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自然的朝門口望去,唯有謝旌有點疲倦的垂下眼疲,似根本不關心任何人到來,文聖歸天的消息對他打擊太大了,那些得到他施救的百姓贈予他活神仙的稱號,在他心中文聖才是真正的活神仙。


    他敬先聖,更敬文聖。


    他依然記得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在遭受病痛的百般折磨之後,他感受不到痛苦,也知道自己要走了,那一刻他的內心是快樂的,也是遺憾的,遺憾就這麽離開這個世上。


    一位老先生輕輕的握住他的手,他便活過來了。


    那一刻開始,他才知道這個世上真的有神仙,這是他唯一一次見到文聖。


    從此之後,謝旌以文聖為楷模,追隨文聖的足跡,追隨文道,追隨文廷。


    他學習文道,以濟世為懷作使命。


    謝旌在心中叫一聲老先生,心頭已經在滴淚。


    朱九春看見張淩蘿把謝傅也帶進來,微微一訝,心中暗忖,這張淩蘿真的跟傳聞一般,做事任性妄為,沒有分寸,這種核心場合,竟把外人帶進來。


    其他人見了,也跟朱九春一樣感受,對張淩蘿的行為,心中暗生不悅,隻是奇怪的是,並沒有人出聲說些什麽。


    張淩蘿走到一位身穿張閥標識服侍的中年人身邊,叫了一聲“堂叔”。


    這名中年人名叫張正陽,是張淩蘿的堂叔,雖然作為長輩,但張淩蘿是正脈嫡係,而且張淩蘿在張閥的身份比較特殊,是張閥和道門玄宗的聯係。


    所以總得來說,張正陽在張淩蘿麵前隻是一名長輩而已,在地位上甚至都不如張淩蘿。


    而在張閥這樣的大家族,正副尊卑分明。


    張正陽看了張淩蘿旁邊的謝傅一眼,把謝傅當做小白臉一個,這位堂侄女的行事作風,他也素有耳聞,嘴上淡淡的道:“淩蘿,這會在談正事,你把私事處理之後再過來。”


    沒人向張淩蘿提這個醒,張正陽是張家人,就由他來提這個醒。


    張淩蘿豈會聽不出來,湊近低聲道:“謝叔叔不是外人,他是姑姑在無錫的朋友。”


    朋友!朋友的涵義很多,張正陽不禁朝謝傅多看了一眼,到底是哪一類朋友呢。


    謝傅微笑致意。


    所有人都因為謝傅的存在而閉口不言,因為他們所談論的事不能向外泄露,心中紛紛責怨張淩蘿不懂事了。


    這時謝旌睜開眼睛,看見謝傅卻是表情一訝,立即起身朝謝傅走了過來,“謝公子,你怎麽來了,也不提前通知一聲,讓謝旌有失遠迎。”


    謝旌這番舉動,讓所有人大吃一驚,要在謝旌可是貴為蘇州文廷之主,這般盛情禮遇,立感謝傅地位大不簡單,心中暗暗猜測他的身份。


    朱九春見狀暗忖,看來我小瞧他了。


    謝旌為何會對謝傅如此重視。


    卻是因為當日燈謎,他見謝傅傲氣狂妄,所以暗中施展對謝傅施展幻術,想要讓謝傅出醜。


    怎知對方絲毫不受影響,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就算是正儒修為也難以抵禦他的幻術。


    謝旌心中暗暗驚訝,想了解其中原因,因當日人多口雜,他根本搭不上話,幹脆直接報上家門住址,等待對方上門。


    文道人才凋零,所以謝旌心中對謝傅這樣特別的人很是重視。


    謝傅記憶力很好,雖然隻見過一麵,但立即就認出對方就是當日燈謎自報家門的中年儒生,脫口道:“謝先生?”


    謝旌微笑點頭:“看來謝公子還記得我。”


    謝傅立即行禮,“我當日不知先生竟是蘇州文廷之主,晚生怠慢之處,還請先生見諒。”


    謝旌笑道:“無妨,謝公子請坐,一會我再與謝公子單獨閑敘。”


    謝旌此話大有玄機,有點把謝傅當做自己人,無需避嫌的味道。


    謝旌可不是不知分寸的張淩蘿,他既然都這麽說了,別人自然不會有意見。


    謝旌當然不是不懂分寸,他就是要借這個機會,讓謝傅了解文廷文道的內在情況,進而把謝傅拉入文道。


    如果謝傅是個有心人,這顯然比他費勁口舌勸說要有效果的多。


    謝傅也看出其中玄機,兩位紫衣玄師,兩位綠衣儒師、四位青衣儒師齊到,再加上朱、張兩閥的重要人物都在場,顯然是在討論非常重要的事。


    “謝先生,我這外人,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謝傅也隻是說客氣話,他可不想走。


    謝旌笑道:“我們現在遇到一些麻煩,謝公子穎悟絕倫,或許能為我們解愁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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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所有人暗暗震驚,卻誤會了謝旌的意思,以為謝旌把謝傅當做救星。


