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夙一頭霧水的看著易輕軒,微皺起眉頭,卻仍不自禁的向這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最後在易輕軒身前停下,剛停下便感知到了溫泉中溢出的熱氣,一股沁人心脾的氣息撲滿年夙的鼻息,意識到這抹氣息是易輕軒身上時,才意識到靠的有些近了,不禁向後退了一小步,微皺起的眉頭滿滿舒展開,輕抿著薄唇順著易輕軒的目光看去,滿池的泉水之上籠罩這一層霧氣,溫熱的氣息在半空中消散了個幹淨,“這溫泉有什麽好看的”?


    “此處有一股溫暖的氣息”,易輕軒抬眸對視上眼前人的眸子,心中一悸,酥酥麻麻的感覺蔓延在心尖處,這股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滋味讓易輕軒沉迷此種,越接近這人,便多了一分沉淪之意。


    年夙一怔,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眸子中多了幾分莫名的情緒,莫不是易輕軒在自己待久,變傻了?“溫泉本就是熱的……”!


    “你真好看”,易輕軒看的癡迷,這句話便脫口而出,話音剛落,二人周圍便彌漫出一股尷尬的氛圍,不自在的挪開目光看向他處,“我的意思是五官端正……”!


    年夙挑了挑眉頭,神情稍顯僵硬,還是第一次有人誇自己好看,雖然是個男子,這意思還有些別扭,“擇煜的良辰吉日選的如何”?


    易輕軒先是一頓,良久後才明白過來,唇角忍不住的上揚,“正是今日”!


    “哦?擇煜不準備再耽誤時間了”!


    “在此已叨擾多日,再待下去,恐怕年夙就要轟人了”。


    年夙不喜這人與自己這般客氣,緊繃著薄唇,此地可不是這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之地,“在下有事要勞煩一下擇煜,不知擇煜可否願意幫忙”?


    “與我,年夙不必客氣,大可直言就好”,易輕軒見眼前人肯讓自己幫他,心中竟有些開心,不好引露,隻得隱忍。


    “七月初五的那一日,我會交給你一個人,將他能帶多遠就帶多遠,可好”?年夙見眼前人露出疑惑的神情,便繼續說道,“緣由我不能告訴你”!


    “年夙難得開口,到時我一定會來”!易輕軒剛說完這句話便算了一下日子,頓覺不妙,微蹙著眉頭,“今日是七月初一”?


    “對”!


    “看來年夙是有意留在下”,易輕軒的目光又落在了眼前人身上,按日子算,自己不可能在短短五日之內輾轉與襄陽城與百裏城之間。


    “倘若擇煜這般認為,也沒有什麽不妥”!年夙伸手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這幾日擇煜就在此好生住下,想必擇煜之前定然奔波與師門之命中,機會難得如今可要好好歇息一番”!


    易輕軒有些看不懂年夙眸子中的神情,低沉的應了一聲,眸子的餘光瞥到了一旁躲在閣樓外,剛剛探出腦袋的千涒,不由得勾起唇角,“出來”!


    “蛤”?年夙不明所以的順著易輕軒的目光看去,恰好就看到了一旁突然竄出的千涒,頓時明白了什麽,那夜之後那股氣息不時的浮現,經過這幾日的留意,查出那股浮動的靈力來自於千涒的房中。


    “師兄、年夙哥哥”,千涒邁著小步走了出來,笑的一臉諂媚,小手緊緊抓著衣襟的兩側,自己隻不過是想出來給天澤找點吃的,真的不是故意偷聽師兄與年夙哥哥談話。


    “千涒躲在那裏做什麽”?易輕軒深邃的目光直勾勾落在千涒身上,將這小人兒心虛的神情盡收眼底。


    “沒,我隻不過是剛好出來,就被師兄叫過來了”,千涒心中仍抱著一絲僥幸,小聲的嘟囔道。


    “出來做什麽”?易輕軒很明顯不打算放過這人,這幾日天澤在這莊園之中四處亂竄,恐怕已讓年夙捕捉到了幾分蹤影,這小屁孩還打算隱瞞下去,這人是不是覺得自己這個師兄很好騙?


    “出來……玩……”,千涒很明顯沒想到師兄會刨根問底,師兄向來不關心這些小事,莫不是被發現了什麽,因不善撒謊,說話不由得磕磕盼盼的,眸子的目光無處安放,師兄冷著臉的樣子真嚇人!


    “去哪裏玩”?


    “去前邊的田野裏,那裏有野兔”!


    “之後呢”?


    “烤兔子吃”!


    “……”!


    ……


    年夙玩味兒的看著這師兄弟二人,這一問一答,跟審犯人一般,易輕軒是不是覺得千涒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很有施虐感,才這般為難這小屁孩,“擇煜”!


    “嗯”?


