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托付


    當司空文軒醒來時早已是白天,他抱著還在昏迷的南宮霜兒走出了夾層,他知道昨晚那個教書先生已經死了。在他與近水先生喝酒時,他便發現了這一點。


    但看著椅子上的近水先生,司空文軒還是不太敢相信,他就那樣安靜慈祥的笑著,為什麽,為什麽近水先生是笑著離開的,司空文軒充滿了迷惑。


    他將南宮霜兒放到了地上,站在近水先生的屍體前冷冷的看著他,“你說過要教我天下無雙的劍法,可你連自己也救不了!”說完,司空文軒跪了下來,他知道昨夜近水先生告訴他的一番話是什麽道理,從今往後,他便不再是司空家的小子,他是江湖上的劍客。


    劍客或許不需要多強的武功,或許不需要多強的心法,但必須有一顆警惕俠義的心,他知道,近水先生拚近盡一身所追求的便是那顆早已被蒙蔽的俠義之心。


    他也知道,從今以後,這條路隻能由他自己走下去,而他踏入江湖起便入了那一個無法解開的局。


    “從此司空文軒以死,我叫羽文軒!”司空文軒想起了那個從小到大寵愛他的姐姐,便取其羽字為姓。磕了三個響頭,羽文軒站了起來,背上他父親的那把劍,抱起昏迷過去的南宮霜兒,走出了學堂。


    近水先生喜歡清靜所以他的學堂也開在了一個清靜的地方,這裏三天前就停課,而如今也不會再有先生來教書了,因為教書的那個人已死。羽文軒轉頭看了一眼被劍意侵蝕的學堂,點燃了火把,引燃了學堂。


    “既然已成為過去,就讓他化為塵土,過去的不會回來。”羽文軒看著熊熊烈火,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老爹又拿起了那根龍頭拐杖在追打他,又或是她的姐姐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最後是那張微笑著的臉,那是近水先生。


    “不要讓她流淚,不要讓她受傷!”羽文軒看著懷裏這個禍國禍民的女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先生曾告訴過我,你是天生媚骨,江湖上太多的黑暗,而你紅顏薄命!”說完羽文軒最後看了一眼熊熊大火,轉身離去。


    今天,小老頭的酒鋪關門了,以往一年四季酒鋪都是開著的,從未關門,當路人問小老頭為何關門時,他總是笑嗬嗬的說他要去釀最好的酒。


    當小老頭來到學堂時,這裏以是一片焦土,小老頭從那些燒焦的木炭裏翻出了一塊骨頭,“近水啊,近水,你費盡一身,終於找到了你的俠義了嗎!可老頭我的俠與義又在哪裏呢?”說完,小老頭將那塊骨頭埋在了一顆鬆樹下,“老友,一路走好!”打開一股酒,酒香頓時彌漫了整個樹林,“這是你一直嘴饞的十年女兒紅,今天小老頭就和你喝個不醉不歸!”酒到在了地上,小老頭也喝了一口。


    隻見在鬆樹下,一個衣衫襤褸的身影,對著鬆樹一人喝著酒,一人說著話。


    霜兒已經醒來了,當她看到自己在羽文軒懷裏時小臉紅了一下,這幾天她以被打擊的快崩潰了,父母的死亡,讓她心痛萬分。“以後,你就叫我羽文軒!”羽文軒看著已經醒來的南宮霜兒說道。


    “而你,叫靈霜兒!”羽文軒放下了懷裏的南宮霜兒冷冷的說道,南宮霜兒迷惑的看著羽文軒,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有人要殺我們,所以我們要改名!”羽文軒解釋道,靈霜兒點了點頭,“文軒哥哥,近水伯伯呢?”靈霜兒問道。


    羽文軒楞了一下,“他,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底下了頭回答,靈霜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霜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去報仇,就算追到天涯海角!”羽文軒背對著靈霜兒堅定的說道。


