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斑斕如一體,海闊天空中一豎,一套四合院的房子修建在第九座孤立的山峰之上,石牆聳立在孤峰的邊緣,把這套四合院圍得嚴嚴實實。


    一扇四米多高的紅木大門旁,站著四位俊俏的妙齡女子,石牆十米開外便是崖壁,懸崖搭建了一座鐵鏈拉成的鐵索橋,橫跨於空,連接第八座孤峰,鐵索橋旁邊,立有一塊一米多高的劍形石碑,刻著兩個血紅色的大字,紅穀。


    玥虹背著一直昏迷不醒的霸邤落到了第八座孤峰之上。疲憊的臉上,蒼白的有些嚇人,看見這塊聳立在懸崖邊緣的石牌,心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把霸邤放到地上,渾身就像釋放了千斤重擔一樣,隨即雙手傳來一陣酸麻,瞬間頭暈眼花,身體不聽使喚地搖晃了幾下,癱軟在地上,看著霸邤模模糊糊的昏睡過去。


    也不清楚昏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聽見,徐蝶的聲音,“師傅,你就別責備小師妹了。”


    玥虹睜開沉重的眼皮,側目看著紅穀重疊的身影迂緩地清晰起來,一頭白發盤在頭頂,上麵插著一根翡翠的簪子,額頭上的皺紋,混雜著灰黑色的小斑點,身穿一件綠色長裝,看起來至少也有90歲以上,可走起路來,腿腳比小夥子還利索,在玥虹榻前走來走去,嘴裏還一直嘀咕,道:“我這身子骨還能被你折騰幾次。”


    “祖奶奶,”玥虹沙啞的聲音傳到了紅穀耳朵裏。紅穀立馬停住了走動的腳步,手輕微地抖動了一下,懸著的心總算踏落地了,鬆了一口氣,緩緩地回過頭,看著臉上掛滿淚水的玥虹,既心疼又氣憤,喝道:“你這孩子,一聲不吭就走了,你想氣死我呀。”坐到玥虹身邊的榻梁之上,伸出那雙曆經滄桑的手,擦掉了玥虹臉上的淚水。


    玥虹心裏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感覺,湧上了心頭,一下撲到紅穀懷裏,“祖奶奶,都是我不好,讓祖奶奶擔心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偷偷地跑出去了。”


    站在紅穀身後的徐碟,身材高挑,留著齊劉海,衝著玥虹微微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道:“玥虹妹妹,自從你不辭而別,師傅都擔心死你……,”紅穀咳嗽了一聲。徐蝶便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衝著玥虹扮了一個鬼臉。


    “徐蝶呀,你去看一下煎好了沒有,”紅穀語氣之中流露出一絲嚴厲。


    “嗯,我這就去,”徐蝶回應了紅穀一聲,對著玥虹做了一個手勢,這是她們倆獨有的暗示,意思是,我晚點來找你。便緩緩地退出了房間。


    徐碟是紅穀的第三位弟子,徐碟和玥虹年齡差不多大,輩分卻比她大一輩,可仔細算算又不像那麽一回事,因為玥虹也是跟著紅穀學武,卻叫紅穀叫祖奶奶,所以她既不是大師姑的徒弟也不是二師姑的徒弟,這個輩分關係就有點亂,但是她們倆都深的紅穀的喜愛,年齡又相仿,所以關係當然也是最鐵的那種。


    玥虹看著徐蝶除了房間,這才想起了霸邤,臉色略顯緊張,可一時又不知如何向紅穀開口,咬了咬下唇,眼珠子一轉,便找了一個借口,慌忙地說道:“祖奶奶,我突然想到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找徐碟師姐,我得出去一趟。”說著便起身準備下榻。


    “你是想去找那個男人吧!”紅穀言語之中流露出一絲氣憤之聲。


    玥虹聽後一愣,心裏可沒想過紅穀會說的這麽直接,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隻能用老辦法來應付紅穀,嘟著嘴巴雙手抱著紅穀的手臂,撒嬌地說道:“祖奶奶,你把他關哪兒去了嗎,他身上還有傷呢。”


    紅穀臉色一變,推開玥虹,站起來向前走了兩步,厲聲喝道:“你說什麽都沒用,紅穀是絕對不允許有男人出現,祖奶奶雖然寵著你,但也絕不允許你跟男子有接觸,天下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祖奶奶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好。”


    玥虹下了榻,連鞋子都沒有穿,急促地走到紅穀跟前,拉著紅穀的衣袖,賣萌地看著紅穀,問道:“祖奶奶,你倒底把他怎麽樣了,——他身上傷,也都是因為我,我求您了,祖奶奶。”


    紅穀輕歎了一口氣,甩開玥虹的手,轉身望著門外,喝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他已經被我丟進後山山洞裏了。”


    玥虹聽後如同晴天辟地,兩條柳眉微皺,神色立馬緊張了起來,驚愕地問道:“什麽,祖奶奶,你把他丟進後山山洞裏麵了,那裏不是關了一個會吃人的怪人嗎,你怎麽能這樣,他會死的。”說著眼睛忽然一亮,心裏已然做了一個決定,“我要去找他,”說著便往門口急步跑去。


    紅穀揮了一下衣袖,人已經到了門外。


    隨之傳來一聲房門關閉的聲音,


    “彭……,“


    房門被關上了,然後外麵又傳來紅穀嚴厲的聲音“你就在屋裏好好待著,——你們兩給我看好她,別讓她再跑出來了。”兩個白衣少女齊聲回應道:“是,師傅。”


