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眼前人好不容易鬆口,易憬君可不會放過這機會,顛顛的拿起身旁的半個葫蘆旁,這幾日積攢在身體內的疲勞好似一掃而光,體力充沛的感覺別提有多舒服,小心翼翼的將葫蘆拿起,裹著厚重的披肩朝門外走去,突如其來的嚴寒讓易憬君鼻尖泛紅,寒風刺的眼睛有點睜不開,不禁裹的更緊了一點,原來外麵這麽冷啊!忍不住扭頭看著衣著單薄的人,這家夥真的不嫌冷麽?


    易憬君腦海中浮現起上幾次自己把這貂皮衣袍給這外出之人時,清檸嫌棄的神情,還直接擼起薄衫的衣袖,仿佛一點都感知不到冷一般,又把衣袍丟給了自己。


    大雪雖說是停了,隻不過這嚴寒的溫度卻一直未曾削減半分,易憬君特意四處張望了半響,細細查探,找了一處看著比較幹淨的雪層,伸手將表麵的一層薄雪擦掉,用葫蘆將裸露出來的雪挖了滿滿半葫蘆。


    姬白的目光穿過破裂的窗口,因為屋舍內溫度散播到外麵的因由,屋舍外不遠處看的可以說畢竟清晰,正好看到屋舍外那人白皙的手指凍的通紅,在這白皚皚的雪地之間分外的顯眼,這人的動作可謂是小心的厲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做什麽重要的事一般。


    月白色的眸子較有趣味兒的盯著易憬君看了半響,姬白才不緊不慢的收回目光,這寒舍經過這幾日風雪的洗禮,可謂是搖搖欲墜,好在這雪停了下來,這寒舍倒塌的話可就真的沒有什麽棲身之地,這方圓數十裏皆是白茫茫的雪地,正如易憬君所言,此處是邊疆境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實屬正常。


    易憬君抱著滿葫蘆的雪顛顛的跑回屋舍內,開門之時發出刺耳的嘎吱聲,下意識的朝清檸看去,見那人沒什麽反應才收回目光,尖銳的聲音弄得易憬君心裏發毛,跑回火堆旁之時,易憬君才察覺到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那就是這葫蘆要怎麽放在這火堆上,之前皆是清檸弄得,朕一時間壓根兒就沒注意過,本以為挺簡單……


    倘若直接放上肯定會把火壓滅,易憬君糾結了半響也沒弄出個眉目,葫蘆中的雪因為屋舍內的溫度而漸漸融化成雪水,又不好去問清檸,這可是朕主動提出來的,辦不成豈不是過於難堪……


    姬白把雪兔的皮肉都安置好了,才不動聲響的走到易憬君身旁,這人的左右為難姬白皆看在眼中,易憬君這幾日被高燒折磨的可以說是十分虛弱,今日難道這般有精神,“你這樣下去,水一直都燒不開的”!


    易憬君被冷不伶仃的聲響嚇了一跳,抬頭之時卻見自己與清檸挨的老近,下意識的欲往後退去,卻被身前人拽住了肩膀。


    “再往後退可是火堆”,姬白凝視著眼前人的神情沉聲說道,繼而鬆開眼前人的肩膀,從這人手中接過乘著雪水的葫蘆,因為融化了關係,原本將葫蘆乘的滿滿的雪花,化成雪水之後隻剩下方才的一半。


    “麻煩你再去乘點雪來”!姬白故作平淡的指著火堆旁的另一半葫蘆幽聲說道。


    “好”,易憬君連聲應道,一溜煙的跑到屋舍外,胸口處劇烈的心跳聲恍若不準備平緩下來一般,要不是跑得快,朕都有些懷疑那人是否也聽到了。


    姬白望著易憬君逃難一般的身影,唇角處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蹲下身子將一旁粗壯的木柴堆成井字形,這才將葫蘆放了上去,看來經過這幾日的休養,這人身上的寒氣已經如數退去,隻是不知年夙如今怎麽樣……


    思至此,姬白的眉頭緊蹙在一起,要不是因為秦龍耽擱了自己的時日,又把本尊弄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又怎麽會延遲了時日,越想姬白心中越是煩躁,下次定要把秦龍的寶貝疙瘩揍一頓以泄心中之忿,如今隻能安安祈禱在本尊找到年夙之前,那亂世能安生些。


    “不舒服”?易憬君懷中抱著盛滿雪花的半個酒葫蘆,詫異的看著清檸,這人臉上的神情好似十分痛苦與憤恨,想也沒想直接上前伸手撫上清檸的額頭,繼而收回手與自己額頭上的溫度做比較,不由得小聲嘀咕著,“這也沒發燒啊”!


