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你別給師兄惹麻煩就好”,千涒嚴詞打斷了天澤的話,開玩笑,在師兄向年夙哥哥說明天澤身份之前,還不能讓年夙哥哥知曉天澤的存在,畢竟這般不符合禮數,讓師尊知曉這件事,定然要在道尊金身前罰跪幾天。


    天澤不悅的挑起眉頭,“易輕軒對你說了什麽”?


    “師兄說……會向年夙哥哥說明你在此地的緣由”


    !千涒摸了摸鼻尖,小聲說道。


    “昨夜易輕軒神情那般嚴肅,就對你說了這些”?天澤眸子中顯露出一抹狐疑,對於千涒所說的話很明顯不相信。


    “其他皆古袁道中的事物,不便多言”!


    千涒轉身折回房中,良久見天澤未跟上來,便回頭看去,好巧不巧的對視上這人清幽色的眸子,宛如一片深沉的汪洋,讓人沉淪不已,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那人身上挪開,“不想回屋”?


    “非也,總覺得千涒有事瞞著我”,天澤漫不經心的走到千涒身旁,銳利的目光像是將眼前人給看透了一般,“你口中的年夙哥哥不簡單,他留易輕軒在此是為了什麽”?


    “天澤的疑心病太重了,年夙哥哥對古袁道有恩,師兄在此隻是為了報答年夙哥哥的恩情”,順便再促進一下私人感情,當然,這句話千涒可不敢說出口,師兄好不容易有了意中人,自己可不能壞師兄好事,師兄與自己的處境不同,朝中大局已定,不必再為了皇位之爭而委曲求全。


    異世


    懷柔懶散的躺在軟塌之上,眸子懶洋洋的眯成一條線,“看緊他,倘若沾染任何嫌疑,殺”!


    “可那人是教主……”!


    “教主說過,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有什麽事,我擔著”。


    懷柔凶狠的目光讓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心中一顫,連忙改言,“屬下領命”。


    “去問歌源要幾個高手,跟緊他,如今正處於非常時期,一旦有什麽差錯,賠上去的便是整個異世”!


    “屬下知曉利害,這就去辦”。


    黑衣人恭聲應下,匆匆起身離去。


    懷柔嘴角處的冷笑越發令人膽寒,易輕軒在這種情況下出去,會不會是與外界之人通信?


    雖說教主信任此人,可易輕軒身在異世之地,始終是一個毒瘤,隨時有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危險性,教主隻不過是從這人身上瞧見了師尊大人的身影,才會這般。


    “懷柔,你這般讓教主知曉,怕會不高興”!


    聞其聲,而未見其人,懷柔收斂掉嘴角的冷笑,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凝重的神情,“歌源,既然你在此,又何必用這種障眼法”!


    “嘿嘿”!


    隨著一陣幹笑,歌源直立出現在懷柔身前,薄唇處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自始至終皆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教主說過,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我秉公而行,教主又怎會怪罪與我”。


    懷柔憤憤的走下軟榻,在走到歌源身前時徑直走過,不願多看來人一眼。


    “教主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你大可不必多心”!


    歌源拽住懷柔的胳膊,笑著說道,這笑容中帶著隱隱的討好,俊逸的容貌已這一神情而籠罩上了濃濃的委屈,“明天易輕軒便會帶著畫骨離開,他隻不過是計劃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一般的迷藥根本對付不了畫骨,倘若畫骨執意不走,我並不覺得教主能有辦法將他帶走”,懷柔將胳膊從歌源手中掙脫開,輕挑起眉頭,與這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教主把易輕軒留下,說不定就是他有辦法”,注意到眼前人的抗拒,歌源全然沒放在眼中,顛顛的湊到懷柔身前,幽聲說道。


    “畫骨對教主的感情不一般,我們這樣瞞著他……”!


    “活著,總比死了強”,歌源輕輕拍了拍懷柔的肩膀,“說來你來異世已二十年有餘,你我相識亦有二十年”。


    “提這個作何”,懷柔神情中閃過一抹防備,再次與歌源拉開距離。


    “就這般怕我”?歌源唇邊的笑意更加濃厚了一分。


    “倘若不想挨揍,就理我遠些”,懷柔瞪了這人一眼直直離去。


    望著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身影,歌源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這將近三十而立的人,脾氣還這麽大,手心中仍殘留著這人獨有的氣息,那些人已漸漸逼近百裏城外,時日不多,這份閑心自己也該收收了,晚上再來騷擾懷柔。


    ……


    京城


    天色微亮之時顧沫涵才從地牢中走出,手背處沾染上了鮮紅的血跡,嘴角處掛著一抹冷笑來迎接從東方緩緩露出的紅暈,顧孜麟與青樓花魁私奔的消息不脛而走,父親大發雷霆,正派人前去追尋,這下有好戲看了。