    聽到羽文軒的話,靈霜兒一下哭了出來,她抱住了羽文軒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腰間,大聲的哭泣著,羽文軒轉過頭,拍了拍靈霜兒的背,“不要再哭泣,以後我們的路還很長!”靈霜兒終於停止了哭泣,抬起了頭望著羽文軒那張消失了笑容的臉,曾經那張臉是那麽的陽光,給自己一種溫馨的感覺。


    如今,卻以失去了以往的笑容,但他的眼神卻沒有改變,他還是他,那個從小到大一直照顧著自己的文軒哥哥。想到這靈霜兒重重的點了點頭,露出了迷人的微笑,羽文軒看得失了神。


    甩了甩頭,他艱難的撇開了頭,“以後你帶著這塊麵紗,不要讓人看到你的模樣!”羽文軒從懷裏掏出了一塊紫色的麵紗遞給了靈霜兒,那是他姐姐的麵紗,上麵還殘留著姐姐的味道。


    靈霜兒接著過了麵紗,道了聲謝,慢慢帶到了臉上,這時少年伸出了手,靈霜兒看了一眼羽文軒將手搭在了那隻伸出的手上。羽文軒緊緊捏著靈霜兒的手,他此時此刻內心是迷茫的,他不知道以後該何去何從,更不知道如何去報仇。


    在看看哭的梨花帶雨的靈霜兒,羽文軒更是煩惱了,練劍?將自己司空家的追命劍的心法練出來,達到最高進階?不!就算達到了也不是那些人的對手,父親說過,技多不壓身,得去學習其它的心法。想到這,羽文軒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拜師學藝。


    “走吧!”說著,羽文軒拉起靈霜兒的手向龍騰國的東華山走去,在他貪玩時無意間聽到過在東華山上有個天門宗,天宗門有一部一脈相傳的劍法,名為邪影破滅,羽文軒決定去天門宗拜師學藝,學會邪影破滅,在學劍的同時也練習自己家的追命劍。


    同時霜兒也可以練習南宮家的商陽指,都說一劍追命,一曲商陽,斷人情殤,不過到頭來也沒能保下自己。一路上不時有趕路的人頻頻回頭,不管是老人,小孩亦或是女人,他們的眼裏都充滿了一樣東西,那種東西叫做欲望,男人眼裏的欲望,女人眼裏的嫉妒。


    羽文軒當然知道他們在看的是什麽,是他身後牽著的靈霜兒,她天生媚骨,就算蒙住了臉身上散發的氣味也足以使一些定立不足的人犯罪,若不是看到他身上的劍,隻怕早有人上來攔住他們了。羽文軒想到,他的臉色更加陰沉。


    在羽文軒身後的靈霜兒似乎感受到了那些人的目光,牽著羽文軒的那隻手更緊了,身子也快要貼近羽文軒的後背。羽文軒似乎感受到了靈霜兒的不安,轉過頭去給了靈霜兒一個放心的眼神,看著羽文軒的眼神靈霜兒瞬間感覺安心了不少,對啊,隻要有文軒哥哥在一切都會沒事的,嗯,文軒哥哥會保護我的。


    想到這,靈霜兒鬆了鬆握著羽文軒的手。這時一輛馬車衝了過來,隻見那輛馬車在路上肆無忌彈的橫衝直撞,上麵邀馬的小斯一臉的猖狂揮舞著馬鞭抽在了一些沒有來得及讓開的路人身上,但他一臉的笑意。


    當馬車衝到羽文軒麵前時,眼見靈霜兒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一把抱住靈霜兒的柳腰向一旁滾去,靈霜兒臉上的紗巾飛舞了起來,露出了那張傾國傾城的麵容。


    那小斯轉過頭來剛好看到靈霜兒的臉,瞬間呆了,羽文軒能看到那小斯眼中的欲火,當及抓住天空中飛舞的紗巾給靈霜兒蒙了上去,馬車在路上漸漸走遠了。


    羽文軒站了起來,一把拉起了坐在地上的靈霜兒,他看著馬車遠去的方向,那是東華山天門宗的方向。在想起那小斯的眼神,羽文軒又看了看在拍著身上雜草的靈霜兒搖了搖頭,向東華山相反的方向離去。


