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能力,若是這會兒強行取消契約倒也不是做不到,但對於已經即將完成的結契來說,要承受的反噬代價也是巨大的。


    他倒是沒什麽,關鍵是凰兮已經昏厥,若是在他強行取消契約之後遭到反噬,很有可能就此被毀滅。


    言澈不敢冒這個險。


    幾乎隻是一瞬間,他便做下了決定。


    完成契約。


    反正無論凰兮的原身是誰,她現在就是個召喚獸,雖然這個身份有點出人意料,但現在與他簽訂契約也不是不可以。


    更何況,眼下是為了她的安危著想。


    頂多,以後對她好一些便是。


    眸光落在凰兮已然恢複墨黑色的發絲上,言澈與其完成了契約。


    隻是,覺得兩個人在精神鏈接中的印記,似乎有些與以往的不一樣。


    想到方才驚詫間片刻的鬆懈:難道是因為那一舉動,所以導致了什麽後果?


    微微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言澈半俯下身,將尚未醒來麵色卻已經好看了一些的凰兮抱起,小心放到屋裏的床榻上,看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出現其他異樣之後,轉身出去了。


    回到自己屋裏,言澈還有些不能夠平靜下來。


    垂眸看了看自己按在凰兮眉心處與她締結契約的那隻手,言澈雙眸微眯,抿了抿唇瓣。


    遊目在屋裏一掃,言澈抬腳走到角落處,一手微抬,虛空一揮,撤去擋在眼前的那一麵屏障,隨即身形一閃進去了。


    牆壁後麵很空,一條小道走到底,才看到一小片空出來的區域,碩大的夜明珠懸空照明,除了一張矮桌,一個蒲團以及一個簡陋的書架之外,什麽都沒有了。


    言澈徑直走到那書架之前,抬手從中抽出一個卷軸,轉身走回到矮桌前,攤開。


    畫中女子眉眼動人,一瞥一笑間傾城甜美,躍於紙上的身影仿若海中的精靈。


    言澈掃了一眼,想到凰兮在結契過程中驀然轉變的藍色發絲,心裏劃過一抹異樣的感覺。


    原本不明其身份,他是拒絕與其締結契約的,隻是已經過去了那麽長一段時間,再加上她心心念念不惜前往秘境之地,也要與他締結契約,他便鬆口答應了。


    卻不曾想,她的身份竟是如此。


    這算不算陰差陽錯?


    若是他再堅持一些,是不是就……不會鑄就如此錯誤?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言澈又搖搖頭否決了。


    若不是締結契約,他還未能夠發現這一點,所以有些事情,真的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


    隻是昔日並肩作戰的戰友,竟成了召喚獸與其締結契約,這若是未來某一天月露恢複了記憶,還不知道會是如何反應。


    也罷!


    言澈眉頭微擰,收起卷軸,放回書架最上麵的架子上,卻並沒有立刻離開。


    眸光下移,落到下麵那個架子上,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頓,這才半俯下身,小心將那卷軸取出,緩緩打開。


    打開的卷軸上也是一個俏麗的身影,但與上一個卷軸卻不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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