    一個較為寬敞的山洞地麵,洞口的光線,照得裏麵朦朧一片,角落地一堆動物的骨骸,整齊地擺放著。


    霸邤斜躺在地上,臉上沒有一絲臉血色,如同死人一般,一動不動。


    一條手臂般粗細的蛇,爬到了霸邤的身上,吐出細長的舌頭,發出噝噝的聲音,前一半身體已經鑽進了霸邤的衣服裏麵。


    一頭雜亂的白發,臉上留著一搓灰白色胡須,整張臉看起來,就像一朵白色的向日葵,身上穿著一件破爛的衣服,伸手抓住了蛇的尾巴,從霸邤的懷裏拉了出來,速度極快,用肉眼根本看不清,他出手的動作,滿臉歡喜之色,一雙並不寬敞的眼角,被他怎麽一笑,已然成了一條直線,“哈哈....小兄弟呀!你又被我抓到了,你這是第三次被我抓到了,這次你可不要怪我吃了你哦,哈哈.....。”


    老頭完全沒有注意到霸邤,一屁股坐在了霸邤的身上,看著那條被他玩得半死不活的蛇,臉上露出一絲不舍之色,唉聲歎氣地說道:“小兄弟呀,我馬上要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了,你可不要怪你老哥“說著便哭了起來,”你可別怪我狠心,要怪就怪那個老巫婆,已經有七天沒給我送活物了,我若再不吃你,恐怖你就得吃我了。”說完也毫不客氣地張開嘴巴,眼睛一轉,這才發現自己胯下有些不對勁,軟趴趴的,俯下身子一看,頓時滿臉驚喜之色,把蛇打了一個結,把蛇丟在了一旁。


    伸手便在霸邤臉上,甩了一巴掌,露出一口,黃澄澄的牙齒。嗬嗬地傻笑起來,在山洞裏麵蹦來跳去,大聲地笑道:“30年了,我已經有30年,沒見過人了,說到此處心裏一陣大喜,可笑聲還未落音,老頭便又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便停下腳步,左手摸著自己灰白色的胡須,自言自語地道:“不對呀,那個老巫婆平時這麽狠毒,她怎麽會送個人來,陪我解悶呢,她肯定是想著法子整我。”摸著胡須又思索了一會,“這麽久沒給我送吃的了,難不成她這次丟個人來,是給我吃的,你這個老巫婆,竟然如此歹毒。”


    老頭警惕地踢了霸邤一腳,喝道:“你是不是那個老巫婆派你整我的。”


    霸邤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


    老頭見他沒有任何反應,食指撓了一下太陽穴,疑惑地說道:“呃,你這小子,別和我玩詐屍,你是玩不過我的,“話未說完心裏又在琢磨下一個話題了,”這小子,不是和我玩定力吧,看他臉色斑白,不像是裝出來的。”老頭俯下身子,側著耳朵趴在霸邤胸前聽,心髒跳的非常的微弱。


    老頭一下跳了起來,瞪大了那雙小眼睛抬頭望著洞口,喝道:“老巫婆,你丟個活死人下來,到底幾個意思,”然後雙手插腰走了一圈嘀嘀地道,“這個老巫婆,肯定沒安好心,“難道她想丟個死人在這裏,汙染我這個漂亮的小窩嗎,想到這裏,兩撇白眉一豎,突然丟個人下來,不會真是讓我吃他吧,你這個老巫婆,你好歹毒,你想讓他死在我這裏,我就偏不讓他死在我這裏。”其實老頭心裏還有另一個算盤,把他救活了,有兩個好處,第一,他死在這裏,屍體如何處置,雖說這個洞穴也寬敞,可讓一具屍體在這裏發臭,腐爛,以後也沒法住了。第二,把他救活了,就有人陪自己玩了,總比整天和蛇呀,雞呀這些動物玩要強很多。


    老頭跳到霸邤身邊,嗬嗬地笑道“小子,遇到我算你走運,但能不能救活你,就看你的造化了。”


    解開包紮的布條,一條細長整齊的傷口還流著鮮血,細查了一翻,利器是從背部穿胸膛而過,武林中誰用這麽薄的兵器,臉上頓時露出驚愕之色,“難道是……。”


    扶起霸邤,盤坐在地上,霸邤腦袋自然的垂下,老頭在霸邤身後盤膝而坐,深吸一口氣,雙手成掌,掌心凝聚一股內力,緩緩地印在後背的傷口之處,老頭胸前的胡須成八字分開,瓢於頸後,運用內力往前一推,霸邤胸膛傷口之處飛出兩片樹葉,“梭”的一聲紮進了石壁之上。


    老頭收掌於胸前,掌心又凝聚一股內力輕輕地印在霸邤背後,就這樣給霸邤調息三個小時。


    老頭將霸邤輕輕地放在草席之上,頭上冒著冷汗,這是剛才給霸邤輸了三個小時的內力所致,緩緩地爬了起來,撿起那條被打結的蛇,“也就你小子命好,遇見了我。”


    “哢”


    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蛇尾已被老頭咬斷,放在霸邤嘴邊,滴了幾滴蛇血,沒想到,霸邤抬頭一口咬住蛇尾,一個勁地吸,隻聽見喉嚨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老頭瞪大著眼睛,用力扯著蛇身,想把蛇從他嘴裏扯出來,叫道,“你給我也留一口呀。”


    啪……,一巴掌打在霸邤臉上,“你這小子,一副欠揍的樣子,還沒醒就和我搶吃的了。”皺著眉頭嘿嘿地大笑起來。


    老頭咬著蛇尾一邊吸著蛇血,一邊走到了石壁旁邊,蹲下身子看著石壁上的兩片葉子竟然插在同一個位置,臉色一下沉了下來,看著石壁上的兩片葉子,“三環鏢,秋水山莊的獨門暗器,怎麽會對一個不懂武功的人下手,這小子躺在這裏,看來紅穀是要大難臨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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