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翰,要不我們在若水遊玩幾日,聽聞此處風情極好,反正也無事,不如玩夠了,然後在上路”?藍月璽把上路二字咬的極重,望著滿江之水,悶悶不樂的說道,這破船究竟什麽時候來,小爺都在這裏等了足足半個時辰,這是要鬧哪樣。


    “不可”!


    淩翰衣擺隨風而飄動,凝眸看著深不見底的江水,看來自己這次送藍月璽回江南是一個錯誤的舉動,此行隻會讓自己越陷越深,這人的一舉一動都能讓自己失神入迷半天,這種感覺太過於恐怖,也太過於陌生。


    藍月璽知道這人會拒絕,隻是沒想到這人會拒絕的這麽幹脆,這個答案原本就在意料之中,所以藍月璽臉表情都沒變,撇了撇嘴角,繼續悶悶不樂的站在碼頭旁等船,眸子的餘光不時悄咪咪的瞥了一眼身側之人,忍不住開口說道,“喂,你究竟喜不喜歡小爺我啊”?


    “不喜”!


    冷清如冰的聲音藍月璽早已習慣,亦沒有感到絲毫的不悅,反而是緊接著問道,“你不喜歡小爺,為什麽這般擔心小爺的安危”?


    “王爺之命”!


    藍月璽忍不住送個這人倆碩大的白眼,這家夥可真夠惜字如金的,多說幾個字能怎麽樣啊!漫不經心的繼續問道,“隻是王爺的吩咐,沒有半點私心”?


    這毫無營養的話題這幾日幾乎每天重複,淩翰深吸了一口氣,這船看來還要等一會兒才行,薄唇中慢慢吐出兩個字,“沒有”。


    “一丁點兒都沒有”?


    “沒有”!


    “好吧”,藍月璽陰沉著小臉,低頭看著腳尖,全然沒有了方才的精神勁頭,心底的小火苗蹭蹭蹭的往上冒,這船究竟還來不來,不來小爺可要去睡覺了,這一大早還沒睡醒就被淩翰拽過來吹江風。


    該死,又來了,淩翰即便控製住心中情緒,可身側之人的一舉一動自己都忍不住的想去觀察,藍月璽語氣中的不悅和委屈如數入耳,有時候淩翰就不明白,自己怎麽就能將這人的語氣聽的這麽清清楚楚,隻是這人平淡至極的一句話而已,就能讓自己的心思及情緒漂泊半天,意識到可能是自己說話說重了,剛要開口,身側人欠揍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


    “罷了,你不喜歡小爺,小爺喜歡你就成了,反正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藍月璽臉上的陰霾頓時一掃而散,又變成了一往嬉皮笑臉的神情。


    “……”,淩翰深深的看了這人一眼,又重新收回目光,這句俗語不是這樣子用的吧!


    見淩翰不應聲,藍月璽著實被打擊住了,眸子的餘光將身旁人平淡的神情盡收眼底,小爺這是赤裸裸的表明心意好不好,這人不該給點回應嗎?


    思至此,藍月璽好看的眉頭不禁又死死的緊擰在一起,這變臉的速度簡直比翻書有過之而無不及,平生藍月璽最不喜的便是等人,越等越煩,現在被這等情緒渲染的,快要氣炸了,


    “二胖,去看看這船是怎麽一會事,要是今天不發船就不等了”!


    這已經是藍月璽第三次吩咐二胖前去詢問了,二胖無法,隻得再去一遍,忙不迭失的應道,又顛顛的跑了一趟。


    淩翰被這惡狠狠的語氣吸引了目光,還別說,這家夥炸毛的樣子還挺好玩兒,欣賞夠了,忍不住開口安撫道,“若不能發船今日我帶你去若水城中遊玩”!


    “此話當真”?藍月璽下意識的反問道,眉宇間展露出笑顏,與方才的愁緒交織在一起,別提這模樣有多好玩兒了。


    生怕眼前人變卦,藍月璽緊忙又加了一句,“別反悔,男子漢大丈夫誰反悔誰是小狗”!


    “好”,淩翰淡淡的應了一聲,心裏暗暗吐槽這人簡直幼稚至極,忍不住伸手撫上身側人的頭頂,翹起的呆毛蹭的手心癢癢的,輕輕拍了拍,把呆毛撫平,示意這人安生點,末了才不慌不忙的收回手。


    藍月璽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老半響後才愣愣的緩過神來,像傻子一般癡癡的笑著。


    “傻掉了”?淩翰被藍月璽的笑聲弄的不自在,不禁伸手拍了拍這家夥的臉頰。


    “你才傻掉了”,藍月璽一把抓住淩翰的手腕,微微挑起眉頭,眸子死死的盯著身側之人的神情,“你當真不喜歡小爺”?


    “對”,淩翰下意識的避開藍月璽的目光,被人這般盯著,眸子的視線不知該放在哪裏好。


    “淩大公子說謊話也要說的像些”,藍月璽眸子多了幾分得意,顯然是在瞬間抓住了身側人神情中的異常,緊抓著淩翰手腕的手不僅沒放開,反而抓的更緊了些,“淩大公子怎麽跟女子一般口是心非,同意與小爺在一起,小爺難不成能吃了你”?


