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我與老狐狸同時跌入山穀。


    老狐狸當場,腦漿就崩了一地,臨死時候,它牙齒裏還緊緊咬著那枚令牌,舍不得鬆口。


    我雖是壓在老狐狸身上墜落的,但周身也跟散了架一樣難受。


    喘息片刻,我生生掰開老狐狸的牙齒,把令牌拿了回來,可我正要站起來行走,卻又“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去。


    我低頭一看,這才恍然發現,自己的兩條腿,竟雙雙跌斷了!


    開始我隻是摔懵了,導致沒有知覺,現在這麽一跪,斷腿處那劇烈的疼痛感,如排山倒海般洶湧來襲!


    “********額頭汗珠直冒,剛罵一句,就忍受不住這劇烈的疼痛,眼睛一閉昏死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朦朦朧朧睜開眼。


    我這才發現,這裏是一處荒蕪的山穀。


    山穀裏堆砌著成片的亂石,四肢健全的人都很難行走,更別說我現在斷了雙腿了!


    亂石之中,到處長滿了一人來高的幹枯雜草,好像幾百年都沒有人來過這裏。


    “救命啊……”


    “誰來救救我……”


    “我還沒找到聖女,我還得穿越回去,我還有那麽多的女朋友們在等著我,我可不能死啊……”


    饑寒交迫,傷痛交加!


    冰天雪地中,我蒼白地喊了幾句,卻又有誰能夠聽見?


    最後,我終於沒了力氣,狼狽地一頭紮進亂石堆中,再次昏迷過去……


    “阿姐,這裏好像有個人!”


    “阿牛,你又拿姐姐開心了!這片山穀我們來了這麽多年,什麽時候看見有人來過了?快點找草藥吧,明天賺不到錢,我們又得餓肚子了。”


    “不是的阿姐!這裏……真的有個人,不過好像已經死了,我踢一腳試試……”


    “啊……”


    腿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我猛然睜開眼,隻見麵前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猛如黃牛般的少年。


    少年看去年紀倒是不大,隻有十六七歲那樣,但體格異常健碩,跟座小山一樣。


    “啊……對不起,對不起,原來你沒有死啊!”少年又踢了我一腳,然後趕緊道歉。


    “怎麽了阿牛?”這時,阿牛的姐姐也聞聲走了過來,看見我躺在亂石堆中,還斷了雙腿,當時就神色大驚道,“阿牛,你是不是又把人家給打傷了?快救人!”


    剛有點意識,但被這個阿牛連踢兩腳之後,我又一次昏迷過去……


    第三次睜開眼,天色已經黑了。


    我發現自己正被阿牛挾在腋下,健步如飛地往前行走著。


    這片山穀,亂石堆砌,當真也隻有阿牛這樣高大威猛的人,才可以任意穿行。


    “我應該……是得救了吧?”


    耳畔風聲呼嘯,想著終於不用死了,我閉上眼睛,心裏長長鬆了口氣。


    救我的兩人,貌似是一對姐弟。


    姐姐叫阿純,弟弟叫阿牛,兩人住在近百裏之外,一個叫鵝城的小地方,開著一間小醫館。


    出了山穀,阿牛推上獨輪車,載著我和草藥一路前行,最後他嫌棄姐姐腳程太慢,把阿純也給拎上車了。


    近百裏的路程,阿牛一兩個小時就跑到了,當真是天賦異稟,比牛犢跑得還快!


    在獨輪車上,阿純用木條簡單把我斷腿固定了一下,最後到了醫館,才找來專業器具,把我傷勢徹底處理好。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


    腿傷如此嚴重,這一拖,不知何時才能去離水城,找到當代聖女了……


    醫館的生意很好,我躺了一個小時,前後就有好幾撥人來看病,而且多是些窮苦家庭的人。


    阿純負責看病開藥,阿牛負責打下手,姐弟倆雖然忙碌,但仍不時抽空照看我,生怕我腿傷再出什麽問題。


    到了淩晨,看病的人漸漸少了起來,我也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了。


    這時,忽聽阿牛說道:“阿姐,這人要住在我們醫館嗎?”


    阿純道:“你把人家踢成了這樣,不讓人家徹底養好傷怎麽行!”


    阿牛道:“可是……咱家米麵也不多啦,今天又沒采到什麽值錢的草藥,怕是明天又吃不上肉啦!”


    見姐姐不理自己,阿牛自顧又道:“對了姐姐,這人是不是啞巴?我看他剛剛眼睛睜得挺圓,但問什麽話他都不說!”


    阿純道:“你把人家踢成了這樣,人家沒罵你就不錯了,還想讓人家說什麽!快別說人家壞話了,小心被人家聽見!”


    頓了頓,阿純又道:“這個點兒,應該沒病人來了。你把他推到你房間,和你擠一晚吧,總不能讓人家睡在外麵,否則就是人家沒病,也給凍出病來了!”


    聽見兩人往這邊走,我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其實,我心裏挺感激這對姐弟的,也很喜歡他們這種淳樸的性格。


    隻是,自打穿越以來,我認識的人就接二連三的死去。


    作為一個掃把星,我實在是不想牽連到他們,所以才一直故意裝啞巴,甚至連一句“謝謝”都沒跟他們說。


    我的腿是自己摔斷的,並不是阿牛踢的。


    退一萬步說,即便真是阿牛把我腿踢斷了,在那種沒有人煙的山穀,他們姐弟倆掉頭就跑,誰又能知道?


    姐弟倆不僅沒有逃跑,反而盡心盡力地照顧我,雖然他們自己並不富裕。


    因為我看得很仔細,之前來看病抓藥的人,大都是賒賬的,鬼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才有錢還上!


    正因為此,我更加堅定了心裏的想法:趁半夜他們姐弟倆睡著的時候,我一定要悄悄溜出去,盡量不要把噩運,帶給這一對好心的姐弟……


    醫館很小,外麵是看病抓藥的地方,裏麵是一間小臥室。


    臥室中間又用簾子隔開,左邊是阿牛的床,右邊是阿純的床,雖然簡單,卻很幹淨。


    阿牛把我抱在床上,自言自語道:“啞巴兄弟,我可事先跟你說好!阿姐收留你,那是看你可憐,你可不許跟我搶飯吃,更不能像曹大帥那樣,打阿姐的主意,否則阿牛一定饒不了你……”


    關門之後,姐弟兩人簡單洗漱一番,這便熄燈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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