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據我所知,王家和二嬸的母家,之前並沒有過什麽交情呀。(百度搜索網更新最快最穩定)”百裏秋水問道,“怎麽聽二嬸的意思,倒像是很了解似的。”


    二夫人搖搖頭,“崔家和王家的確不怎麽相熟,即便見了也隻是點頭之交的關係,可我和王家的小女兒寶倩,卻是關係極好的閨中密友。”


    “寶倩她年紀雖然要比我小上許多,可她聰慧溫柔,學識也很是淵博,除了偶爾會流露出來的孩子氣,她的談吐絲毫都不會遜於我們。我們是在另一位小姐的家中認識的,當時一見如故,從此就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提到曾經天真歡快的那些年,二夫人的臉上便流露出了一絲異樣的光彩,可那光彩卻又很快暗淡了下來,“後來過了沒兩年,我嫁入了百裏府。盡管這樣,我們的聯係也從來都沒有斷過,再後來過了一年,寶倩她便嫁給了那位周大人。”


    在提到周仁之時,二夫人那張素淨的臉上,便隱隱有幾分咬牙切齒之意,“起初寶倩和我的通信還是正常的,可後來過了不久她的信就變得減少了許多,而且還是托了信得過的下人,遮遮掩掩地偷送過來。她在信裏告訴我……”


    說著,二夫人便深深的看了一眼百裏秋水,“寶倩在信裏告訴了我一個秘密,一個關於周大人的秘密。這也就是為什麽我會來提醒你,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攪亂這樁婚事。”


    百裏秋水凝視著二夫人,“這個秘密,是不是跟王寶倩的死有關?”


    “沒錯。”一絲夾雜著痛恨的哀傷,自二夫人的眼底一閃即逝,“周大人在其他人的麵前,的確是一位文質彬彬,玉樹臨風的好男兒,可實際上……”


    話說到這,二夫人忽然有些尷尬地哽住了,清了清喉嚨,壓低聲音道:“實際上,他根本就不能人道,是個天生的太監公公!”


    隻聽噗嗤一聲,先前百無聊賴坐在那的皇甫翌辰,此刻正笑地幾乎要仰倒在地,二夫人瞪了他一眼,臉上也有些尷尬神色。


    百裏秋水也笑了起來,隻是在那她那一抹笑意當中,卻像是早有預料了一般,“恐怕還不止這些吧?”


    “當然不止,如果他隻是不能圓房,那大不了寶倩就守一輩子活寡,至少她可以活下來……”二夫人目光微微暗淡了下去,隨即掌心禁不住地攥緊了,“可那周大人卻沒有這麽簡單,他因為不能人道,私下的性格是極其陰毒扭曲的,尤其喜歡……”


    “喜歡玩老太監用來折磨女人的那一套,而且還要陰毒的多,根本就不管被折磨的那人是不是能熬得住,是不是能撐下來!”


    皇甫翌辰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怪不得,之前我在和陳家公子一起去醉花樓的時候,偶爾聽到了幾個喝醉的周府家丁在談論著周仁前不久莫名暴亡的小妾,抬屍體處理的就是他們幾個。網”


    “當時我聽得可是清清楚楚,那幾個人說,在小妾早就瘦的沒了人形,脖子上還有奇怪的痕跡,有個膽大地就偷偷地掀開了小妾的壽衣,結果當時就嚇暈了過去,在她身上全都是猙獰詭異的疤痕,除了鞭打鐵烙,還有密密麻麻的針眼和密密麻麻的齒痕,遍布了全身。”


    “那掀壽衣的人還說,那死屍的……咳,xiati就像是被荊棘劃爛了一樣,很是猙獰可怖。先前我還以為是那幾個人對周大人不滿捏造出來的,如今看來,他們倒是真的酒後吐真言了!”


    百裏秋水的目光暗暗一凝,果真,大夫人果然不會如此好心,真的將一個十全十美的如意郎君送到她的麵前,大夫人走的這步棋,還真是精妙至極啊!


    周仁是吏部尚書,百裏於道是兵部尚書,二人平時在朝中接觸的機會必定不少,就算平時二人的關係也隻是一般的交好程度,可朝中人多嘴雜,彼此之間那點說不出口的小隱私,其實幾乎每個人都被在別人的口中傳了個遍。


    這麽一來,在平時大大小小的聚會當中,大夫人會從什麽地方得知這件事,並派人去打探證實,也就根本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了。


    所以,她才會帶著百裏昔年去到周府,借著送年禮的名義,旁敲側擊,必定是在言談之間,將自己這正值青春年華的百裏家三小姐當作了交換籌碼,用來討好周仁。


    她這麽做,一來,可以讓自己這顆眼中釘淒淒慘慘地死在別處,又不必弄髒了她的手二來,得到一個可以去虐待折磨的妙齡少女,周仁必定會允諾給大夫人一定的好處,這個好處……想必就是百裏昔年的大好仕途了。


    回憶到曾經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二夫人的臉色便隱隱有些發白,聲音當中也不自禁地夾雜了一絲輕微地顫抖,“起先我還以為寶倩她是誇大其詞,直到最後一次,她偷偷約了我見麵……那時的她,就已經瘦得形銷骨立了。”


    “她給我看了身上的傷痕,跟我哭訴說她沒臉回去告訴王家的人……我當時還安慰了她,可不久之後……不久之後我就聽到了她的死訊!”