    幾名文道高手不約而同的默念真言試探,空氣中立即彌漫著複雜的力量波動。


    幾名文道高手彼此都能感受到,表情一訝的同時,張正陽等武道高手卻是神情一凝,還是受到輕微影響,有些精神恍惚,文道高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真言一出,卻有如此能耐,卻不知道如果針對自己,自己是否能夠抵擋得住。


    謝旌笑道:“大家收手吧。”


    所有人收手的同時,不約而同的朝謝傅看去,卻見他絲毫不受影響,那嘴角的微微笑意似乎在譏諷眾人不自量力。


    所有人都暗暗吃驚,更吃驚的要數幾名文道高手,其中以沈約為甚,沒錯,他剛才也做出試探了,對方絲毫不受影響,他的真言威力如遁化無形。


    謝旌回到坐位坐下,沈約立即低聲問道:“謝旌,這位謝公子是何方神聖?”


    謝旌回音道:“沈兄,我也不知道,隻知這位謝公子非比尋常,或許是我倆淺薄,不曉他的深淺。”


    沈約聞言,又忍不住朝謝傅看了一眼,除了相貌堂堂,英姿勃勃外,真的看不出什麽名堂來,越是看不出來,心中越感覺對方深不可測。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唯獨謝傅一人蒙在鼓裏。


    張淩蘿湊近謝傅,低聲說了一句:“謝叔叔,想不到你竟是文道高手,你這老狐狸把我瞞的好久,那日在樓船,你豈不是一直在戲弄我。”


    張淩蘿口吻充滿埋怨,謝傅一頭霧水,“什麽文道高手,我對文道一概不知。”


    張淩蘿咬耳道:“我聽說文道有一動情真言,你會是不會?”


    謝傅苦笑,低聲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不管你會不會,不準對我用。”


    謝傅見如此正式的場合,兩人卻在竊竊私語,更尷尬的是,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他們身上,應道:“好了,等過後再說。”


    謝傅出現,暗中引起一番變化之後,謝旌話歸正題出聲道:“現在怎麽辦?”


    謝旌開了頭,大廳內卻是籟靜,並非因為謝傅的存在,而是沒有主意,也拿不下主意。


    謝傅對著張淩蘿低聲問道:“是不是因為我來的緣故?”


    張淩蘿卻覺得謝廷主剛才都開口了,應該不是謝傅的原因,她剛來也不知道談到哪裏,正要應話,這時紫衣玄師沈約開口了。


    “我倒是有個主意。”


    “玄師請說。”


    沈約道:“如今隻有靠大家一起出力了。”


    朱閥張閥的人聽出話中有話,在未真正了解沈約的真正意思之前,卻保持沉默,不輕易開口。


    一位青衣儒師道:“沈玄師,這本來就是我們文廷的職責和使命,自然傾盡全力,現在的問題是人手有限,靈山文廷隻有你一位玄師過來,廷主心神消耗巨大,又無法念誦祝詞真言,根本應付不過來。”


    沈約笑道:“蘇州人傑地靈,我聽說蘇州除了蘇州文廷,還有不少文道高手。”


    眾人立即恍然大悟,蘇州的文道高手幾乎都在吳中四大豪閥,沈約的意思是讓四大豪閥也出手相助,不能把全部壓力交給文廷。


    隻是人都是貪心的,有多少糧就想養多少兵,隻會多養,絕不肯少養,吳中四大豪閥的能力已經飽和。


    那些文道高手其實已經暗中為其他人做準備,如果此時出力,就會出現赤飛那種情況。


    四大豪閥個個都隻想占便宜,不肯吃虧出力氣。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沈約對著朱九春道:“朱公子,你的意思呢?”


    顯然是想讓朱九春代表張閥做出表態。


    朱九春應道:“府內倒是有幾位儒師,隻不過家父臨近突品之際,幾位儒師需要養精蓄銳,此事茲事重大,我需要回去向家父請示。”


    盡管朱九春說的如此委婉,拒絕之意明顯。


    沈約歎息一聲之後,輕輕望向張正陽和張淩蘿,似不抱什麽希望,淡淡問道:“張先生和張小姐的意思呢?”


    張淩蘿笑道:“張家倒是有心出力,卻無能為力,府內幾位儒師前些日子念誦祝詞真言,心神耗費巨大。”


    張淩蘿說完一臉惋惜,張淩蘿這番話應的比朱九春巧妙多了,既說明張家是有心出力,又表達了她在張家有絕對的話語權,至於這番話的有幾分真幾分假,誰又追究的清楚。


    沈約不再說話,其他人也就沒有再開口,廳內又歸於籟靜。


    可行的辦法,每個人都在腦海中都想到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會像菜市場一般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


    爭言隻會越說越亂,所以才會造成如此詭異的安靜情況。


    而眾人心中都已經有了決定,就是殺了四名四品高手,幹脆除去這個煩惱根源。


    隻不過這種可行卻又肮髒的行徑,誰都不願意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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