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想這亂世的靈體如今也沒有多大的厲害,要不然亂世落敗這麽多年,他早就脫困出山,而不是尋找宿主”,懷柔取下腰間的佩劍遞到歌源身前,語氣中多了一分決然,“如今我們亦不能坐以待斃,隻是不知一年多過去了,歌源的修為是否有減退”?


    歌源輕笑一聲接過佩劍,高挑著眉頭,目光輕觸劍鞘古雅的花紋,劍身的周圍泛著幽綠的光芒,“教主的亂塵,怎麽會在你這裏”?


    “前些日子教主離開江南之時交付我的,讓我交給你”!


    “交給我”?歌源臉上泛起一抹狐疑,一時間有點摸不透教主這般做是何寓意,這亂塵教主向來隨身攜帶……


    “傻啊,教主大人想讓亂塵護著你,這都想不到,不會是睡了一年真的睡傻了吧”,懷柔忍不住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毫不留情的損道,感受到手中裏濕漉漉的觸感這才反應過來兩個大男人擠在一柄傘下顯得太擁擠了。


    懷柔不由得把歌源的肩膀抓的更緊,用力把二人之間的距離拉進了些,一時間離的太近,讓懷柔呼吸一緊,不自在的撇開頭,局促的開口,“淋到了不知道吱聲嗎”?


    “吱”!


    “……”,懷柔差點沒笑出聲來,壓根兒沒想到這人會這樣回應,半響了才憋出兩個字,“幼稚”。


    聞聲,歌源嘴角扯出了個老大的笑,因為離的很近,將懷柔神情中的不自在看了個清楚,見懷柔這般,就忍不住湊的更緊些,順勢攬住懷柔的肩膀,“我身體恢複的很不錯,不如明日我們就啟程趕往教主所在之地,教主隻身一人,我有些不放心”!


    懷柔連連點頭,窘迫的神情恨不得找個地洞竄進去,自己這究竟在心虛些什麽,不等歌源再開口,就像逃荒一般,頭也不回的朝屋舍的方向跑去。


    凝眸看著懷柔略顯狼狽的身影,歌源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這人還是這麽好玩兒,這江南果真名不虛傳,此情此景,讓人流連忘返,不過這景始終比不上人,待懷柔的身影完全消失歌源才不緊不慢的收回視線,自己與這人何嚐不是近在咫尺,卻相隔天涯。


    緩步走到屋簷下,雨珠順著傘背上的條紋一滴滴的花落,青石板被打濕,泥土與其摻雜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泥土氣息,不知道教主大人怎麽樣了,不能在此繼續耽擱下去。


    “發什麽呆啊”!懷柔手裏又拎了一把傘,出來就看到歌源的後腦勺,修長的身影在逆光的方向站著,大步走上前用傘的盡頭戳了戳歌源後肩處,“走,既然明日出發,小爺帶你領略一下江南的風情”。


    歌源不緊不慢的轉過身,神情颯然,眸子裏露出了一抹質疑,“你不會再把我領丟吧!記得有一次榮幸與你一同領任務,最後在山穀裏繞了半天”!


    這自詡記憶力極好的人,上次差點沒把小命陪在食人穀,歌源想起過往之時,嘴角不禁微微上揚,不知道這人之前在江湖之上究竟是做什麽的,最後跟隨師尊大人。


    “……”,懷柔臉上躍躍欲試的小表情一下子就奄了下來,這家夥明顯就是故意直戳自己痛處,“放心,這江南我在此停留多日,把你賣了都不會把你弄丟的”。


    歌源眸底的笑更深了一分,“拿這麽多傘作何”?


    “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兒在一起著實太擠了,上次教主大人到江南來的匆忙去的也匆忙,索性我們趁這次給教主大人帶點好玩的東西”!


