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影燈下靜躺著個年輕的男子。


    胡剛坐在屋外的椅子上猛地吸著煙,一發現門口處傳來了動靜,馬上把煙掐掉,站起身來走了過去。


    摘下口罩的熟人-藥劑師吳老,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微微笑道:“還算順利。藥劑我用了比平常人的兩倍多些,即使無法喚醒他腦袋裏深層的記憶,對他也不會造成傷害。一頓飯的功夫,我們差不多就可以回來看他了”。


    手術床的麻醉機和心電監護儀還在正常工作著,無影燈下的男子赤膊著上身,一動不動,外表看上去睡的很香,卻不知此刻的他腦海的深處竄出來一幅畫麵。


    寬闊遼廣的湖泊中心,靜立著一座涼亭。竹橋順著岸邊一直延伸到涼亭旁,有個身穿白服的人背對著秦洋,以至於看不清他的麵貌。


    仿佛有股吸力在牽引著他,不等那人呼喚,秦洋順著竹橋一路往前走著。臨到近處,隻見那人愜意的很,正在釣魚,似是發現了秦洋的到來,那人嘴角發出一道笑聲,魚竿猛地提起。


    翻動的魚兒在魚竿的末尾處拍打著尾巴,整個湖泊意外的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來的一塊整齊的平麵,化為了一個個大小不一,有著明確間隔,更小的湖泊。


    隻見那人纖細的手輕輕的撫摸著驚慌失措的魚兒,等它平靜過後,隨即的放回到一個變小的湖泊當中。


    重獲自由的魚兒,在新的湖泊中,歡快的來回遊動,卻又不小心上了鉤,那人又把它放到了另外一個間隔的湖泊。


    如此幾次,魚還是那條魚,所在的湖泊卻被移動到了不一的小湖泊當中。


    這一切過得很快,那人起身站起,聲音平淡道:“你發現了什麽?”。


    秦洋微微一愣,魚竿從水麵上消失不見。來回遊動的魚兒,整個身體突然開始膨脹,先是所在的小湖泊被吸了幹淨,轉而突破間隔,吸收旁邊的湖泊水量。魚兒的身體越來越大,被劃開的湖泊裏呈現出一個若隱若現的黑洞出來,隨著魚兒變成了龐然大物,猛地從湖泊裏躍起,一股龐大的巨浪瞬間往涼亭這邊倒灌了過來。


    至始至終秦洋都沒有看見那男子的臉龐,驚恐的清醒過後,腦海中隱約之間出現了一棟古建築,在古建築的某塊磚下,似乎藏有什麽東西。


    秦洋摘下貼在皮膚上的電極片,還沒走下床,突然感覺脖頸處傳來一道針紮般的疼痛,有什麽東西似乎從那兒落下,秦洋本能的把手伸了過去,觸手冰涼,那是一塊白色指甲蓋大小的透明芯片。


    屋子的門被打了開來,幾人的目光撞擊到了一起。連胡剛總共三人,另外兩個秦洋都見過,一個是藥劑師吳老,還有個是上次賣車的矮胖男。


    “我需要張白紙和一杆鉛筆”


    盡管對芯片還存在著好奇,但殘存在秦洋腦海中的那幅畫麵更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矮胖男輕輕的走了過來,試探性的朝著秦洋揮了揮手,輕聲細語道:“可以把它給我看看嗎?”。


    站在旁邊的胡剛忙補了句,“他是個二手販子,但計算機水平是至今我遇到過最厲害的”。


    吳老折身回來,空空的手上多出張白紙和一杆圓珠筆,“鉛筆那玩意真的是好長時間沒用了,實在找不著”。


    秦洋接過圓珠筆,隻感覺手似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幾乎不受控製的在在紙上飛快的打點,繼而快速的繪出線條。短短幾分鍾過後,一棟建築物的外貌輪廓顯現了出來。


    站在門口,提著食物袋的老蔡,滿臉透著驚訝,失聲道:“這不是我前幾天剛去的那嘛”。


    除了胡剛的朋友,矮胖男沒去,秦洋得知,他叫鄭禮,雖是二手販子卻有著常人無法媲美的計算機技術。


    一行四人,共駕著一輛車朝著老董口中的地方而去。


    那是前幾天老蔡和朋友去碰運氣的一個地方。周圍人煙稀少,大小山峰特別的多,在不遠的寬廣湖泊前,新建起了一排排別墅度假區;與之對比的是,還有幾棟頗為古舊,外表有翻新跡象的建築屋。


    門口處正抽著煙的中年男子,皮膚黝黑,一見有車行駛了過來,頗有些回避的準備往屋子裏走。胡剛急忙按起喇叭,把頭伸出窗外,連大喊了幾聲,“老王,是我啊”。


    後者剛準備進屋的腳挪了出來,眉頭緊皺著,額頭上多出了幾道細紋,警惕的看了眼副駕駛位的胡剛,低著聲朝著走下車,站在旁邊的老蔡,低聲道:“你什麽情況。不是還沒到約定的時間嗎?你怎麽提前過來了”。


    這裏是每次古董交易的地方。


    作為收貨商,老蔡上次和屋主老王有了“深刻”的認識,那塊隕石就是他介紹促成的,而每次老王則要抽取一定成交金額的提成。


    “事情有些突然,所以我就提前來了”那張秦洋根據腦中畫麵,臨摹出來大山上古建築的紙,被老蔡遞了上去,“我上次在你家裏好像是有見過,關於這座山的照片。還記得你當時和我說,這座山就在這附近,還勸我不要去”。


    老王見紙上臨摹出,大山上的古建築竟是那般的相像,自己也是嚇了一跳,低頭猛地吸了口煙,歎了口氣道:“把車開進後院,帶你朋友進屋子聊吧。我本來還在等一個人,這會應該不會來了”。


    停好了車,幾人進了院子,算是有幸目睹了屋內古風濃鬱的布置。有著單獨的一塊牆壁上,掛著不少的字畫,看起來是故意供外人觀賞的。


    老蔡低著聲解釋道:“這裏就住著老王和他爸,外加一個老仆,所有屋內的擺設,基本上都是從上麵一直傳下來的,幾乎未有改變”。


    說著話,老蔡憑著腦中的記憶,開始尋找關於那座大山上建築的照片影子。末了,目光定格在桌角的照片上,臉上帶著笑的邁了過去,有些激動道:“我說的就是它”。


    伴隨著一道陣陣的咳嗽聲。


    老王家唯一的仆人,推著個輪椅走了過來。咳嗽的是個老者,人看上去卻很硬朗,隻是腿腳貌似有些問題,見幾名“陌生”的男子,盯著他家的照片露出極大的興趣,剛要開口,老王提著泡好茶的壺走了出來,忙解釋道:“爸,他們是兒子的朋友,你怎麽出來了?”。


    “我呆不慣房間。你朋友貌似對那座山上的建築挺感興趣啊”


    仆人看著老王父親投過來的眼神,會意的推著輪椅朝著四人靠了過去。老蔡看著老頭年紀一大把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著老王道:“王兄,實在是對不住啊!你大致說下這山的位置,我們這就離開”。


    “那地方去不得!”


    老頭冷不丁的冒出這麽一句,突然讓屋子的氣氛變得凝固了起來。


    老蔡的手僵在半空中,仆人默不作聲的推著老爺子開始往屋內走,“那地方去不得”,眼看進屋了,又重複了一遍。


    “我爸年紀漸漸大了,常會說些不著調的話,你們別往心裏去,他腿就是在那邊斷的”


    幾人麵麵相覷的對視了眼,秦洋感覺眼前這人似乎在隱藏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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