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妍看著裴耀南的眼睛,遲疑了一會,她下一個動作便是掙脫了男人的手臂。


    “我,不想當你的累贅。”莫妍將這句話以最輕巧的方式說了出來。“我們都不是小孩了,總要做出點成人的選擇。”


    “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作什麽累贅!從來沒有!”裴耀南緊緊的攥著女人的手腕,這掐的莫妍很痛很痛。“你憑什麽替我選?莫妍,你知道……”


    “因為你選不出來!”莫妍聲音之中摻雜著諸多情緒,“你能怎麽選!你告訴我能這麽選!”


    “給我點時間,我會解決這件事!”裴耀南也是生氣的。“你等等我……好嗎?”


    莫妍看著裴耀南的眼睛,淚水就這樣從眼瞼滑落下來,莫妍也是聰明的,這件事拖著也就拖著……自己的缺陷,沒辦法的。


    “你太幹淨了。”莫妍搖了搖頭,手指輕攥著搖頭。“我們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裴耀南聽著莫妍的話,手指都漸漸僵硬。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放棄她,從沒把她當作累贅。甚至多年前,他重傷被送到醫院複健的那幾年,都是心裏的小孩給他動力。


    “我隻想要簡單平靜的生活。”莫妍說話還是那麽決絕,“分開吧。”


    “對你,我,都好。”莫妍說著後退一步轉過身。


    “你說過你會一直陪著我。”男人眼眶猩紅,攥緊了拳頭看著女人冷漠的背影。“莫妍,你是不是根本沒想過跟我結婚?”


    “我會保護你,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要你!”裴耀南神情之中多有癡情,“我們之間……”


    “我騙你的。”莫妍背對著裴耀南,忍著心底的顫音。“誰能一直陪著誰啊?你以前……多少也是個花花公子,應該看的開些吧。”


    裴耀南聽著女人冷若冰霜的話,拳頭攥的越來越緊。


    “你根本沒有信任過我。”男人神情之間多有自負,“莫妍,你根本沒有喜歡我!”


    “哪有那麽多喜歡。”莫妍笑得雲淡風輕,“隻是合適而已。現在不合適了……分開,挺好的。”


    裴耀南怎麽都選不出來。


    莫妍知道,他會義無反顧的保護自己。可是啊……他作為裴家的獨子,放棄了裴家,就要背上不孝的罵名,洗都洗不清的。


    裴家父母都待她不錯,如果她支持了裴耀南的選擇……裴家幾代人的功勳就是讓她給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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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的……


    莫妍不想讓因為這件事讓所有人都陷入痛苦,這本來就是他和裴耀南兩個人的事情。


    ——“合適而已。”


    莫妍咬牙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下一秒她抬起腳步快速離開了,留裴耀南一個人在海風之中淩亂。


    他沒有再去追,隻是神情呆滯的一個人站在冷風之中,有力的弧線吹亂了他的發絲,心境也跟著亂了。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合適,什麽叫合適?


    她,到底拿自己當什麽?


    不……莫妍不是這樣的人。她也是愛他的,裴耀南也可以感受到!


    裴耀南看著自己袖口的血跡,眼底劃過一抹陰鷙。


    這就是天意?


    天意讓他得了又失,那就和天意對抗又如何呢。他裴耀南偏偏就要貪心,院界他待,莫妍他也要!


    男人那褐色的眼眸之中浮現些許憂慮,他必須想一個兩全的辦法……


    江緹,楚星痕。


    他們兩個,應該都是突破口吧。


    ……


    醫院內,喬星辰看著躺在病床之上臉色蒼白的男人,他說話都有氣無力了。


    “為什麽要這樣做。”喬星辰看著楚星痕的容顏眼底劃過幾分不解。


    “我不是故意的。”楚星痕看著喬星辰的眼睛回答,“熏麻素是……”


    “我說莫妍的事情。”喬星辰看著楚星痕的眼睛,用質問的語氣問他。“母親的事情有轉圜的餘地,我在等你查證,再怎樣都是我的親哥!”


    “相處這麽久,我可以明確感受到父母和你都是真心待我的。”喬星辰眼底帶著不解微微搖頭。“可是你為什麽對莫妍做出這種事?”


    “星辰。”楚星痕看著喬星辰那滿是憤怒的眼睛,隻回答了三個字。“你不懂。”


    “我有什麽不懂的?”喬星辰越來越覺得自己這個哥哥的心思異常可怕。“你這樣做……”


    “是我先遇見莫妍,喜歡莫妍的。”楚星痕看著喬星辰的眼睛,說出了埋藏在自己心裏多年的事情。


    他本來打算,這一輩子都不宣之於口的。


    “什麽意思……”喬星辰聽到了楚星痕的話眼底劃過一抹詫異,而後又很快反應過來。“你就是,阿楚?”


    “是。”楚星痕聲音略微沙啞,肩頸的疼痛讓他異常清醒,回想著他和莫妍的曾經……他也就沒那麽疼了。


    “可是,是你自己不要她的。”喬星辰看著楚星痕的側顏回答,“她好不容易治愈了當年的傷痛,可以敞開心扉和裴耀南在一起。”


    “你這樣做,是真的把她給害了!”


    “為什麽,所有人都不能相信我也很愛她?”楚星痕語氣平靜,宛若他早已經習慣了別人對他的這種偏見一般。“沒人知道,當年我也是有苦衷的。”


    “如果今天做選擇的是你,你會怎麽樣選擇?”喬星辰隻是問了楚星痕這一句話。


    裴耀南會毫不猶豫,不計後果的選擇莫妍!而他呢……他隻會權衡利弊啊……


    什麽事情都會給人權衡利弊的時間麽?當年的一次已經傷害的莫妍夠深了。


    莫妍是真的沒有承受第二次傷害的防禦力了……


    “你應該是不明白什麽是愛。”喬星辰說著微微搖頭。“她說過,她曾經有那種把命都交在你手裏的那種信任,可是你辜負她的信任了。”


    “沒有耀……她早死了。”說起這些,喬星辰都覺得莫妍的經曆是真的讓人心疼。“她本來有璀璨奪目的人生,因為信了你,全都毀了。”


    “如果我留下她,她會是死路一條!”


    “死路一條她至少不會被屈辱!”喬星辰眼眶微紅,“你知不知道她被你扔下之後是怎麽過來的?你全都不知道……還有什麽資格打擾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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