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來人,易輕軒躬身行禮,“徒兒見過師尊”!


    “輕軒,你先退下,本尊有要事與閻衾商量”,千幻瞥了閻衾一眼,清明的眸子中顯露出一抹銳利的光芒。


    “師尊,閻衾他……”!


    “輕軒,你不必多言”,不能易輕軒把話說完,千幻便直接打斷。


    易輕軒不安的看了一眼閻衾,師尊今日的神情頗為怪異,難道閻衾又做什麽壞事了……“徒兒告退”。


    閻衾頗有不耐的撇了撇嘴角,衝易輕軒做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就不信這個糟老頭子敢對自己怎麽樣,自己敢燒他這個破殿一次,就敢再來第二次,就不信這糟老頭子能對自己這後生動手,這般豈不是沾汙了他江湖之上琛墨道人的名聲。


    千幻待易輕軒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後,才不緊不慢的看向閻衾,一字一頓的開口,“閻衾,輕軒他是本尊最為得意的弟子,靈根極好,會有成神的可能,有時候一些感情,該壓製,還是要壓製的”。


    “易輕軒在皇子之中的靈根,本就是佼佼者,這些自是用不著千幻長老您多言”,閻衾陰陽怪氣的說道,沒有任何原因,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就是看不慣千幻長老這幅模樣,這人還以為自己喜歡易輕軒,自己可挨打挨怕了,隻不過命數天定,自有人會禍害你的乖徒兒,我看到時候你該怎麽辦!


    “被本尊約束著很不高興”?


    閻衾沒回應這人,直接翻了倆白眼,這人不光說廢話麽。


    “其實你要肯拜本尊為師,就沒那麽多麻煩”,千幻對這人不屑一顧的反應熟視無睹,語氣之中甚至還帶著那抹一絲商量的氣味。


    “你這人也奇怪,倘若我拜你為師,就可以天天跟易輕軒在一起,你不怕我禍害你乖徒兒”?


    閻衾沒好氣的說道,這古袁道全是這糟老頭子的人,自己又出不去,要不然自己才不會吃飽了撐得跟這人磨嘴皮子。


    “本尊知道你自有分寸”!千幻直直的看著眼前人,人這一生中,能遇到一個與自己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的人何其之難,正是這般,才想著磨滅這人性子中的倔強。


    “你說我怎麽就這麽討厭你”!閻衾怒目看著眼前人,不悅的說道。


    “因為你我相像”,千幻看著眼前的少男,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般語出驚人,奈何自己已被歲月磨平了棱角,其實閻衾對自己不喜也不無道理,倘若鮮衣怒馬的少年,看到一個被歲月研磨的過分圓滑之人出現在他麵前,而那圓滑之人的身影之中,隱隱有著鮮衣怒馬少年的影子,這種厭惡,便事出無因。


    閻衾冷笑一聲,誰跟他這個糟老頭子相像,“我不跟你貧嘴了,放心,我不會禍害你的乖徒兒,說,什麽時候放我走”?


    “本尊何時阻攔過你”?


    閻衾快被這人氣笑了,這一代尊者,說謊臉不帶紅的,“你讓那倆門徒守在古袁道門口做什麽”?


    “本尊的人,本尊樂意”!


    “呼……我不與你爭論不休,我不出現在你麵前還不成麽”!閻衾瞪了這人一眼,憤憤離去,其實閻衾也摸不準自己不喜千幻長老哪裏,就是憑借感覺,從第一次見到輕軒的師尊就不順眼,要問理由自己也不知道,按道理說,其實自己應該挺敬佩千幻長老的,可就……罷了,不想這麽多,拽著易輕軒先回京再說。


    鎖魂殿


    這幾日易輕軒被閻衾給纏煩了,無時無刻不在自己耳畔旁提回京之事,望著高懸在炎爐之上的鎖魂鏈,陰魂已除,是時候歸還了,可歸還之後自己又該用什麽理由載接近呢?


    “易公子,看個破鏈子您也能發呆半天,睹物思人麽”?閻衾抬眸看向眼前人,自己還真沒想到有一天易輕軒竟然成了斷袖。


    易輕軒瞥了這人一眼,並沒應聲,頓了良久才打開機關,取下高懸著的鎖魂鏈,這鏈子因在地獄之火中灼煉多日,落地之後,在地上留下坑坑窪窪的痕跡。


    隔著玄絲,易輕軒將鎖魂鏈撿起,“收拾行禮,一會兒我送你回京”。


    “果然被我猜對了”,閻衾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卻沒接著說下去,而是顛顛的跑出去回房收拾東西,自己在這破地方待夠了,誰愛來誰來,日後任憑易輕軒怎般威脅自己,自己也決然不踏入此地半分,看到那千幻長老就生氣。


    易輕軒望著離開之人的身影,眸子中露出笑意,看來閻衾著實在這裏待夠了,師尊說閻衾與他年少之時性情相仿,看來師尊年少之時也很浪蕩不羈啊!


