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爺獨居一方,乃一方之王,封地南屬,可以說是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即便是聖上也無權過問二王爺之事,對煜王爺又何羨慕之言”?閻衾晃悠著手中的魚竿,湖水旁依稀可見紅色的金鱗,漫不經心的說道,於公於私小爺並不畏懼此人,側眸瞥了易成言一眼,這人此言對擇煜的處境來說,就顯得諷刺了些。


    京中的人都知曉,自從擇煜辭別師門之後,就被聖上軟禁在京中,易成言回來已有多日,定然有所了解,此番話語就顯得有些多餘!


    “哈哈”,易成言輕笑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指不緊不慢的將魚鉤上還在掙紮的魚給取下來丟入魚簍之中。


    濺起的水花聲與這爽朗的笑幾乎融為一體,易成言緊接著將重新掛上魚餌的魚鉤拋入湖中,“煜王爺在京中有聖上關照,身無繁瑣之事,本王可是羨慕的緊,本王自小與聖上一同長大,眼觀鼻鼻觀心,聖上對三弟有多緊張,本王可皆知曉”。


    二王爺這番話就等於告訴閻衾,他知曉京中的傳聞,但傳聞是假,這下就輪到閻衾目瞪口呆了,自己也曾想過這一年來擇煜與聖上的關係稍有緩和,因為擇煜即便被軟禁在宮中,卻可以隨時隨地的偷溜出宮與自己『私會』,難道聖上把擇煜軟禁在宮中是為擇煜好?劃入擁護之地以做保護?


    二王爺此言分明是說聖上自小到大都十分重視擇煜,可擇煜自從入了古袁道之後,與聖上幾乎可以說是零交集,憑借小爺這麽多年對擇煜的了解,他亦是不會騙小爺的,更不可能故意背著小爺與聖上有來往,怎麽會……


    閻衾被二王爺的這句話弄得摸不著頭腦。


    “這些事身為臣子,臣未曾聽聞過”,閻衾羨慕的看了一眼二王爺身側魚簍裏活蹦亂跳的魚,小爺什麽時候能釣上來啊!二王爺這番話不知道究竟是試探小爺,還是另有他想,罷了,隨機應變吧!


    “哥,怎麽感覺魚都跑你那裏去了”!


    在易成言再次釣上魚後,靈可悅忍不住抱怨道,側眸看著謝子懷,裝成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子懷,要不你給我釣吧,到時候我們平分”?


    “稱我先生”,謝子懷被這期許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忍不住沉聲改正道,話雖這麽說,卻默默的從靈可悅手中接過魚竿。


    “嘿嘿”,靈可悅幹笑了一聲,不懷好意的用手指戳了戳謝子懷的衣角,“那就拜托先生了”。


    謝子懷被這先生二字擊中了心坎一般,握著魚竿的手不禁微微發顫,臉上的神情差點垮掉,緊繃著薄唇眸子死死的盯著湖水,半響後才吐出四個字,“下不為例”。


    “知道了,先生”,靈可悅笑的一臉諂媚,最後先生二字更是忍不住加重了語氣,笑顏如花的容顏自是引得了一旁易成言的注意。


    瞥見看過來的兄長,靈可悅吐了吐舌頭,蹲坐在小木椅子上,目不轉睛的盯著魚竿的盡頭,實則餘光一直沒從謝子懷臉上挪開。


    易成言無奈的收回目光,“可悅不準戲弄先生”。


    “哪有”,靈可悅聞聲反駁道,微鼓著腮幫子,“平日裏,我可是最敬重先生了”。


    謝子懷被靈可悅口中的一個個先生擊中了軟肋一般,心底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情愫,看著湖水水麵的魚線,這丫頭還是第一次稱自己為先生,並且還是在這種大庭廣眾的情況下,平日裏要是讓這丫頭叫上一句,可以說是比登天還難。


    閻衾被一旁的異樣吸引住,“這位是”?


    “這位是可悅的教書先生,在學術上的造詣很是不錯”,易成言輕聲解釋道,身側魚簍內的魚不住的往外蹦,嘩嘩的水聲配著怡人的景分外的愜意。


    閻衾微微頷首,抬眸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人,因為隔著二王爺與靈可悅的關係,那人的神情看的並不清晰,或許這人太過於沉迷垂釣,絲毫沒有注意到小爺的話語,年夙讓小爺小心提防的謝子懷會是這人嗎?


    直到夕陽落下,易成言才有離開的意思,閻衾拎著好不容易釣上來的兩條小魚,坐上被派遣回府的馬車,一臉懵逼的看著馬車車窗外不住穿梭著的景,二王爺就這麽讓小爺回去?這易成言找小爺就真的隻是為了單純的釣魚而已?


    被馬車晃得的頭昏腦漲的閻衾現在的神情別提多好玩兒了,無奈的皺起眉頭,這二王爺每次約小爺出去的目的未免太單純了些,這幅架勢一點都不像是要回京奪權的人,還有這人說羨慕擇煜,單憑方才的了解,這人應該是羨慕擇煜有聖上護著,無論有什麽事都會有人擋住,可他不也是有位高權重的舅舅支持麽?


