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溫柔的聲音傳過耳畔,一時不察的君越就那樣曖昧地趴在了對麵人的懷中,蘇瑾下意識向前的左手攬著她的腰,右手好死不死地正貼在她裹著的胸上。


    那一瞬間,君越隻覺得老臉都要丟盡了,就好像被雷給劈中般裏焦外嫩,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這下子不僅被色狼占了便宜,恐怕這女人的身份也要被泄露了,還真是倒黴!


    這個神秘莫測的家夥,要不要考慮一下殺了他來保守秘密呢?


    “蘇兄,這也該鬆手了吧。”君越斂眉,涼涼地開口,語氣中盡是不快。


    “啊,抱歉!”蘇瑾尷尬地笑了笑,那一刻他臉上也閃過幾多不自在,隻是還是很巧妙地給掩飾了過去。


    “沒事。”君越違心地開口,雖然心裏覺得事情大的她已經都收不住了,可是既然這蘇瑾沒有說,她自然也不好先去挑明,越過還在發愣的蘇瑾,君越一個轉身,在桌案前唰唰寫下藥方,遞給他:“蘇兄記得,一日三次。夏葉先行告辭了。”


    “好。”蘇瑾明顯還有些木然,那一刻,看著君越冷冷的臉,仿佛與記憶中的那個人重疊,指尖觸碰到的那一絲柔軟,讓他幾乎確定無疑。


    君越才不管那麽多,反正這蘇瑾沒證據,夜絕又護著自己,她根本不用擔心身份被泄露,雖然心有不悅,卻還是什麽都沒有追究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頭頂藍天白雲,晴空萬裏,腳下塵土飛揚,幾多感慨由生而起。


    君越大搖大擺地回了營帳,卻又悄悄地越過了赤城,到了沙城。


    畢竟,若是沒有什麽下馬威,她想跟那個妖媚卻不俗的雲澈談判,勝算一點都不大。


    而今夜,她隻要拖住夜絕那個算的上已經站在自己這一邊的家夥,這軍營中無主事之人,便是最好的偷襲之時!


    待到偷襲完畢之後,她就不用再這破地方受苦了!


    這廂君越毫無顧忌地跑路,而那邊攝政王軍營中,夜絕慍怒地看著床上的人,那表情,似乎想把躺著的人給掐死,眼神中寒光如冰,攝人無比。


    “宮主,您——”幽玄跪下,遲疑地開口。


    “廢物!”夜絕甩了甩袖子,目光仍舊落在既痛苦難耐昏迷不醒的妖媚男人身上,廢了好大的勁才將心頭的怒意給壓了下去。


    “宮主恕罪,幽芷實在解不了這毒素,所以殿下至今還未醒來。”幽玄單膝跪下,請罪道。


    “醒不過來才好,也該讓他受點罪!”夜絕冷冷一笑,抬起頭的幽玄驚愕地看著自家宮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個夏葉到底是何許人也,這毒藥下的就連幽芷都解不開,竟然還能把宮主惹得這麽生氣?


    而一向擔憂殿下的宮主竟然說出這樣一番匪夷所思的話,實在令人費解,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吩咐幽芷,這毒她不用解了,本宮自有對策,明日他醒了,第一時間通知本宮。至於昨天晚上除了夏葉之外的殺手,務必徹查,殺無赦!”夜絕終於扭開了那殺人似的目光,臉色鐵青地冷聲吩咐道。


    “是!”幽玄垂首而拜,看著仍舊黑著一張臉的夜絕,有些膽戰心驚。


    宮主很少這麽生氣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才讓宮主變得讓他都覺得異常了呢?


    還有宮主到底在想著些什麽?那個夏葉如此膽大妄為,宮主竟然還如此縱容?


    夜絕最後斜覷了一眼某個昏睡不醒的人,臉色烏情地拂袖而去。


    虧他還以為這個活的跟女人一樣的家夥有什麽主意,卻不曾想也是十足的外行,那些不入流的主意,昨夜不僅讓她差點厭棄自己,還好端端地泡了一夜的涼水浴!


    什麽溫柔如水,魅惑如他,都是些破爛招,對他的君越,還是霸道狷狂更實在些……


    隻是,若想贏得戰神越弦的心,他送上的誠意還要再加大些!


    以天下為聘,方才配得上那樣絕代風華的她!


    他這一世,本就不屬於這裏,但若是怎麽樣都離不開,他留戀所留戀的,又有何不可?


    俾睨天下慣了,卻忘記了,曾經他不過是個平凡之人,一心想的也不過是為了回到過去做自己想做之事,倒是如今,十年之久,才發現一直以來他想要的還有其他。


    畢竟,也許真的已經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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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廂君越才不知道夜絕那家夥背著她都幹了什麽,當然,沒有抱得美人歸的夜絕也不可能讓她知曉,這一路上,君越快馬加鞭,哦不對,是輕功提到了極致,直接就那樣悠閑自在地回了越家軍大營。


    而自然,首當其衝的是去見見她的軍師白狐狸千霽。


    君越自然沒準備什麽都不做,掀開營帳的那一刹那,直接抽出腰間的噬血以一道風就衝著在桌案前認真閱覽奏折的俊逸公子而去。那一招,換做了旁人根本是毫無還手之力,當場斃命,但是放在這個前任前任武林盟主,現任公子千霽這裏,卻算不得什麽。


    隻見那他揚起修長的手指,奏折堪堪接過君越一擊,迅速碎裂,行如流雲般後退,目光如炬地瞥了君越一眼,收回了將要出手的一掌,恭敬地垂首而拜:“將軍!”


