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


    狄禹時盛怒之下,上前重重扇兒子一巴掌。


    狄以諾站在原地沒動,被一巴掌打過來,臉偏向一側,嘴巴被打扁了微微張開,感覺半邊臉要炸開一般巨痛。等父親收了手,他的臉一側,印上醒目的巴掌印。


    狄以諾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一句辯解,也不承認自己有錯,隻是木頭一般站著,任父親責打叱罵。


    趁狄禹時大罵狄以諾的時候,蘇欣暖想悄悄開溜。


    “暖暖。”狄禹時突然叫住她。


    蘇欣暖不得不停下腳步,用一種受到了驚嚇的無辜而膽怯的眼神麵對他。


    看她這被嚇壞了的樣子,狄禹時又恨不得再抽那畜生一巴掌。


    “暖暖。”狄禹時看著自己曾經疼愛過的孩子,他對頭家的女兒,苦苦說出一句歉意的話,“我沒有管好那不成器的畜生,讓你受委屈了。我替他向你道歉,對不起。”


    為他那大兒子向她道歉?


    蘇欣暖看狄禹時那真心誠意道歉樣子,心裏有點難受,卻又很不爽他。


    她抬起手,曲起食指,在鼻尖抹了一下,吸了一下鼻子,不情不願地說:“狄伯伯,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暖暖?”狄禹時看著她,一陣心痛。


    蘇欣暖又故意刺激他:“現在才道歉,已經遲了!當初你就是偏袒他,還因為他,不僅跟我媽咪離婚,連我這個女兒也不要了!狄伯伯,謝謝你,讓我在幾歲的時候,就嚐到了被自己最親、最依賴的人拋棄的滋味!”


    那種滋味,直到今日,她記憶猶新。


    說這一番話時,她仍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不忍再看狄禹時那張苦臉,蘇欣暖沒等他再開口,就抓著裙子抹胸往上提了提,轉身出了房間。


    外邊圍了一群人,還有記者拿著相機朝她哢嚓哢嚓一通亂拍,很快被保安攔住。


    “讓開!”


    蘇欣暖推開擋在前麵的人,頭也不回,徑直離開。


    她一襲白裙的窈窕背影,看起來高潔不可褻瀆。


    ***


    一間暖光朦朧的小酒吧裏,舒緩的曲調流淌。


    蘇欣暖抓起杯子,微微揚起下巴,張開嘴,閉上雙眼,灌一口濃烈的雞尾酒。


    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手裏的酒杯拿走。


    “姐!再喝你要醉了!”


    狄曉天拿著從她手上搶來的那杯酒,在她跟前坐下。


    看她這一心買醉的樣子,他很不放心。


    讓她再喝醉了,又不知道會幹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蘇欣暖睜開眼,看清楚眼前的弟弟,目光微慍。


    狄曉天微微勾起嘴角:“我還不知道你嘛!”


    雖然他們從小就分開,但也止不住他對姐姐的關心。


    “這什麽酒?”狄曉天把酒杯放鼻子下聞了聞。


    蘇欣暖一拍他的手,又把搶酒杯過去:“未成年小孩子,不準喝酒!”


    說完,就一仰脖子,把剩下的那半杯酒,全部灌入自己口中,咕嘟吞下。


    狄曉天雙臂撐著臉,仔細看她喝酒時別扭又難受的樣子,篤定地說:“姐,看你把以諾哥哥狠狠擺了一道,我還以為你會很開心,自己偷著樂呢,現在看起來,你好像一點也不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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