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勞動人民,有一句諺語,叫做:麵朝黃土背朝天,一身力氣百身汗。


    這是形容勞動人民低著頭、彎著腰,臉朝著黃土、後背朝著天的辛勞耕作情景。


    因為活著的時候受了太多苦,所以人死之後,都會麵朝天、背朝地安放,意思是活著在人世間受完罪,死後可以安樂了。


    劉鬆本是臉朝地、背朝天趴著的,而後自己翻過來躺著,這叫做死人翻身。


    所謂死人翻身,又分兩種情況。


    第一種是人先躺著,然後翻過來趴著。這種情況,多是地府鬼差所為,專門用來對付窮凶極惡之輩,在他們剛死的時候,就翻過他們的身子,把他們雙手從後麵綁住,從而押解往地府受刑。


    第二種是人先趴著,然後翻過來躺著,就是劉鬆這種。


    這種情況,一般是在人死之後,有人想從後麵把他們雙手綁住,屍體反抗之下,就會情不自禁地翻過身子。


    邪穢入侵,死人翻身!


    這一種死人翻身的情況,往往伴隨著邪穢的出現,所以劉鬆的屍體才會發黑,所以我和祁琪才會同時提高戒備。


    不過,我們在包廂逗留許久,卻並未發現有何邪穢之物。


    或許在女孩失聲尖叫的時候,邪穢之物受到驚嚇,就離開了這裏。


    不一刻,警察和乘務人員聞聲前來,這些人自然不信死人會翻身,不耐煩地就把我們趕開了。


    此番出現的邪穢,和上次入侵祁琪的類似,想來都是隱藏在暗中的凶手弄出來的。


    隻是敵暗我明,想要調查凶手,卻又談何容易?


    回到包廂,我和祁琪依然不敢放鬆戒備,因為說不定此刻,凶手就隱藏在暗中,等著對付我們呢!


    如此僵持到淩晨時分,祁琪疲憊地伸了個懶腰,長長打了個哈欠。


    我想了想,道:“要不你先睡會兒,下半夜咱倆再換過來!”


    祁琪麵上一喜,可隨即卻又一黯,看著我胸前老傷處,遲疑道:“你身體……能行嗎?”


    “別廢話,快睡吧!”


    “好心當作驢肝肺!”


    包廂裏開著燈,祁琪不好意思當我麵換衣服,直接和衣而臥。


    我忍不住調戲道:“都老夫老妻了,在我麵前還有什麽好害羞的?”


    祁琪裹了裹被子,翻身啐道:“好好做你的看門狗吧,乖!”


    本來我就很無聊,祁琪再一睡,我更是了無生趣,沒坐多會兒,上下眼皮就開始打起了架。


    不知過了多久,包廂裏一片凝靜,祁琪似乎也睡著了,口鼻中發出一陣細細的微酣聲。


    我起身正要倒水喝,不想此時,忽然“啪”的一聲,燈光滅了。


    不僅我們所處的包廂,整個列車上的燈似乎都滅了,黑暗中,一陣陣起哄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心裏“咯噔”一下,心道:難道是凶手又要有所動作了?


    當時我眼前一片昏暗,什麽也看不見,正要摸索去拿手機,這時門忽然“吱呀”一聲,好像是被人從外麵推開。


    我心道不好,握緊雷神之錘,快步追到門前。


    可舉起錘子,我卻落不下去了,因為門外站著個身穿一身紅妝的女孩。


    女孩頭戴金冠、耳垂明珠,一縷精心梳理過的頭發,從額頭垂到眉間,正是之前躺在金棺裏的樓蘭美女喬公主。


    之前女孩一直在辟息,看上去和死人並無什麽區別,此刻看見她真人,隻覺她眼神清澈、氣質脫俗,美得絕倫、美得讓人窒息。


    一時間,我竟忘了該要做什麽,愣在那裏說不出話來。


    女孩卻似是有備而來,自顧道:“求求你,救救爺爺,他是無辜的!”


    她的聲音,像銀鈴般悅耳動聽,就和她人一樣,清新脫俗。


    愣了愣,我才反應過來,道:“你爺爺是……老叫花?”


    女孩沉沉點頭,道:“那個劉鬆是被毒蘋果害死的,與爺爺無關,求你一定要幫幫爺爺!”


    我趕緊問道:“那你知道,蘋果是被誰下的毒嗎?”


    女孩正要說話,可此時燈忽然亮了,整個車廂重又恢複光明。


    一旦使用辟息術,七日之內,人就和死了一樣,不能複活。


    所以此時,女孩隻是魂魄出竅而已,燈光一亮,她就得趕緊回去。


    就差一步,我就能知道隱藏在黑暗中的凶手了,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終究還是差了一步!


    這麽一吵,祁琪也從睡夢中醒了過來,見我拿著雷神之錘站在門口,揉了揉眼,奇道:“你怎麽了?”


    我坐在床沿,把剛剛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祁琪聽完,一臉鄙夷道:“見著美女都不會說話了,你就不能撿重要的先問啊!”


    祁琪說的自然不無道理,隻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此時剛好是淩晨三點半,祁琪看了看表,道:“到點兒了,你先睡吧,下半夜我來值班。”


    為擔心有緊急事件發生,我就睡在下鋪,免得真出了事,到時候還得從上麵爬下來,耽誤時間。


    被祁琪睡了半夜,被窩裏暖融融的,隱隱還有她身上的香味兒,有助於催眠,所以我倒是很快就睡著了。


    我這一睡,竟睡到了自然醒。


    拉開窗簾,車窗外麵,天色已經有些蒙蒙亮了。


    見我醒來,祁琪擠上牙膏,拿著牙刷和麵膜,一臉疲憊道:“總算是熬過去了,估計火車很快就會到站,你看著點兒,我去洗把臉。”


    本來我想提醒祁琪不要放鬆警惕,因為越是人們覺得安全的時候,往往是事故發生的高峰期!


    可我還沒來及說話,祁琪就打著哈欠出了門,熬了半夜,她也挺不容易的。


    過了將近半個小時,祁琪終於才回來,一邊揉著胳膊一邊抱怨道:“人真多,排了好久的隊才等到水!”


    看著祁琪臉上敷的麵膜,我隨口問道:“活性炭?”


    祁琪被我問得一愣,茫然道:“什麽活性炭?”


    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對,立即追問道:“你那麵膜,本來就是黑色?”


    “不是呀,和普通麵膜一樣,乳白色。”祁琪不知我為何有此一問。


    “不好,肯定是中毒了!”我伸手就把麵膜揭了下來。


    看著那黑得發亮的麵膜,祁琪也傻眼了,一邊揉著胳膊一邊道:“怎……怎麽回事?”


    話音剛落,祁琪眼睛一翻、兩腿一軟,就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這種毒有多厲害,我和祁琪都見識過,當時劉鬆咬完一口蘋果沒多久,就栽倒在地沒了氣息。


    而祁琪剛剛排了那多久的隊,難免會與人有所接觸,所以她身上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可能被鐵針紮到!


    為了檢查傷口,我不敢有絲毫遲疑,隻得把祁琪外衣趕緊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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