    易輕軒聽到年夙喚自己,下意識的看去,一臉茫然,人畜無害的模樣竟激起了年夙心中的那股施虐欲,這人幹淨的讓自己嫉妒,那名門正派的風氣幾乎一股腦的襄進了這人的體內。


    “擇煜這幅無辜的模樣,弄得跟我欺負你了一般”?年夙嘴角處扯出了一抹笑意,忍不住說道。


    見年夙哥哥轉移了師兄的注意力,千涒一溜煙兒的就跑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覺,總感覺天澤的事對師兄瞞不住了,天澤的真身乃白澤,自是吃不慣這裏的食物,也不知道這人之前在禁山中究竟吃些什麽,自從天澤來到此地,總是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莫非這裏有什麽東西引起了天澤的胃口。


    年夙望著小屁孩跑遠的身影,忍不住開口,“擇煜是不是對千涒太嚴厲了些”!


    “千涒根慧好,倘若疏於管教,這小家夥定然敢翻天”,易輕軒將眸子的視線才千涒的背影上挪開,幽聲開口說道。


    “我感覺這小家夥挺聽話的”,年夙回想這小時候捉弄師尊的場景,不由得有些窘迫,看來自己小時候著實太皮了,好在師尊沒有易輕軒這般嚴厲了要不然自己的小時候定然不好過。


    記憶中的師尊,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就拿木師尊的話來說,隻憑相貌,壓根兒判斷不了這人就是異世的一代宗師,可師尊每每嚴肅起來的時候,就像變了一個人,威嚴無比,讓人不敢直視。


    “年夙是被這小家夥騙了,這小家夥一走多日,倒是讓師尊落得了清閑”!


    易輕軒幾乎能想象出師尊近來有多清閑,不由得歎了一口氣,真不該帶上千涒,早知道如今,當初就應該嚴詞拒絕千涒。


    (襄陽城


    古袁道


    坐在太師椅上的千幻長老睡得正香,忽然打了一個噴嚏,伸手揉了揉鼻尖,翻了個身子準備繼續睡,千涒沒在古袁道的感覺真好,沒有人給自己捅婁子,剛剛打噴嚏是不是有人在背後議論自己?)


    夜色來襲,雲煙樓中歌舞升平,空氣中的熏香仍甜膩的不行,魅雪站在二樓的閣台中,一襲微透的鵝黃色廣繡衣衫映襯的明媚無比,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也不過如此。


    忽然一抹身影入了魅雪的眼眸,神情一頓,便換上了一副甜的膩人的笑容,這囚籠自己早就想逃出,隻是奈何自己隻是女子,出去之後無法生計,還要忍受他人異樣的目光,如今這機會擺在眼前,自己決然不能失去,男人花言巧語的話聽多就膩了,虛情假意不在少數,大部分人是為了美貌,顧孜麟也隻不過是好色之徒,既然他自己送上門,就別怪自己心狠手辣。


    “雪兒”,顧孜麟剛踏入雲煙樓的門檻,抬眸就看到了這朝思暮想的美人,一臉的冷意瞬間被笑意取代。


    顧孜麟進入這雲煙樓,其他女子是不敢上前來迎的,都知道這相爺家公子的脾氣,這人的眼中隻有魅雪,其他人來湊,隻會是熱臉貼了冷屁股,不過要說這人雖然待魅雪不錯,卻也僅僅是不錯,畢竟倘若真的喜歡,早就為魅雪贖身,即便做不了正室,也能偷偷摸摸的買回去做個妾,起碼不用在此受他人侮辱,即便相爺知道了,隻是納給妾而已,其他王孫公子也經常這麽幹,無傷大雅。


    這人隔三差五的會來此看魅雪,聽她彈琴作曲,一夜過後才肯離開,說到底也不過是喜歡上魅雪的皮囊,卻又從骨子裏不喜魅雪的出身,雖然顧孜麟生在相爺家,但生平所見過的女子中,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魅雪的嬌媚,等這股新鮮勁兒過了,該斷的,顧孜麟自然就斷了。


    “顧公子”,魅雪嬌喚一聲,紅唇勾起,這一笑,恍若仙子降臨世間,清純無比,邁著輕快的步伐向樓下跑去,其實魅雪何曾不是想過自己是平常人家的女兒,父母疼愛,有一個彼此相見便會臉紅的意中人,彼此就是單純的坐在一起,那人木訥少語,卻唯獨對自己的所有都記的極為清楚,遇到危險之時,那強有力的身軀會將自己護在懷中,用那低聲而又嘶啞的聲音在自己耳畔旁說出別怕二字。


    這些想象,越是美好,魅雪的心就越疼,因為她如今的處境與想象完全截然相反,自己是被親生父母賣入這地方的,自從踏入這煙花之地,魅雪就知道她回不去了。


    顧孜麟隻是一瞥,便覺得喜歡的更緊了些,這人簡直就是墜入人間的仙子一般,隻是不知何故入了凡塵,其實顧孜麟也想過納魅雪為妾,可自己乃江湖之中第一大門派的入門弟子,父親又是堂堂相爺,倘若自己娶了一個歌姬,日後自己的臉麵要往哪裏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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