    沒等易輕軒把鎖魂鏈裝好,閻衾就提著行李屁顛屁顛的跑來,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左顧右盼,生怕被人瞧見。


    “閻大公子,我們是回京,不是去逃亡”,易輕軒見閻衾這幅模樣,忍不住調笑道。


    閻衾悶哼一下,沒做聲,現在可不是搗亂的時候,這破地方,自己必須快點兒離開,多待一秒都難受。


    “師兄,我來了”,千涒抱著一個大包袱,顛顛的跑來,滿臉的興奮溢於言表,“師尊同意讓我跟隨師兄出山,去向鎖魂鏈的主人致謝”!


    “……”,易輕軒的嘴角微妙的抽搐了一下,師尊是認真的麽,忽然想起昨夜向師尊辭行之時,師尊那詭異的神情,及那一句『古袁道終於能清淨一段時間了』,原本以為師尊指的是閻衾,如今看來,是另有所指啊!


    “師兄,我們何時出發”,千涒把碩大的包袱輕輕的放在地上,上來就抱大腿,生怕師兄說出一個不字,事先就做出保證,“師兄,這一路上我決然不會搗亂的,會乖乖的跟閻衾在一起”!


    這句話還不如不說,請問剛剛加冠的小屁孩和一個紈絝子弟的話能相信麽,易輕軒瞥了一眼這兩人,頓覺無望,收回視線看著手中的鎖魂鏈,用玄絲將鎖魂鏈細致的包好放入錦盒之中,忍不住感歎道,“閻衾啊!我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閻衾強忍著才沒笑出聲,“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認命吧”!


    “師兄為何要入地獄呢?人間不好麽”?千涒站在師兄身旁,疑惑的問道。


    “人間魔鬼太多,師兄想去地獄走走”,提起地獄二字,易輕軒突然想起年夙,這人就像遊走在地獄修羅,偏偏這人不信佛,也不信魔,站在輪回之地的彼岸,天……自己在亂想些什麽……


    “地獄裏的妖魔鬼怪才多呢,師兄幹嘛想去那種地方”!千涒一時間有點搞不懂師兄。


    “不提這個”,易輕軒為難的看向閻衾,一往冷冽的神情中出現破綻,“出山吧!不聽話師兄就把你賣掉”!


    “噗……”,閻衾沒忍住笑出聲,在瞥見千涒幽怨的眼神時,笑意才稍有收斂。


    經過半月的光陰,晝夜馬不停蹄的奔波,年夙等人才趕回異世之中,時日將近,不敢多做耽擱便開始部署。


    鬼畫骨鑽進藥房之中,正正一周沒出來,這藥房是山脈之中的極陰之地,聚斂奇毒,說自己是醫師,不如說自己的毒醫,自己毒死的人,往往多於救下來的,製毒方麵的天賦,往往高於救人。


    醫者,根本醫治不好萎溺的人心,不如自己再添些料送他們一程,異世這麽大的道觀,從巔峰低落至此,皆因病態的人心,《異宗秘法》之中究竟隱藏些什麽,竟能讓可以推動十句之人看入眼中,當年一事,定然有人在幕後推波助瀾,異世中的那個叛徒,五歲時就入了道門,這枚棋子早早的就插入其中,日防夜防,人心難防,這叛徒究竟是從入門就是一個陰謀,還是半道上被收買,這都值得深思,年夙最為忌諱的便是背叛二字,如今就讓自己這滿手的毒,來洗淨這異世的冤屈,任你修為再高者,也抵擋不住各種劇毒之物。


    周側的瓶瓶罐罐裏浸泡著深顏色的藥水,其中浸泡著五毒,及世間極毒的草木,其中亦有當初謀害年夙的見血封喉,這見血封喉又名“箭毒木”,即見血封喉樹,其樹汁潔白,卻奇毒無比,見血就要命,唯有紅背竹竿草才可以解此毒。


    此外還有名不經傳的斷腸草,如其名吃下後腸子會變黑粘連,人會腹痛不止而死,這草亦毒亦藥,隻是一念之差,夾竹桃、烏頭等等,這些劇毒之物,稍以動用,便可頃刻之間取人性命。


    此外山腳下的那些野蛇可不是吃素的,既然是玉石俱焚,那麽這些毒藥便徐塗滿整座異世,隻要沾染到皮膚之上,被侵染處就開始潰爛,痛苦不已,直直死去,無藥可醫,世間上任何得利都要付出代價,一次可以說是僥幸,第二次,那就該讓他們嚐嚐地獄及死亡的滋味兒。


    那幅畫像被鬼畫骨丟棄在一旁,卷軸的邊緣被不知名的藥水侵染上了汙漬,其上落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可見被遺棄時間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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