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明明以前從來都是怯弱的眼神,卻在那一刻如同看死人一般嘲笑著炎夏的不自量力,卻又仿佛如無數柄利刃,直直的插入他的心中,恐怖而又讓人絕望。


    不知怎麽的,炎夏突然間心神都震了一下,身上的痛楚隨著那一陣陣湧現的不安,讓他猛地錘了一下這床邊的桌案,冷意盡然瞥了一眼還立在身旁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做的三個將軍,碎裂之聲帶著他的冷喝之語:“你們三個,還不去拜見新統率?”


    “是是是!”那三個武將自然知道炎夏在氣頭上,當即訕笑著退去,生怕這怒火牽連了他們。


    很快,這偌大的營帳便隻剩下了兩個人,炎夏將目光放在了一身黑衣的許攸身上,有些不悅地開口道:“軍師,你說,那個炎玄當真有本事在這圍攻之中贏嗎?本王聽了他那一番話,總覺得十分不安!那個窩囊廢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底氣,竟然敢在本王麵前叫囂!”


    “他也許隻是卑微太久了,想要趁著這個機會搏一把,企圖用這種手法來改變自己的命運而已。殊不知,荒唐至極,一個從小看著殿下您的臉色長大的棋子,竟然還想著飛蛾撲火,尋求一線光明,當真是不自量力!”軍師許攸那一雙鷹眼中迸射出淩厲的光芒,冷笑著開口。


    “對,他就是卑微的太久了,真以為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做夢吧!接了父皇那這一道旨意,等待他的隻會是無盡的深淵!”炎夏將心底的猜測全部給壓了下去,極為認同地開口道。


    “隻是,炎玄敗是必然的,本王即便是去了定茵大草原彭城,也不一定有把握勝過那雲澈,真是不知道這雲澈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前腳還要殺了那越弦,後腳那女人登上了帝位,就許下了那萬裏河山為禮,共結盟約,想要吞並我大炎。北邯雲澈,可不是個好應付的主啊!”一想起這件事,饒是戰功赫赫的炎夏也有些沒譜,頭疼地看著擺在麵前的困局。


    “殿下,此事不急,你莫不是忘了那個人的厲害,她能夠在越弦身邊埋下棋子,又怎麽可能會對那攝政王沒有留手?再者,這國家之間,從來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臣絕對不相信,雲澈是因為喜歡那越弦才選擇與其結盟,隻要抓住對方的弱點,一定解了如今的危局。畢竟,那驚才豔豔的攝政王,野心大著呢!”黑衣人也不急,將這一番話給娓娓道來,成功地讓剛剛還在憂心不已的炎夏臉上冒出一絲笑容。


    “對,無風不起浪,雲澈如此抉擇定然有著其背後利益所在就算是四十萬大軍,也許解決也隻是彈指一瞬間的事情,軍師,跟那個人傳信,請她務必解了眼前之危機,事成之後,無論是什麽,本王都會應允!”炎夏讚同地點了點頭,吩咐道。


    “是,屬下這就去派信任的人辦!”那軍師正欲離去,炎夏突然想起來了什麽,開口叫住他:“等等,還有幾件事,這蒲城本王經營良久,一定要派信任之人盯著,如今這關口,絕對不能發生任何意外,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向本王匯報。炎玄在這裏,本王看著心煩,今夜我們就去青茵大草原,接管彭城的軍隊,對了,暫時不用派人追殺了炎玄了,本王要看著他自取滅亡,免得殺了他髒了本王的手!至於越弦那個女人,先讓她替本王殺了本王那個好弟弟,等到解決了雲澈那個麻煩,本王自然會親自去找她算賬!”


    這一番話說完,成功地讓本來就中了毒的炎夏喘息了許久,黑衣人連忙迎上來,攙扶住身體虛弱至極的他。


    “軍師,榀丹宗之行,你多派幾個信得過的人去辦,務必要讓那小醫仙雲芷前來,這毒,雖然是被壓製,但還真的是渾身酸疼到極致!”炎夏將頭上滲出的密密麻麻的汗珠給抹去,難受地開口道。


    “臣這就去辦!”黑衣人拱手一拜,迅速退去。


    炎夏抬頭,從營帳的小窗向外看去,嘴角緩緩浮現出一絲絲笑容,在昏暗中透著微光的火把下,帶著陰狠與淒厲。


    在這剛剛經受過偷襲的軍營中,升騰起一陣陣香氣,攪亂著屬於這裏剛剛平靜下來的氣氛。


    夜悠長,黑暗沉寂,一點點破開那藏匿著的真相。


    同一輪月,卻也在同一片黑暗。


    曲城,一處平淡無奇的房間,裏麵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一女子在那層層簾幕之後,將那如玉的手指從水中彈起,本該是一副唯美無比的畫麵,卻在空氣中傳來一縷縷令人沉醉的芳香之後,女子突然從水中一躍而出,幾滴水珠從那白皙的皮膚上墜落,衣衫從遠處很快擷取,一個轉瞬間,便牢牢穩穩地裹在了那嬌軀之上,白衣墜地,赤足而立,女子冷豔的麵容上閃過恨意,內力縈繞指尖,從青絲劃掉幾縷,直直衝著那躲藏在門口的人影而去。


    數十道攻擊,用強悍的力道穿過那門上的薄布,直擊那在晃動的人影每一處死穴。


    “越弦,你還真的是夠狠心的!”咬牙切齒的聲音隨著那哐當一聲打開的門而來,一道黑影如風一樣閃過,而門,又迅速闔上。


    君越淡淡地瞥了一眼那該死的人,冷笑著對那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少年模樣的人開口道:“堂堂毒公子,敢做卻怕抱複,還真的是可笑啊!”


