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想學玄術,教你便是!”陶元亮定了定神,接著說道:“我會將我畢生所學傳授於你,再加上這個風雲大法,待你修成之日,最起碼是高階玄師境的造詣。”


    “玄師境?!”


    “玄師境是下限,如果順利,達到玄宗境也是很有可能的!”陶元亮說道:“所以,那個涅槃經就不要用玄術修煉了!”


    說到這裏,陶元亮又開始咳嗽起來。陶元亮自知時日無多,拒絕了蘭渤和謝公義下山返回潯陽的提議,而是留在廬山,開始傳授蘭渤玄術。


    時間有限,體力有限,陶元亮隻能對蘭渤口傳。陶元亮的玄術修為或許不算特別高,但基本功底相當紮實,讓蘭渤獲益匪淺。


    蘭渤體內,陸淩的意識尚未完全恢複,但過目不忘的本領以及悟性卻早已覺醒。陸淩本身是個武學天才,修煉武藝就是他最擅長的。


    再加上有謝公義這麽一個玄術高手做陪練,可以隨時對蘭渤進行指正和點撥,蘭渤修煉玄術的速度還是非常驚人的,短短半個月,便已達到玄徒境中階!


    這天一大早,蘭渤悠悠醒來,隻見陶元亮依然在閉目睡覺,謝公義一如往常出去找野味去了。


    蘭渤不忍打擾陶元亮,便獨自修煉起來。


    最近幾天,陶元亮把自己招牌玄術的修煉口訣和方法,都逐一對蘭渤說過了。像“朱雀短空斬”、“落英訣”等等,甚至連“蒼龍吟”都傳授給蘭渤了。


    最近這兩天,陶元亮還把這些功法的優缺點、禁忌等問題,跟蘭渤說的很仔細、很透徹。甚至連江湖上常見的一些玄術的特點、破解方法也對蘭渤交待清楚了。


    按陶元亮昨晚的話,所有能教的、不能教的,他都毫無保留地教給蘭渤了,後麵全憑蘭渤自己感悟、修煉。


    蘭渤靜心修煉了一會,突然聞到一股香味,然後就聽謝公義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都起來吃東西了!”


    蘭渤睜開眼睛,看到陶元亮依舊安靜地睡著,便起身去叫。


    “先生,先生!”蘭渤喊了幾聲,卻不見陶元亮有反應,輕推一把,依舊紋絲未動,一種不祥的感覺襲上心頭。


    蘭渤抓住陶元亮的手腕,隻覺一股冰冷沉寂的氣息,再探脈搏,已然沒有任何跳動!


    “先生!”盡管知道陶元亮終究要離開,蘭渤還是不願相信,他大聲衝外麵的謝公義喊道:“謝公,快,快過來!”


    謝公義聞言,急忙衝了進來,“怎麽了?”


    “看看先生這是怎麽了?”蘭渤顯然認為陶元亮沒有死去,隻是奪眶欲出的眼淚已經證明他是在欺騙自己。


    謝公義給陶元亮把了把脈,長歎一口氣,低頭黯然說道:“陶元亮他已經走了!”


    “不!不!”眼淚還是沒能忍住,蘭渤一把抓住謝公義的手臂,“謝公,求求你,救救先生,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淩兒,節哀!”看到蘭渤這幅表情,謝公義心底一陣酸楚,他拍著蘭渤的肩膀,突然瞥見陶元亮的懷裏有些東西,他便伸手取了出來。


    那是幾卷紙張,謝公義打開看了看,寫的都是一些玄術功法的修煉注意事宜,以及“飛光流影”、“天女散花”、“流星破”等白家玄術的破解心法。


    還有一封陶元亮的遺書,遺書不長,主要是三點。


    首先,對謝公義聊表歉意,並且堅持讓他不要再摻和風雲閣這些江湖事。隻是,在陸淩遇到困難的時候,還需謝公義伸手拉上一把。


    然後是對陸淩的交待,讓他好好修煉玄術,但千萬不要打玄術涅槃經的主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可操之過急,最重要的是要活著、好好活著。


    最後,又分析了當年風雲閣變故的事情。陶元亮認為,白秋大概真的沒死,但要說白秋是幕後真凶,陶元亮還不太相信,但白家跟此事必然牽扯極深。背後原因有待求證,萬事不要輕下結論。


    把陶元亮安葬之後,蘭渤和謝公義一起下山,與秦昆、方洪名等人匯合。


    路上,蘭渤對謝公義說道:“謝公,我覺得先生說的沒錯,您確實不宜跟我們待在一起。”


    “怎麽,趕我走是吧?”謝公義不以為然,“我本就是江湖人,我喜歡江湖。如今,陶元亮也去了,你身邊必須有人照應才好。”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還要誰照應?”蘭渤意味深長地說道:“謝公啊,我知道您對我爹娘的死,一直心存愧疚。現在又擔心我的安危。其實真的不用的,我替我爹娘原諒您!也向您保證,我會照顧好自己。


    而且,先生讓您離開,我覺得還有一個意思。就是讓您在明麵上撇清跟風雲閣的關係,必要時可以更方便地提供幫助。這不光是保護謝公,也是為了更好地保護我、保護風雲閣,而且對我們至關重要,您說呢?”


    “你真的這麽想?”謝公義思索著點了點頭,“如果你已經決定了,我也就不再強留。”


    “一會跟秦昆他們碰頭,謝公您就別露麵了。”陶元亮說道:“我會跟他們說,從此謝公與風雲閣再無瓜葛。這實在有辱謝公名聲,委屈您了,望您體諒、成全!”


    “你決定就好!”謝公義有些失落地說道:“既如此,我這便改道而行。以後你要加倍小心,遇到困難記得找我!”


    “一定!”蘭渤彎下腰,拱手行禮,“謝公珍重!”


    謝公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轉過身去,走了幾步,突然又回頭說道:“有時間記得去看我!”


    “會的!”蘭渤的聲音略顯哽咽,紅紅的眼眶有些濕潤了。


    謝公義點了點頭,又走了兩步,再次回頭說道:“一定去啊!”


    蘭渤想說一定去,卻發覺喉嚨有些堵塞,使勁連連點頭,費了好大的勁,才擠出一個“嗯”字。


    謝公義越走越遠,他孤單的背影,看上去是那麽落寞,蘭渤忍不住往前追了兩步,“謝公,謝公!”


    然而,謝公義已經走遠,根本沒有聽到他的呼喊。


    收拾好心情,蘭渤與秦昆等人匯合之後,按事先約定的,把謝公義從風雲閣之中“除名”。然後下令,即刻返回建康。


    而蘭渤自己,則先眾人一步,施展無影步飛速趕回建康城。


    太多的事情,太多的等不及,最重要的,是他掛念的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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