    額頭上殘留著的涼意將姬白心頭所有的怒火如數清散掉,這下輪到姬白不自在了,“給吾就好”。


    說著姬白上前接過酒葫蘆,一股腦的把雪花傾倒到融化掉的熱水中,冷與熱交融,熱水占了上風,沒一會兒就把雪花給融化了個幹淨。


    “不知這霧氣什麽時候能散去”,易憬君轉移話題來打破這略顯尷尬的局麵,不知為何,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下午就可”,姬白幽聲應道,拉起衣衫的下擺盤腿而坐在火堆旁。


    易憬君這次想起來,這個時辰,清檸總會歇息個一陣,輕手輕腳的走到清檸的對麵坐下,眸子的餘光不時瞟了一眼對麵之人被火光映襯的微微發紅的臉頰,腦海中莫名其妙的浮現出一首詩,『此人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京城


    這幾日來閻衾可謂是被所謂的政事忙的昏天黑地,完全沒空去找自己小涵,也沒辦法去找,因為那人並不在京中,還是前幾日小涵來找自己說了一些關於他父親的話,說來好像已經整整好幾日沒見過小涵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都幾個三秋了……


    心中的不悅暗暗叫喧,擇煜這家夥一走了之,甩了個爛攤子給自己,不知道前些日子顧丞相是怎麽想的,來府中商議自己與涵兒的親事,這等好事自己定是樂得自在,父親也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他對自家小涵的才情可謂是喜歡的緊,問題就是顧丞相為什麽還沒知曉涵兒的身份,把長子許配給自己,萬一他那日悔婚翻臉不認人怎麽辦!


    朝中曆代也有男子婚配者,法規也允許,隻不過這緊緊隻是占少數而已,真正大張旗鼓的操辦的好像還是上一個王朝的第一代君主,那人一手打拚下江山,手中沾滿血腥,雙腳踩著屍骨坐上帝王之位,與朝中才情橫溢的丞相結為連理,這位帝王形式果斷,雷厲風行,不少人稱他為暴君,其威名可謂是讓民間的小孩兒聞風而泣,不過這卻掩蓋不了他一代英明帝王的稱謂,那場盛大的婚宴歌舞升平,舉國同慶,無人敢指指點點半分。


    拖著疲憊的身體從書桌旁挪開,大步流星的走到床榻旁,如同解脫了一般程大字型的躺在床上,杏眸幽幽的看著床頂,擇煜離開之時把那個叫淩翰和姬沾的留在自己這裏,這倆人的修為可謂是非常之高,要不是時間所限,真想讓這倆人教自己幾招,這幾日京中的事端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知曉顧丞相在朝中的占位如何,雖然涵兒極為不喜他的這位父親,可這也無法否決孤丞相在朝中一呼百應的地位,這人行事圓滑,不與任何勢力交好,即便是靈徐暢對他也要敬畏三分,徘徊在中間,是許多人都想討好的對象,畢竟要知道,顧丞相可是憑借一身膽識和才智在這朝廷中某得了一品大官的位置,倘若不是靈徐暢左右勢力交橫,恐怕這顧銘風才是最讓人頭疼不已的存在,不過目前最不好的便是,顧銘風是靈徐暢的女婿,要是這二人練手,豈不是要自己的命。


    “公子,有人求見”!


    朱砂色門外傳來的侍衛的聲響打斷了閻衾的沉思,一股腦的從床上爬起,涵兒這幾日跟隨顧丞相回老家去了,會是什麽人來找自己。


    “請進”,閻衾理了理衣衫,沉聲說道。


    淩翰推門而入,抬頭就看到閻衾頭上翹起的呆毛,眼前人顯然一副剛從床上爬起的樣子,好半響才把目光從眼前人身上收回來,說明來意,“卑職參見小王爺,今日卑職要護送藍正楷家的小公子回江南,這幾日倘若有什麽要事,小王爺您可以直接找姬湛”!


    “好,隻是姬沾他……”?


    “沒關係的,姬沾是年公子的手下,此人可以信任”。


    “那就好,路上小心”。


    閻衾故作一本正經的說道,完全不知道這盯著呆毛的模樣有多好玩。


    “卑職告退”,淩翰強忍著才沒笑出聲來,忙不迭失的退下。


    “嗯”,閻衾微微頷首應下,見淩翰轉身離去才不由得送了一口氣,又回到方才懶洋洋的神情,一下子又躺回床上,這日子真不好過,不知道小涵什麽時候回來,據小涵所說,當年顧丞相進京趕考之時徒步走了三個月,這距離可以說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顧丞相的意誌力恐怕很少人能與其相比。


    屋舍外藍月璽輕倚在走廊中紅色的柱子旁,話說這南昌王府有一股說不出的壓抑感,果然還是自己家待著舒服。


    纏了淩翰幾日,這人就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給送回去,後來自己也就想通了,到自己的地盤對意中人動手豈不是更為方便些,不過這動手非比真的動手,這下藍月璽可是準備真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經過『青樓』這一鬧劇,讓藍月璽發覺,淩翰可謂真是一個口是心非的人,倘若不是喜歡小爺,為何大半夜的不睡覺,找了整整一天還這般執著,要說是為了完成任務小爺可不信,隻要對方喜歡,那一切豈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笑什麽呢!我們該出發了”,淩翰剛出來就看到這傻笑的人,這家夥果真還帶著一股涉世未深的奶味兒,自己可要把這保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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