    “文軒哥哥,你不去東華山天門宗了嗎?”靈霜兒替羽文軒拍了拍身後的灰塵問道,“不去了,我們回龍騰!”曾經羽文軒的爹告訴過他,越危險的地方也是越安全的地方,但羽文軒並不全信,如今有靈霜兒,他不得不信一次自己那個已死去的老頭子的話。


    “哎呦~小姑娘,你沒看到這有個老人啊!”隻見在靈霜兒麵前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坐在地下揉著腿不停地叫到。靈霜兒急忙的說著對不起,就想上去扶起那老人。這時羽文軒伸出手去阻止了靈霜兒,靈霜兒回頭迷糊的看著羽文軒。羽文軒搖了搖頭,他聽近水先生說過,江湖上一些殺手,就是裝成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在你放鬆警惕時,給你致命的一刀。


    “我說你這娃咋能這樣,這女娃要扶老頭子我起來,你幹嘛不讓?”小老頭一身酒氣的指著羽文軒問道,“在這世上連自己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還不如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羽文軒拉著靈霜兒看著老頭冷冷說道。


    “哎喲~你這小娃是在咒小老頭死嘛!現在的人啊……”小老頭還在原地坐著自顧自的說著,羽文軒早已拉著靈霜兒走遠,可就在這時,小老頭的一句話讓羽文軒停住了腳步。,“劍者,凶器也,局者,欲念權謀也,俠者,以劍破局,又不墮凶道者也!你想學劍!你想報仇!”這句話是近水先生活著時說過的,羽文軒還清楚的記得,近水先生說隻要他何時明白了這句話,他就何時教自己劍法,天下無雙的劍法。


    羽文軒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了那個小老頭,此時此刻的小老頭站得筆直,如同寒風中的一杆標槍,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了強大的氣息。就這樣羽文軒看著小老頭,小老頭也看著羽文軒,靈霜兒充滿迷惑的看著兩人。


    兩人就這樣互相看著,並不言語,良久。“老頭子曾受人委托,說是有兩個酒徒要來老頭子酒鋪裏幫忙,我想,你已經喝過了老頭子的酒了吧!”小老頭打破了這無盡的沉默。


    聽到這話,羽文軒便明白了,近水先生那晚和他一起喝的酒便是這個老頭釀的,而近水先生知道那晚自己會死,所以將他與靈霜兒托付給了這個老頭。“我怎麽能信你!”羽文軒冷冷的問道。


    突然小老頭動了,一把模樣奇怪的小刀架在了羽文軒的脖子上,隻見那把刀上分出了三道血槽,在刀柄出有一個倒鉤,能相信隻要被這把刀刺中必死無疑。


    羽文軒吃驚的看著小老頭留在原地的殘影,那殘影正在漸漸消散,靈霜兒吃驚的捂住了小嘴看著小老頭架在羽文軒脖子上的刀。


    “如何,娃子現在相信小老頭了吧!”那小老頭笑眯眯的看著額頭流出汗來的羽文軒問道。刀收了回去,小老頭又回到了原地,靈霜兒急忙跑過來看著羽文軒,羽文軒給了靈霜兒一個沒事的表情,靈霜兒鬆了口氣。


    “兩個小娃,願不願意做小老頭酒鋪裏的酒徒啊!”小老頭背著手問道,羽文軒當及就要跪了下來,小老頭一抬手將羽文軒扶了起來,“你要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咱們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的永遠不要下跪!”小老頭一臉的嚴肅。


    小老頭看了一眼靈霜兒,“天生媚骨,以後你們的日子不好過啊!”搖了搖頭,小老頭揮袖走了,羽文軒拉起楞在原地的靈霜兒追上了小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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