    二夫人禁不住有些哽咽了起來,“那該死的周仁,對外宣稱寶倩是染了惡疾,才會一病不起,可我卻明白她真正的死因是什麽!寶倩她根本就是被他給活活折磨死的!”


    百裏秋水心念一動,忽然開口道:“王家的沒落……難道也跟周大人有關?”


    二夫人看著她,神色微微有些錯愕,而後點點頭,“你果然很聰明,王家當時看他連女兒最後一麵都不讓他們見,當下便生了疑心,想法設法都要查清楚這件事。那人麵獸心的東西就怕了起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想法子栽贓陷害,害得王家被滿門抄斬!”


    “但就算是王家被滿門抄斬之時,我也還是不能完全確定自己的疑心是否一定正確,直到周仁他又娶了第二位妻子,在幾年之後也以同樣的理由死去,我才徹底肯定,那周仁背後對她們做的到底是什麽樣的勾當!”


    “這次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會害你,更不會無緣無故編造了這種借口來蒙騙你,這麽做我也得不到任何好處,我隻是……”二夫人低低歎息一聲,“隻是不想要你跟寶倩落得一樣的下場罷了。”


    百裏秋水笑了笑,“我相信你,二嬸。”


    “當真?”二夫人麵色隱隱有些激動,隨即才緩緩鬆了一口氣,“相信我就好,你放心,這件事,二嬸我絕不會袖手旁觀,隻是……這件事,我又不能如此明確地公開說出反對的理由。”


    二夫人滿臉擔憂,“而且我聽說,老夫人她也很支持這門婚事,若是稍有不慎,往後你恐怕就會被人給當成不識好歹的粗野之人啊。”


    “二嬸。”百裏秋水笑了起來,二夫人那擔憂的神情真真切切,她看的出來,“你會來提醒我,告訴我這些,我就已經很感激了。至於解決的辦法……時間還長,總能琢磨出來的。”


    “但願吧……”二夫人還是有些愁眉深鎖,“大嫂那個人,她想要做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拖的太久,生怕夜長夢多,你真的能有什麽好辦法麽?”


    “放心吧二嬸。”百裏秋水點點頭,“我總有辦法的。”


    二夫人有些不忿地歎氣道:“當年五姨娘的事情讓她氣暈了頭,可當年的事情早就已經過去了,她再怎麽不痛快,也實在不應該把這份仇恨記到你的頭上來。總之,你一切都要小心著來,千萬別再……”


    這隨口而出的話說到一半,二夫人的舌頭卻像是打了結似的,一個停頓,有些硬生生地把後麵那半句給吞了回去,又道:“隻要有什麽是我可以幫得上忙的,你隻管開口就是,我欠了你一份恩情,這救命之恩總是要還的。”


    說完,二夫人又叮囑了她幾句,便同皇甫翌辰一起有些急匆匆地離開了。跟在二夫人身後的皇甫翌辰,在從百裏秋水的身邊走過時,輕輕拉了一下她的手,極迅速地在她耳邊吐出一句話,“別怕。”


    她唇角頓時微微勾了起來,怕?她有什麽好怕,前世她經曆過的那些,哪一件不是幾乎要奪了她的命去?那麽多凶險的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怎麽可能會怕一個周大人。


    百裏秋水坐在椅子上,把玩著手中的茶盞,目光卻一絲絲地冷凝了下來。想要把她當作籌碼,用自己的血肉去交換百裏昔年的大好前程是麽?這主意想的倒是精妙,但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能讓自己走投無路嫁過去!


    見百裏秋水正在沉思,花瓊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悄聲提醒道:“小姐,您真的相信二夫人說的話嗎?”


    聞言,百裏秋水擱下茶盞,“怎麽?”


    “難道小姐剛才沒有注意到嗎?”花瓊皺了眉,回憶道,“剛剛二夫人在叮囑你一切小心的時候,說讓你‘千萬別再’什麽,之後的話,就沒有再說了,而且那句話,很明顯是二夫人說漏了嘴的,她到底要說什麽,咱們誰都不知道。”


    “所以奴婢才會起了疑心,如果二夫人是真的想要幫小姐的話,那又有什麽話不可以說呢?這麽吞吞吐吐,能不讓人起疑心麽?那半句話沒說出來,奴婢的心裏就總覺得不踏實。”


    “而且……而且奴婢還聽說……聽說二夫人她,一直都在對自己嫁給了二老爺這件事心懷怨恨,尤其是對大夫人,奴婢聽說,當年就是大夫人向老夫人提議去崔家提親的。不過,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這樣,奴婢也不清楚。”


    說完,像是怕她聽不進去似的,花瓊又認真地說道:“可不管是真是假,防人之心都不可無啊小姐。”


    “你放心吧,二嬸想說的那件事,不是你胡思亂想的那些。”百裏秋水笑了笑,說道。


    花瓊一愣,“可二夫人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小姐怎麽就能這麽肯定?”


    這一回,百裏秋水卻隻是微微一笑,沒有再回答她的話了。


    二夫人想要提醒她的,應該是讓她別再著了大夫人的道兒這樣一句。二夫人盡管平日深居簡出,也很少和百裏府的其他人有什麽交流,可歸根結底,二夫人的心裏尚且還是存了一絲善念的。


    當年她被送去莊子養病,原因是因為她染上了天花,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一次意外,可如今的百裏秋水,心裏卻是清清楚楚的,那不是一次意外,而是一次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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