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就像窮屌絲一直在微博上關注的女神,突然艾特自己問了一句,“你好,在嗎?”


    全世界的人民,包括霸王集團下屬城市裏的市民都瘋了一樣,不敢相信古軒,這個掌管了霸王集團超過30年的終極董事長,竟然就這麽輕易的放棄了自己的地位和權力。


    正因為有他的存在,在這30年裏,所有霸王集團的市民做著更加艱難辛苦的工作,卻無法換來更幸福的生活。


    他們被外派前往無比危險的外太空,承受著失重,缺氧,山崩等各種危險,在陌生的星球上,開采著能夠讓霸王集團始終站立在世界第一寶座上的資源,可古軒卻從來沒有讓這些人分享過其中的利益。


    古軒的惡,並非是針對某一個人,而是用權力,吞並著整個世界。


    對於這樣的董事長,所有人都在過著敢怒不敢言的生活。包括霸王集團的眾多董事們,也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他們本以為這會是一場艱難的談判,張嵐丟出的條件是非常好的一個契機。


    以保護霸王集團上帝指環區為理由,以古軒無法保護霸王集團為借口,有理由,有借口的進行逼宮,再經過幾天,甚至數月的友好協商,他一定會妥協的。


    大家是這麽想的,但沒有想到,古軒僅僅用了10分鍾就答應了張嵐的要求,給了這個世界另外一種可能。


    古軒就像他說的一樣,在上帝指環區被神罰激光矩陣炮威脅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轉移一切的準備。


    霸王集團擁有世界上最龐大的宇宙艦隊,將重要的科研機構、資料,人員,核心部隊,最強大的武器,最多的資金,資源,全部綁定在艦隊,就這麽離開了。


    當古軒走的時候,什麽都沒有剩下,隻是將那群高興得不得了的董事們,放回到了一無所有的霸王集團上帝指環區。


    霸王集團擁有了一座近乎被搬空的國庫,8000萬嗷嗷待哺的人民之嘴,空虛的軍備力量,地方開始浮躁起來的軍閥之力,還有眾多的世界關係網的重新建立。


    但這些都是後話,重要的事情是,霸王集團的宇宙艦隊消失了。所有人都覺得他會前往火星基地的時候,火星沿途的衛星站卻沒有接收到大型艦隊穿梭前進的消息。


    這是足夠讓世界恐慌的消息,畢竟如此龐大的一支艦隊,攜帶了霸王集團30%核心力量的戰鬥部署就這樣消失了。


    當然這些暫時不用理會,全世界最優先沉浸的是一份喜悅中。


    從來沒有人想過,竟然可以活著推翻古軒的統治,也從來沒有人想過,自由來的竟是如此輕鬆愜意。


    從地下冰層走出的赫拉,在瓦爾迪、伽利略和藍淩的陪同下來到了張嵐的身邊。


    “我們真的贏了嗎?”赫拉根本不敢相信的問著張嵐。


    “從目前的情況上來看,古軒已不再擔當霸王集團董事長的職位,失去了直接影響世界的權力。”張嵐也很慶幸,可以如此輕易獲得巨大的戰果。


    “謝謝,幫我報仇的男人。”赫拉向著張嵐伸過手去,其實她更想做的是擁抱,但卻有失一方集團董事長的風範。


    “對不起,我能為你做的隻有這些了。”張嵐也伸過手去。


    但就在相握的那一刻,赫拉突然一咳嗽,大量的淤血噴濺在了張嵐的臉上。


    “對不起,弄髒你了,我會幫你擦的,抱歉!”赫拉伸手去擦拭的同時,重重的倒在了張嵐的懷裏。


    “傑克,叫諾亞戰艦來!救人!”張嵐急切的呐喊著。


    湛藍的諾亞戰艦迅速的從近軌道下降穿透過了大氣層,還有那頭頂深深的黑雲,降落在了這冰原之上。


    全員迅速登艦,起飛向著帝國集團的方向進發。


    諾亞戰艦上擁有這個世界最優秀的醫療係統,但醫療科主治醫生給出的結論是,“赫拉夫人的冰封之殤症已經到達了晚期,這是無法治療的疾病,最多隻有17個小時可以活了。”


    最為先進的醫學,對於赫拉而言,隻是將死亡的時間精確到了小時為單位。


    “我們可以為她做點什麽?”張嵐隔著觀察窗輕聲問道。


    “我可以準備一些麻痹神經的藥物,這些屬於有毒性的藥物,但是可以減輕她的痛苦,讓她走的更為舒服一點。”醫官頗為自責道。


    “我知道了,讓我來吧。”


    張嵐低垂著頭,走到了病房前,調整好情緒,帶著微笑的走進了病房內,看著那靠坐在病床上,周圍被眾多儀器包裹的赫拉,其實精神狀態還算不錯。


    “感覺怎麽樣?我們帝國集團的醫療係統還算不錯吧?”張嵐坐在了赫拉的床頭,“我剛剛已經問過醫生了,雖然你的冰封之殤很嚴重,但是他還願意再嚐試一下,最近我們研究出了許多新的技術,都可以對這種疾病有好的結果。”


    “張嵐。”赫拉輕聲呼喚著,“你不擅長說謊,應該說你不擅長對女人說謊,那種眼神,那種語調的抑揚頓挫,瞬間就把你出賣了。”


    “我沒有說謊,我想救你。”張嵐認真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我死,但這就是定局,從一開始我就很清楚自己的死期,隻是害怕沒有得見古軒下台的那天就先死去了。感謝你,了我心願,讓我下去了也有勇氣去麵對我的前夫。”赫拉微笑時,臉上都帶著疾病蒼白的哀霜。


    “我想幫你,吃了這些吧。”張嵐不知道該如何照顧病人,隻能拿起了床頭的藥水喂了過來。


    “我不吃。”赫拉像小女孩一樣拒絕著,“我怕。”


    “不苦的,這些都是中和過苦味的。”張嵐自己都嚐了一口,不但不苦,味道還有點甜。


    “我不是怕苦,我是怕到死之前被神經性藥物弄的神誌不清,我不在乎會承受多少苦楚的死去,因為我的丈夫曾經經曆過這一切。他也拒絕使用這種減緩痛苦的藥物,因為這會讓他忘記死亡的同時,還忘記愛我。”赫拉不由的落下淚來,“我也不要吃,我不想忘記你,在生命最後有你陪伴,我夠了,這是我最好的結局,我不要渾渾噩噩的度過。”


    “還有什麽,我可以幫你做的嗎?”張嵐低垂下了額頭。


    “我想聽故事,可以給我講一本書嗎?”赫拉說道。


    “那我一定要找一本最長的,可以講上一年的書。”張嵐不希望看到赫拉的死。


    “好啊。”赫拉不由笑了。


    就這樣,張嵐拿起了世界編年史,講起了最沉悶又漫長的故事,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不覺間,床頭的赫拉閉上了眼睛,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了下來。


    這一刻,張嵐哭了,像個孩子一樣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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