    這個夜九陌,當真是膽子越來越肥了,竟然敢趁著她洗澡的時候堂而皇之的出現,看來是真的不怕她剁了他啊!


    “本公子又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大事,越弦你這麽說恐怕就有些上綱上線了吧!本公子不過是來送個消息罷了,你至於拿著這些頭發絲非要置本公子於死地嗎?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夜九陌湛藍色的眸子中劃過幾多不滿,他伸出那小手,將那幾縷剛剛還是殺人利器的青絲給吹去,任其飄下,小臉上烏青,滿滿都是氣憤。


    “行了,沒空給你多囉嗦,下一次若是再敢這樣,本尊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君越穿過那層層簾幕,走近那怒氣衝衝的人,冷笑著坐在了屏風之前的椅子之上,手指吧嗒吧嗒地敲著那桌案,提起茶壺,倒了兩杯茶水,自顧自地端了一杯,“毒公子還是坐下來與本尊好好談談該談的事情吧,沒事別在這晃悠,跟個鬼一樣,看著心煩!”


    “你——”夜九陌被懟的幾乎氣結,但是對麵的人都已經把話說的無比清楚,他隻好恨恨地踢了踢正對著他的椅子,坐下,對著那裝作平靜的人也同樣回以冷笑道:“事情已經成了,那個便宜的皇帝巴不得炎玄那家夥死在你手裏,很痛快地就將那聖旨給了,果真是個老糊塗,早死早超生的主!”


    “看來,事情很順利嘛!”君越托腮一笑,好整以暇地繼續道:“那接下來呢,炎夏已經接了聖旨嗎?”


    憑著今天的出其不意,那炎夏估計已經對她心存忌憚了,若不是想著那炎玄一個真正成為太子的機會,她當時下的就不是可以控製的毒藥,而是直接上蝕骨了,畢竟,她的拿手好戲,這天下,可不一定有幾個能解開的!


    “那個傻瓜自然是那個老不死的穿一條褲子,如此有利的局麵,自然也是很快就答應了!不過,小師妹喏,你這毒下的可是不輕哦,炎夏那一邊的醫師已經搞不定了,來的時候本公子順便解決了幾個去榀丹宗求小醫仙前來的人,炎夏那個家夥,還真的應該死了算了!”夜九陌看著一旁品茶品到興起的君越淡定的臉色,翻了個白眼。


    “哦,看來魚要上鉤了!小醫仙雲芷,果真是是個好身份!”君越抬眸,笑吟吟地開口道。


    “真是不知道雲芷怎麽就稀裏糊塗成了那雲澈的人,越弦越弦啊,你可真是算無遺漏,連這些都給算計到了哈!”夜九陌看著那彌漫著淡淡白霧的茶盞,對著眼前的女子,多了一絲讚賞。


    從那一日到如今之局麵,都在這個女子算計之中,心機之深,不可揣摩!


    “這些不過是身處在這個位置上應該有的算計罷了!”君越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容,輕哼道。


    想要處在頂峰,這些,的確是該有的最基本的能力,若是不然,這十年隱忍,她又學了什麽?


    “接下來按照原計劃行事?”夜九陌談著正事,將那玩世不恭也收起來了許多。


    “暴雨將至,這九曲崖下的大雍河也該出點力了!十日之後,這空城計,本尊會讓炎玄拿到他想要的,但,請讓他記住,不要做不該做的,因為,這裏,本尊賭的是整個大雍來助他!”君越將手中的茶盞啪一下放在桌案之上,銳利的眼神凝固著冷意,直直射向夜九陌。


    “本公子知道,剩下的都交給你了,走了!”夜九陌瞥了一眼那長發還沾著水珠的絕色女子,擺了擺手,身影突然化作一道流光,隻聽咣當一聲門響,很快消失在君越眼前。


    “好!”朱唇微啟,君越吐出一個字,撩了一下長發,對著空中輕輕喚了一聲:“斷魂!”


    “主人!”又是一道滿身都是肅殺之氣的黑影襲來,單膝跪地道。


    “將陌染和淩夏全部喚到正殿,有些事,該做了!”君越輕狂一笑,看著外麵黑黝黝的天空,忽然轉身,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是!”黑影消散。


    夜色裏,幾多籌謀,又掀起幾多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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