    最後四個字,宛若驚鴻之聲,字字敲入淩翰心扉之間,漫不經心的瞥了這人一眼,欲想說出辯解的話,卻發覺隻會越描越黑,不緊不慢的將手腕從藍月璽手中掙脫開,誰吃誰這恐怕還不一定吧,“藍公子就別戲謔在下了,在下想要的感情,藍公子你給不了,亦無法給”!


    藍月璽唇瓣動了動,正欲說話之際卻被人打斷。


    “公子、公子呼……”,二胖氣喘呼呼的跑了過來,喘著粗氣在公子身前停了下來,彎著腰,雙手放在膝蓋上,臉頰憋的發紅,半響後才喘氣繼續說道,“船家今日有事,淩公子,今日怕是要耽擱一日”!


    二胖小心翼翼的偷瞄著自己公子的神情,公子最厭煩等人,更厭煩等了半響而沒有結果,這……


    “看來今日走不了了”,藍月璽若無其事的雙手環胸盯著淩翰,心中默默的思索著淩翰的這番話語,什麽叫做我想要的感情你給不了?小爺我除了不會生孩子外其他女子能做的,小爺也都能做,再說了養個小屁孩多麻煩,哪有兩人過的自在。


    見自家公子臉上沒有絲毫的不悅,二胖懸著的心從放了下來,看來隻要淩公子在,自家公子的脾氣就會變得極好,屬實難得啊……


    “想去哪裏玩”?


    淩翰唇角微微挑起,一看到藍月璽得意忘形的神情,就忍不住想好好教訓這人一番,這人就跟貓一樣,隻會在較信任的人麵前張牙舞爪,肯把軟乎乎的肚子漏出來。


    “聽聞若水有月老廟,我們去求個簽”?


    藍月璽剛說出口就看到眼前人嘴角旁的笑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惶恐不安的說道,“你方才可答應小爺我了,說小爺想去哪裏都行”!


    “隨你”,淩翰隻有冷著神情,才不會把心中的興奮感表露出來,天知道自己壓抑的有多厲害,藍月璽,是你執意撞入我心扉之間,就別怪我出手不留情。


    藍月璽臉上的惶恐刹那間消失,一下子撲到淩翰身上,絲毫不顧及兩個大老爺們兒在江邊碼頭摟摟抱抱有多不合適,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表達自己有多高興。


    “別鬧,下來”,淩翰被緊纏在身上的八爪魚纏的火氣四起,不過此火非比火,這家夥向來隻管點火不管滅火,把自己的忍耐當做默認步步逼近,到時候你若再想逃著離開,我可不會放過你,這可是藍小公子你要纏上來的,自求多福吧,淩翰算是想通了,既然喜歡,為何不在一起,後果是如何,自己如今早已顧不得了。


    二胖對這早就見慣不慣了,口中吹著顛顛的轉過身去,因為時辰尚早,一大早的,江邊碼頭上的人並不多,公子此番舉動這也算是集齊天時地利人和吧!要不然在平時淩公子可不會這般坐以待斃。


    邊疆


    洞穴外的三四個黑影鬼魅拿著藥材和厚重的衣袍在凍外徘徊了一圈,嗖的一下闖入洞穴內,猩紅色的眸子畏懼的看著魔尊大人,行禮後將藥材和衣袍放在魔尊大人身側後,就像逃一般似的離開,出了洞口,就化成了一陣黑煙,極速逃離。


    年夙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藥材,端坐著,將厚重的衣袍鋪在地上,將懷中的擇煜抱起,輕而緩的放在厚重的衣袍上,這才站起身子把衣袍依次蓋在幾人身上,衣袍一個帶了四件,正好夠用。


    鐵鍋裏的翻滾的熱水讓洞裏麵彌漫了一層薄薄的煙霧,年夙身上將地上的草藥撿起,草藥上的水還沒幹,顯然是剛洗過的,走到擺放碗筷的地方,找到了一把葫蘆瓢,挖了半瓢熱水將草藥又衝洗了一遍,這才將草藥放在鍋中。


    紮西攢的法子確實治雪障毒,但卻不能治高燒與雪障,無奈隻能吩咐鬼魅去抓些藥材來,凝眸看著在鍋裏翻滾的藥材,這些藥性太猛,需要血液來當藥引子,動物血最好,雪域中應該有雪狐與雪狼之類的,趁此去獵捕些還能當做口糧。


    “反正他們在昏睡,本尊就幫你看一陣吧”,亂世的魂體從年夙暝海之中脫離出來,笑著說道。


    “有勞了”,年夙抬眸看了一眼亂世便轉身離去,亂世如今是魂體,無法動用修為,本座如今與他血脈相連,一旦洞內有異樣,本座便能盡最快的速度回來,好像自從邪君把七分修為還給亂世後,這人就瀟灑自在了許多,魂體可隨時脫離出來。


    “與本尊無須客氣”,亂世端坐在年夙方才所坐的位置上,神色悠然的環顧了一圈,最後的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在易輕軒身上,這家夥真是冒失鬼,除了給年夙帶來麻煩外,其他什麽都不會,要他又有什麽用處,此番年夙怕又會在此耽擱,時不待人,本尊必須速戰速決。


    亂世將手伸在易輕軒額頭上方,剛要發力就被此人體內的神韻抵擋住,差點沒被反噬,看來本尊這魂體還是不行,年夙的本體意識優柔寡斷,本尊與他相處了一年多,這一點他改不掉,而易輕軒日後必定會成為他的軟肋,一個人一旦有軟肋便容易被敵人抓住弱點,唯有除掉年夙的本體意識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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