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衾瞥見這人得意的神情,忍不住送了顧沫涵一雙大白眼,輕抿著嘴角,神情之中有著說不出的嫌棄,轉言問道,“你說,這羅岐山此次突然歸京是想做什麽?


    “不曉得”,顧沫涵微皺著眉頭,凝眸看著說書人一張一合的嘴巴,“不過憑借我對羅岐山的認知,他絕對不會是對那個位置有非分之想的人”!


    “何出此言”?閻衾對羅岐山並不熟悉,因在父皇的封地待的時間較長,除了與擇煜相熟,便再無其他,羅岐山這個名字,似乎在兒時聽擇煜提起過。


    “羅岐山是先帝極為器重之人,為人忠烈,足智多謀,對於兵法、陣法的運用可以說是行雲流水,對先帝更是一片赤誠之心,倘若他窺看那個位置,又怎會等到今日,先帝駕崩之時,才是最好的時機”,顧沫涵湊到閻衾耳畔旁,低聲耳語道,伸手拍了拍閻衾的腦袋,這人怎麽會長的這般好看,即便自己滿腹經綸,可許多讚美的話到嘴邊的皆比不上好看二字形容的貼切。


    “說的也是”,閻衾一把抓住顧沫涵的手腕,這人是不是把自己當成小孩了,抬眸就看到了顧沫涵放大了的麵容,不禁有些蠢蠢欲動,自己可知曉這張濃妝豔抹的脂粉下蓋住的是多麽溫潤如玉的麵容,生怕這人看出自己的不軌之心,緊接著小聲嘟囔著,“可他今日在朝堂之上的說話語氣,分明是想要聖上難堪,最可氣的人,其他人竟然紛紛附和,這豈不是有辱聖上的顏麵”!


    “煜王爺與羅岐山的關係如何”?


    顧沫涵打量了一番周圍,才沉聲問道。


    “蛤”?這番話顯然答非所問,這易輕軒說話吐出的熱氣弄得閻衾癢癢的,強忍著耳畔旁的不適,疑惑的看著顧沫涵,“應該還不錯吧,擇煜兒時曾向我提起過羅岐山的名字,其他之處我就不知曉了”。


    “當年先帝駕崩的突然,眾人對這帝王之位的繼承人多有意見,更有甚者在背地裏妖言惑眾,說什麽先帝遺詔是假的,畢竟韋貴妃得寵,在朝中的勢力也可謂是隻手遮天,說什麽韋貴妃的兒子才是真正的繼承者,對先帝極為衷心的羅岐山有不滿也是正常,或許他隻是想試探一番聖上”!


    閻衾根本沒聽進去幾句話,右耳的耳尖紅的快要滴血一般,這人說話就不能離自己遠些麽,不過卻聽清楚了韋貴妃的兒子這句話,眸子中多了幾分不屑,忍不住低聲吐槽道,“那個敗家玩意,要是江山到他手中,這天下定要亡,先帝這個糟老頭子隻是色迷心竅,又不是傻子,怎會白白葬送手中的江山,要不然怎麽好意思去黃泉見列祖列宗”!


    顧沫涵被閻衾說話的語氣給逗笑了,這人竟然叫先帝糟老頭子,“時辰不早,你快些回府吧”。


    “不急,你先回去吧!我再聽一會兒”,閻衾移開目光,就又抓了一把瓜子,裝模作樣的望向二樓閣台的說書人。


    “你該不會是不敢回府吧”?


    見這人不應聲,顧沫涵心裏就有底了,“你父親回來了”?


    “別提他,腦袋瓜子疼”!閻衾悶悶不樂的說道,眸子卻瞧咪咪的打量著身旁人的臉色,假裝不經意的提起,“昨天那個老頭子又跟我提娶妻的事了,你看我才多大,娶什麽妻妾”。


    “閻衾你確實也快到了該娶親的年紀”,顧沫涵心中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股酸楚感,聚精會神的看著說書人,生怕表露出一分不好的神情。


    “娶什麽妻,那你豈不是更要娶,你都二十多了,我才十八呢”,瞥見這人格外平淡的神情,閻衾特別不是滋味的狠狠瞪了這人一眼,“不說了,今晚爺去找個客棧”!


    說著閻衾起身準備離開,卻見一旁的人沒有絲毫的阻攔之意,心中的小火苗蹭蹭蹭的就上來了,不挽留就不挽留,爺晚上這個地方逍遙快活去。


    “去我家吧”,顧沫涵伸手拽住閻衾的衣袖,把準備挪步離開的人拽的一個趔趄。


    “喂,你拽我之前能提前打個招呼嗎”?


    閻衾不悅的瞥了這人一眼,很快就移開目光。


    “那你去我家嗎”?


    “不去”!閻衾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晚了”,顧沫涵猛的站起,忽然湊到這人身旁,薄唇幾乎挨住閻衾殷紅的耳尖,“你若不去的話,我就把你綁去”!