    再者小爺與他並不相熟,他為何會在小爺麵前有此感歎。


    異世


    碩大的祭祀台是有五行八卦建成,年夙被撩火的心魔折磨的煩躁不堪,埋藏在心間的怒火仿佛隨時隨刻都能爆發一般,眉心處的那點殷紅出現又消失,消失後又再次出現,如此反複幾番,年夙頓時有種想自虐的衝動。


    不知擇煜在邊境如何,亂世如此懼怕的人,本座必須想辦法見上一麵,可亂世與本座同居一體,該怎麽做才好?


    看來隻能慢慢等契機了,年夙努力放平心境,亂世如今變得急迫起來,怕正是因為他所懼怕之人出現,那人與易憬君在一起,擇煜此番應該能見到,等到合適的契機後,本座可以好好打探一番。


    “收斂、收斂吧!本座在這裏,你怎麽可能出來”,年夙的話語間帶著一抹嘲諷的意思,血紅色的瞳孔裏泛起一抹狠虐,緊繃在一起的薄唇變得毫無血色。


    年夙早就習慣如此,隻是這幾日來這心魔湧動,欲反噬的頻率強了許多,看來這家夥是得到亂世的默許,這次猖狂了許多,想必亂世現在是想找一個幾機會提前與本座的主體意識爭一個高低,不過這身體始終是本座的,任由他怎般,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教主,木師尊找您”!疾風匆匆而來,恭聲稟報道。


    “知道了”,年夙收斂掉臉上的戾氣,微微閉合上眸子,本座這幅樣子,絕不能被木師尊瞧去,“疾風你告訴木師尊,本座在處理一件小事,稍後就會過去”!


    “屬下領命”。


    年夙在祭祀台上吹了半響的冷風,直至臉頰僵硬,緊皺的眉頭舒展開,才挪步朝洛君閣走去,不知道木師尊找本座有何事。


    穿梭過建設在山脈間的隧道,及長長的河畔走廊,剛臨步走近,就聽到一聲巨響,年夙聞聲疾步而去,推開洛君閣的門,就看到昏倒在地上的木師尊。


    見狀年夙連忙上前將木師尊抱起,輕放在一旁的床榻上,因為木師尊不喜被人叨擾,索性就沒有派侍衛或丫鬟守在此,凝眸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木師尊的氣色看起來仍舊蒼白,不過卻比之前好了許多,呼吸及脈象皆正常,看來應該是血壓過低造成的短暫性昏厥。


    手心輕輕撫上昏睡之人的額頭,體溫正常,木師尊思慮過多,導致身體恢複的並不是很好,年夙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原本,本座欲想開口勸慰木師尊多次,可每每話到嘴邊就說不出來了。


    永遠的失去意中人,這種體會本座無法感同身受,萬一那句話不對,就是在故意揭木師尊的傷口,木師尊的痛苦與本座的痛苦不同,因為本座也曾試想過,如若擇煜被害,本座是會瘋的,之前本座不曾相信世間還有相思病,相思成疾,可事實就擺在眼前……木師尊顯然已病入膏肓,解鈴還須係鈴人,可本座上哪裏去找係鈴人……


    與畫骨在一起的時間久了,這人嚐嚐與本座講一下搞笑的病例,其中就有相思病一說,氣若遊絲便是第一特征,亦是當初本座在煙花之地見到木師尊的第一感受。


    再次重逢之時,木師尊看著比當年多了幾分成熟與穩重,隻是眉宇間的愁緒久久不散,直至如今,依舊如此,即便本座報仇雪恨,除掉了顧孜麟,滅掉了八大門派,可師尊的性命卻無法挽回,這遲來的報仇除了帶給本座少之又少的殺人快感及滿手的血腥外,再沒有其他什麽作用。


    所以,對於無法感同身受之事本座無法說出什麽勸慰的話語,隻能等木師尊慢慢從此中走出來,餘生還久,本座會代替師尊大人好好照顧木師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尊大人對本座有再生之恩,本座決然不會辜負師尊大人的期待,這異世,假以時日定然會超過當年的風采,無論是正是邪,定要成為無人敢招惹的存在。


    邊疆


    駐守的軍營,即便秦鎮山徹夜未歸,仍井然有序的各自執行著應盡的職責,大雪已有融化的趨勢,秦鎮山對此並不感到意外,畢竟這是身為軍人的職責,更何況是此。


    易憬君身著一襲黑色鬥篷,容貌與身形都被這鬥篷遮蓋了個嚴實,與夫晏並肩而行,緊步跟在秦鎮山身後,這身打扮在人群中反而顯得有些紮眼。


    秦鎮山風塵仆仆而歸,與煜王爺一同,二人臉色皆不怎麽好看,疲憊中透露著一絲不耐和焦灼。


    “除掉出去尋找聖上下落的人,其餘的,到習武場上集合”,秦鎮山留下這句話便朝將軍府走去,眸子裏布著少許的血絲,衣角和鞋麵上依舊沾著未融化的雪沫。


    習武場


    沒一會兒士兵皆來齊,秦鎮山站在主位上,凝眸看著眼前的景象,“聖上下落未明已然多日,本將軍擔心不已,其一,請來了巫師來將軍府內做法,以便尋求到聖上的蹤跡,除掉前往找尋的部隊,其餘之人按部就班,以免遭歹人偷襲”!


    “再者其二,此消息全麵封鎖如若有人傳出去,軍法處置”!秦鎮山在說最後一句話時,眸中的凶狠完全展露,本將軍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暗中操控局勢,讓本將軍處於這種水深火熱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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