的法身。


    對於目前的他來講。


    混沌體確實是不值一提。


    但對於目前的陸淵來講。


    混沌體確實能填補他血脈方麵跟不上的缺點。


    畢竟,人龍混血雖然聽上去不錯,但也僅僅是聽上去不錯,如果陸淵想在修行這條路上走的更遠,走到星空裏,甚至站到他的麵前,容納整合一切,把一切都重新歸納為最初的一,是必不可少的流程。


    這也是他為什麽羨慕陸淵的原因。


    陸淵一路走來,坎坷確實不少。


    但他能看到的都是真的。


    他不用擔心會被人背刺。


    遙想他當年走過來的路上,明槍暗箭防不勝防,可以說,他看似無敵的根基都充滿了係統留下的後手,如果不是他碰上了一個能力足夠的好師父,如果不是他的心思還算夠用,可能在最終一戰的時候,他就會成為係統的手下敗將,而不會是現在這個垂釣星河的他。


    他這一路,何止險死還生?


    可以說,但凡聖人沒那麽強,但凡他沒拜在一個極端護犢子的師父門下,但凡這個師父懶一點,但凡他的心思慢一點,他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在變強的這條路上,誰的心酸都是一大把一大把的。


    也隻有成為強者後。


    回頭一看。


    才會突然發現,原來我已經距離當初的我走出了這麽遠的路,當初氣到無法控製的事情,如今再看,已經變成了笑一笑就能過去的小事。


    因此,他不想傾聽陸淵的心酸。


    也不想對陸淵傾訴他自己的心酸。


    最起碼,他們現在都過的不錯。


    兩人之間遵守的默契也算可以。


    有了這些,難道還不夠嗎?


    “而我當初取得混沌世界體的任務是在蒼穹榜上留下姓名,雖然我最終完成了這個任務,但是,為了完成這個任務,當時也是至尊的我動用了上蒼劫光,才在蒼穹榜上留下了姓名。”


    “雖然我的上蒼劫光是係統賦予的。”


    “我有,他沒有。”


    “但他最起碼也要做出點成績。”


    “證明他在時刻著超越自己的極限。”


    “如此一來,才能證明他的價值,用他的努力取悅我,最後,在無數可能性中走到最後,站到我的麵前。”


    星河之上的人影自言自語的說完話。


    往身旁的虛空裏抓了一下。


    再次收手,手裏已經多了一個卷軸。


    看著這張卷軸,略有些唏噓。


    “還記得當年我為了找這張卷軸,跟不死之主動過手,把萬墓之地和大千宮幾乎翻遍了,也沒能找到任何線索,最終還是動用了一張珍貴的時空遷躍卡,前往了牧塵所在的那個時代,才在那個世界意誌極其活躍的時間節點找到了蒼穹榜,並用上蒼劫光強行在蒼穹榜上留下自己的姓名,代價則是我沒能一步登天成為主宰,而是被大千世界的世界意誌反過來追殺。”


    “和當初的我相比。”


    “如今的他可幸運太多太多了。”


    “最起碼他不用體會到被大千世界的世界意誌針對是什麽滋味,有我在,這個大千世界的世界意誌比較老實。”


    習慣性的捏了捏手裏的蒼穹榜。


    感受著大千世界的世界意誌傳來的那種委屈還不敢說的波動。


    星河之上的人影這才微微一笑。


    把手中的蒼穹榜往河裏一扔。


    頓時被大千世界的世界意誌搶著收了回去。


    “如果他能在上麵留個姓,就把剩下的混沌部分交給他。”


    “如果他不能在上麵留下姓氏……”


    “就證明他的成長速度還不夠……”


    “雖然我目前的選擇隻有他,但不代表我沒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去等,他隻是一個罕見的苗子,是第一個打破了自身命運的好苗子,但是,既然有第一個,自然就會有第二個,優勝劣汰是不可否認的至理,我希望他可以留下姓氏,僅此而已。”


    “五百年前的今天,是一次機會。”


    “五百年後的大爭之世,則是第二次機會。”


    “再一再二不再三。”


    “如果兩次機會他都抓不住。”


    “隻能說,他給自己的後來者做出了一個前車之鑒,雖然我在他的身上已經見識過了不止一次的奇跡。”