    ……


    百裏城


    異世


    濃霧漸漸散去,易輕軒跟在年夙身旁,幾番想開口言明心中之意,曆經這一年的光陰,本王再也不想體驗等待與別離的痛苦,可又怕這人沒有此意,反而被自己的魯莽給嚇跑了,在此地,自己可不敢保證再能尋得此人。


    二人在八尺高的石門前停下腳步,年夙看了身旁人一眼,走到碩大的石門前啟動機關,伴隨著巨響的轟隆聲,石門漸漸升起,年夙挑眉看了易輕軒一眼,“一年沒見而已,易大公子就這般拘束”?


    眸底閃過一抹邪笑,既然來了,那就陪著本座吧,本座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易輕軒,你願陪本座一同墜入這萬丈深淵的地獄之中嗎?


    “這裏怎麽會……”?易輕軒詫異的望向石門裏麵,石壁之上鑲嵌的有火把,門剛打開就有侍女迎了出來。


    “歡迎教主回宮,屬下已讓巧雲去安排這位公子的房間”,恬伊一身白衣,躬身行禮道,白色的衣衫成了這昏暗的走廊中最顯眼的點綴。


    “不必了”,年夙揮手製止道,“本座與易公子交情深厚,今夜準備不醉不歸,他住本座寢宮中就好”!


    “屬下遵命”,恬伊迎下後就退下了,走之前還不忘看了來人一眼,教主向來不喜除了異世之外的人來此,這人又是誰,會讓教主如此重視。


    白衣女子離開後就顯得寂靜了許多,邁進石門,易輕軒跟在年夙身後,二人仍舊不作言語,各懷心事的模樣。


    穿過長且昏暗的走廊,每隔十米就會有一黑衣人守著,年夙揮手潛退礙眼的人,“方才易大公子想對本座說什麽”?


    “此地巧琢天工,依山而建,著實巧妙”,易輕軒感覺眼前的年夙既熟悉又陌生,隱隱的感覺到這人身上的邪氣,想開口詢問這一年來發生了什麽事,但又怕一不小心觸碰到這人剛剛結疤的傷口。


    易輕軒何曾這般前怕狼後怕虎,畏首畏尾過,可隻要是這人,就無法自拔,更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出一點差錯,因顧忌的太多,反而生出了一抹生疏感,過近則厭,過遠則疏這個道理易輕軒還是懂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不遠處才有隱隱的亮光,石壁兩側火把的光線陰沉昏暗,與不遠處的亮點形成了很鮮明的對比,臨近亮光處,易輕軒才看到這裏實則別有洞天,各種千姿百態的古木奇樹映入眼眸之中。


    樹木的枝梢交錯著,伸展開來的繁盛的枝葉如碧綠的雲,把藍天遮了個嚴嚴實實,沒有一絲陽光透得進來。


    一株巨大的香樟樹突現在眼前,它的樹皮是墨綠色的,粗壯的奇形怪狀的樹枝像龍一樣在樹上盤繞著。微風過去,枝葉發出簌簌的響聲,恰如龍的歎息聲。


    雪白團子般的小兔子懶散的趴在洞口處,見到來人也不怕生,隻是用紅紅的眼睛看一眼,隨即就又開始啃懷中抱著的蘿卜。


    “不知易大公子可喜歡此地”?年夙首先開口打破了良久的沉默,見這人看的出神,下意識的出手在易輕軒眼前來回晃動,“當真這般好看,讓易大公子看的如此入迷”?


    “在下失禮……”,易輕軒說話之際,不經意看到了年夙手腕上的佛珠,如夢境一般,患得患失的心情讓胸口猛的一緊,待回過神來之時,卻發覺自己已然失禮抓住了年夙的手腕,理智告訴自己應該快到鬆開,可執念卻不準許自己這般做,這該不會又是一場逼真的夢境……


    年夙極有耐性的看著易輕軒,難不成這人看上這串佛珠了,“易公子喜歡的話,本座可以贈給你,檀香木的,手感也挺不錯”!


    “年夙,你可有意中人”?


    其聲恰似流水擊石,清明婉揚,又似清泉入口,水潤深沁,年夙微微勾起嘴角,“易大公子怎麽有閑情逸致說這個”!


    “在下已有意中人”,易輕軒死死的盯住這雙好看的眼眸,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胸口處劇烈的心跳聲,握著年夙手腕的力度不禁重了一分。


    年夙血紅色的瞳孔猛的一暗,渾身的血液如同逆流了一般,自從一年前的大禍之後,便再也沒有人敢忤逆本座的意思,易輕軒的意思是本座打擾到他了?


    笑意逐漸變得猙獰,眸底閃過一抹冷光,像是被另一個魂魄取而代之,一手撫上易輕軒的後頸,逼迫此人近距離貼近自己,“你說此話是何意”?


    “我想知曉,你可有意中人,或者可否厭惡……”!


    “說這麽多廢話作何”,年夙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眼前人試探般的語氣惹怒了體內的暴躁氣息,伸手捏住眼前人的下巴,這張讓自己朝思暮想的容貌即便離的再近,也是好看至極,“還是說你想與本座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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