    君越本就是試一試,自然也沒有再攻擊下去,坐在片刻之前還屬於公子千霽的位置上,俊俏的臉上有著幾絲笑容。


    “千霽,不用多禮。”


    “是!”那穿著黑色錦緞的人應聲道,君越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嘴角又多了幾絲笑容。


    這公子千霽即便是穿著黑衣,也是一副白狐狸的樣子,跟夜絕那個大灰狼相比,完完全全就是兩個人,一個俊逸如風,一個是霸道嗜血,還真的是有趣極了。


    想到這,君越笑容又濃鬱了幾分,看那個夜絕的樣子,昨夜裏定然沒少受罪,被他欺負久了,如今也總算是扳回一局了,這麵子裏子也都可以要點回來了!


    “那一日本將軍吩咐的事情準備的如何了?”君越先開口問道,等待著她想要的回答。


    “已經準備完畢,隻要您一聲令下,便可以開拔。”千霽定神,緩緩開口。


    “那如今帝都的形勢如何?”君越繼續開口問道,眉宇間幾多讚賞。


    雖然這公子千霽看著是一副模樣,但歸根結底,還是個可用之人,如此便夠了,隻要這廂和那個雲澈攝政王談好籌碼,那麽剩下的一切就盡在她的掌控之中。


    “月軻依舊在大肆鎮壓反抗,雖然各地起義為多,但都是些零散組織,幾乎都不成氣候。由於此地的消息密而不發,月軻應該沒有懷疑出了什麽大狀況。至於西炎,太子殿下不知所蹤,倒是那三皇子炎夏蠢蠢欲動,其母家異姓王齊王陳兵十萬,已經在邊境之地挑釁許久,月軻此刻可謂是腹背受敵,四麵楚歌。”千霽將一切娓娓道來,不緊不慢,不摻雜情感,倒是看向君越的墨眸中,隱約可見幾絲歡喜。


    “既然整個大雍已經在風雨飄搖之中了,那我們的計劃也要提前了,若是晚了,大雍被整個瓜分完了,就算是坐上了那帝位,也不過是一個空殼。”君越托腮沉思,麵對千霽之時少了些許的調侃和玩笑之意。


    “不知道將軍回來可有要事?”千霽開口詢問道。


    “今夜準備兩千精兵,偷襲澈王軍營!”君越點了點頭,盤算道,說此話時神色自若,手到拈來。


    “將軍,偷襲軍營不如去燒毀其糧草,探子來報,三十萬大軍一半的糧草都已經距赤城不足三十裏,隻要來個聲東擊西,那麽至少半個月內他們無法攻城。”千霽聽了君越勢在必得的話,微微一思量,建議道。


    “如此甚好!”君越點頭,笑容愈加濃厚,看向千霽的眼神裏多了幾絲探究:“此事全權交給你來辦,今夜澈王昏迷,軍中無主事之人,你大可以放手去做。”


    這個千霽,果然是個白狐狸,長得好看,腦子還這麽好用,聲東擊西,自然是好計策,今日倒是讓他給搶了先頭。


    “是!”千霽應道。


    “如此,那本將軍便走了。”君越辦完了事,也不想多待,起身,行至營帳門口之時,那廂千霽才緩緩開口,“將軍,珍重!”


    “好,三日之後,前去與澈王進行談判。”


    君越腳步猛的一滯,然後輕飄飄地回了一句,還是公事公辦的語氣,一個轉身就消失不見。


    雖然這千霽有點讓自己看不透,可是就衝這感情,她現在也可以放手交給他去做。


    光陰正好,她自然不能蹉跎,先去看看她家二秦搞得怎麽樣了,早知道,守不守得住這沙城,震懾住澈王的大軍,靠的可就是這黑火.藥!


    那個計劃一旦實施,這沙城無人可守,萬一澈王撕毀盟約大舉進攻,她也好留個後手不是?


    就算是百密之中也難得有一疏,她雖然狂妄,卻從不自大,向來也隻做這有把握之事。


    君越閃身離開的那一刹那,公子千霽定定地看了看那還在晃動的簾幕,眸中閃爍著耐人尋味的光輝,明明是在笑,卻又帶上了一點點傷感與悲哀,他的修長如玉的手指按上那還在滴著墨汁的筆端,本該是溫潤如玉的麵容上閃過幾絲狠厲。


    “暗岐,去,將城主叫來!”千霽握住那隻筆,攤開一張潔白無瑕的宣紙,任憑黑色的墨汁落下,久久卻未曾寫下一個字。


    “是。”暗處一道人影閃過。


    千霽突然收緊手中的動作,隻聽哢嚓一聲,宣紙那墨汁傾灑的地方又添上了許多灰褐色的粉末,而一向翩翩公子的男子手中不自覺地縈繞出了點點黑氣。


    小越,時間不多了,權謀天下如他,也不知該如何抉擇……


    這些年的相濡以沫,他似乎已經迷失了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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