    星河之上的人影抬手一壓。


    波瀾四起的河麵頓時平靜如水。


    但就在剛剛那幾秒鍾的波瀾中。


    已經有數不清的世界和宇宙被其他宇宙撞的稀巴爛,不少碎片被其他宇宙和世界所吸納,原本就支零破碎的世界和宇宙隻能被迫陷入自我毀滅的狀態,包括身處這個世界和宇宙裏的各種生物,也不得不接受重開的命運。


    弱者費勁腦汁,也無法興風作浪。


    強者一舉一動,即可掀起驚濤駭浪。


    當然。


    陸淵還不知道,遠在星河之上,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如果他知道,一定能從這些信息量很大的話中分析出一部分他想知道的答案,最起碼不至於像眼下一樣無知,而且,還必須忍受這種無知。


    不過,很快他的無知就沒了。


    因為他必須要思考一件事。


    突然出現在他麵前的這個榜單,這個上麵寫著“蒼穹榜”三個大字,生怕他看不到的榜單,究竟是什麽意思。


    這個東西不應該是大千世界的世界意誌的顯化嗎?


    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蒼穹榜的出現,說實話他能理解。


    經過他的插手。


    首先,九星狐一族的命運被改變了。


    其次,巨靈鷹一族和很多勢力的命運也都改變了。


    之後,五大古族和獸族高層也都相繼表態了。


    最終,原本的劇情被他攪的一團糟。


    蒼穹榜的出現,作為大千世界的世界意誌的一種顯化,雖然不合理,但合情,畢竟命運和劇情都被他攪亂了,總不能要求世界意誌還按照原先的劇本走……


    但是,出現在我的眼前是什麽意思?


    警告?


    還是示好?


    難道說世界意誌這種東西也有思想?


    陸淵沉默良久。


    和這個同樣不著急的蒼穹榜對視。


    看了最起碼有十分鍾。


    最後,才伸手,拿過了這枚卷軸。


    “聖品天至尊之上,就要感應到世界意誌,引動蒼穹榜,試著在上麵留下自我的真名,而一旦完整的姓名烙印下來,就可以掌控完整的世界之力。”


    “留下姓氏,叫做超脫聖品。”


    “留下全名,叫做主宰。”


    “這是目前已知的信息。”


    陸淵自言自語的分析道,但還有一個問題讓他始終無法避免:“所以,我這是引動了蒼穹榜還是沒引動蒼穹榜?”


    這個問題不得而知。


    但是,在上麵留名這件事是可以肯定的正規操作。


    雖然跳過了引動的步驟。


    但好歹沒跳過留名的步驟。


    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


    陸淵決定試一試。


    考慮到蒼穹榜本身的材質問題,還有後麵的世界意誌,因此,想在上麵留下姓名需要的也一定不是墨水和毛筆……


    “而是對規則的掌控進度?”


    “根據主宰境掌控世界之力分析。”


    “世界的本質就是無數規則。”


    “無數規則的本質是力之大道。”


    “所以,蒼穹榜隻是一個媒介,相當於進考場的準考證,拿到了準考證不代表你能考到一個好分數,但沒有準考證一定代表你能考個零分。”


    陸淵自言自語的分析完畢。


    本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念頭。


    把體內目前剩餘的所有時間、空間和命運三種力量的融合物,接近於力之本源的一種高於靈力和法力的力量,以啟動傳送陣和所有靈器、靈寶、神器的方法,通通注入了進去。


    隨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世界意誌開始了評估工作。


    而他手裏的蒼穹榜也逐漸消失。


    在煎熬的等待過後。


    以誰都能看到的投影形態,投屏到了整個大千世界。


    金榜展開。


    上麵隻有兩個姓氏。


    第一個是葉,沒有名字。


    第二個是陸,也沒有名字。


    隻有知情者知道,第一個葉,代指的是大千世界動蕩時期的不朽大帝,如今大千宮的初代宮主,也是如今萬墓之地守墓人和不死之主這位聖品天至尊的老祖宗,當然,早已經死去。


    但沒有知情者知道第二個陸代指的究竟是誰。


    陸淵這個始作俑者不能算入其中。


    引起大千世界一陣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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