    地牢處於顧沫涵房中,是耗費了十多年一點點建造成的,這一天自己等的太久了,如今自己要做的,便是先瓦解掉靈正煌娘家的勢力,輕而易舉還不能動靈正煌,舅舅鎮守邊關多年,公務纏身,娘去世的那一年,邊陲正在打仗,聽奶娘說娘安葬的那一天舅舅連夜趕了回來,剛下馬邊陲處的幾道加急公書就催了上來,舅舅從小與娘親感情極好,在遺體前自言自語將近一夜,不等天亮就紅著眼眶離開了。


    聽聞近來聖上調動舅舅回京,自己必須得到舅舅的幫助才可,不過從小到大舅舅未曾見過自己,這份親情,不知還在不在……


    “小姐,您快躺下”,奶娘端著木盆進門就見僅穿著裏衣站在床旁的人,焦急的說道,將房門關嚴實,走近後注意到小姐手背上的血漬,瞳孔猛的收縮,似乎明白了什麽。


    “無事,在房中待久,有些悶得慌”,顧沫涵心不在焉的說道,不知道年夙可收到自己的信,顧孜麟是年夙,更是異世最大的仇人,年夙說七月初七是師尊大人的祭日,僅剩三天,一會兒就派人將顧孜麟的頭顱割下,贈給年夙,權當自己的賀禮,聽聞襄陽城的那些人已經兵臨城下,形式不容樂觀,倘若能說動舅舅幫忙,暗中派去精兵幫助,說不定能保下年夙,這個想法一生出來,就發了瘋般的猛長。


    哢嚓一聲窗戶被奶娘關了個嚴實,“小姐,您近來最好不要出門,主母現在怒火攻心,正在到處找人麻煩,此外,行將軍回京了”。


    “什麽……”?顧沫涵心中一驚,本以為還要等幾日,沒想到舅舅這麽快就回來了,自己隻是剛打探到舅舅回京的消息而已……


    “行將軍下朝後會來府中,可小姐您要記得,這府中全部是主母的眼線,即便大少爺失蹤,小姐您也不可掉以輕心,有些事情絕對不可多言”,說著奶娘拿著浸濕的手巾輕擦掉顧沫涵手背的血漬,“小姐,來日方長啊”!


    “看時間舅舅應該已經下朝了,年夙有恩與我,即便是因那人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不忍他深處險境”,顧沫涵緊繃著嘴角,轉身走到床榻旁,隻可惜自己被著一副『女兒身』所束縛,再加上府中主母眾多的眼線,行動多有不便,更不能單獨去見舅舅。


    “小姐您真糊塗啊”,奶娘緊皺著眉頭,“您苦心孤詣多年,怎可在這關鍵時刻有任何差池,夫人之死我們沒有任何證據,空口無憑,這件事在行將軍麵前您決然不能提,再者小姐您從小到大與行將軍從未見過,一開口就提幫忙,難免……”!


    “不,我心中已有注意”,顧沫涵看著奶娘旁邊的木盆,盆中的清水倒映出奶娘衰老的容顏,是啊,空口無憑,當年的證據早已被靈正煌這個女人處理個幹淨,這個舅舅認不認自己都說一會事,貿然請求借兵暗中幫助年夙,這件事恐怕有些難,不過,不試試又怎會知曉結果,娘的事,自己原本就不打算讓舅舅知道。


    “小姐,行將軍屬於冷性子的人,老奴隨夫人陪嫁過來之前常朝夕與將軍相處,您雖是夫人獨子,可處於身份禮數,將軍他決然……”!


    “我知道該怎麽做”,顧沫涵緊擰著眉頭,倘若不是年夙幫忙,單憑自己一人,怎麽可能把顧孜麟無聲無息的弄入府中,囚禁起來,可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靈正煌所擁有的勢力太大了,並不是自己能夠對抗的……


    “叮叮咚咚……”!


    “叮叮咚咚……”!


    ……清脆的風鈴聲打斷了二人的對話,顧沫涵看向窗邊泛著紫光的風鈴,鈴中幾字顯露,寥寥數語,卻堅定了顧沫涵救年夙的決心。


    『本座已派人去接應,把顧孜麟完好無缺的交與本座,之後忘卻這件事』


    這席話直接將顧沫涵摘除,殺害顧孜麟亦是大罪,在這深淵如牢房般的京城中,一旦被查出,自己必死無疑,年夙不想讓自己沾上這些風險,便替自己如數擔負在肩上,這份恩情倘若不報,自己豈不是對不起義這個字。


    “傳風鈴……”,奶娘自是也看到傳風鈴上的話語,不由得禁了聲,卻也不知該說什麽好,夫人臨終前交代自己,一定要護公子周全,奏凱又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公子深入險境,即便自己這麽一個目不識丁之人,也知曉異世在江湖之中的名聲有多差,更別提讓行將軍這種忠義兩全之人去幫他,再者,聽聞此次前往之人,修為之高讓人膽寒,即便暗中派去兵馬,就像精衛填海一般,掀不起半點風沙,稍有不慎,讓主母查到半點風聲,還會陷公子與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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