    說著,懷柔正欲打開手中的油紙傘,剛打開一般就被歌源給折回去了,歌源一把將懷柔手中的傘奪過,下巴輕抵在懷柔肩膀上,“一把傘就成,拿多了走路不方便”。


    “不方便”?懷柔嘴角抽搐了一下,這有什麽不方便的,還有就是,突然離這麽近作何……


    “我是受傷了的人,一路上懷柔還要照顧我,兩個人兩把傘太礙事了些”,歌源眉頭微蹙,上前一步,一把攬住目瞪口呆的人的肩膀,故作出一副輕鬆的模樣,“大不了離近點就行”。


    “……”,因為離的過近,懷柔幾乎能聞到這人身上特有的氣息,一時間舉措的不知道該先邁那個腳,自己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可真難看。


    “方才你摟住我肩膀,都沒見你這麽害羞”,歌源故意加重了最後兩個字的語氣,臉上的笑各外的晃眼,“我是負傷者,師尊大人可是教導過的”


    懷柔隻是惱怒的瞪了這人一眼,便不做聲。


    靜謐的風撫遍了整個江南,踏上彎彎曲曲的青石板小路,聽著悠然響起的鍾聲和撲灑在傘麵上雨水的交擊聲,小巷裏不時有紅色、青色等等的紙傘飄過,走到街角旁,青苔遍滿的牆角及泛清的石階,無不昭顯著幽深的意境。


    歌源眸子的餘光不時落在懷中人身上,看得出這家夥在大庭廣眾之下很不自在,輕笑一聲,不緊不慢的開口,“今日下雨的江南,好像不怎麽熱鬧”。


    “還沒到街道裏麵呢,這裏下雨的時候才最熱鬧”,懷柔清了清嗓子,沉聲解釋道,也摸不清自己究竟在尷尬、局促些什麽,像木偶般隨著身旁人的動作而行。


    “這樣啊”!


    歌源撇了撇薄唇,輕聲應道,這好玩的動作恰好被懷柔看去,心中突然變得充盈起來,這莫名其妙的情緒讓懷柔有些不安,細密的雨絲幾乎打濕了身側之人的左肩,抬眸看了一眼幾乎快歪在自己這個方向的傘身,忍不住開口吐槽道,“你這是想感受一下淋雨的感覺,還是說想體驗一下什麽意境”?


    “對,毛毛雨而已,細密如絲,幾乎感覺不錯,體驗起來可是別有風味”,歌源眸子平視著前方,一本正經的說道。


    “讓我也試試”,懷柔將傘身往歌源的方向推了推,果然是細密的雨絲,可因天氣陰寒,撲打在臉上的滋味可以說是一丁點兒也不舒服,這家夥是故意苦中作樂因我上鉤的麽?


    “哈哈哈,你還真試”,歌源蹦不住笑出聲來,很快又把傘移到這人身側。


    “幾十歲的大老爺們還這麽幼稚”,懷柔憤憤的瞥了這哦一眼,緊繃著薄唇,再往前走就到街市上了。


    繁華的街景絲毫不受淅淅瀝瀝的小雨的影響,整個江南更像是被煙雨包裹的十分緊密的水墨畫,不少人的衣擺被雨水浸濕,毛毛雨大多數人不在意,卻正因為這樣,不少人濕了衣衫。


    藍月璽一隻手進拽著淩翰的衣角,好像怕誰把這人給拐走一般,二人共用一把紙傘,由淩翰拿著,藍月璽走在淩翰的右側,顛顛的跟在鬼畫骨身側,小嘴就一直沒停,羨慕的看著這人臉上佩戴的麵具,恨不得馬上飛奔回府,立刻命上好的工匠師傅給打造一個。


    說來也巧,幾人竟是同一艘船上的,一來二去慢慢的就熟了,相談甚歡,到了江南,藍月璽自當想盡盡地主之誼,鬼畫骨與秦殤無法推脫,這就暫時擱淺了行程,一同來江南的繁華大道看看,沒想到陰雨連綿,街市上的人依舊不少。


    秦殤的注意力皆在藍月璽身側之人身上,確實如畫骨所言,這人的氣質與易輕軒有些相像,卻又有一丁點不同。


    “若你不嫌這種麵具奇特,我倒可以送你一麵”,鬼畫骨從懷中掏出來了一麵,遞到藍月璽身前,相識也算是一種緣分,末了又加了一句,“千金易得知己難求,也算是你我有緣”。


    這還是鬼畫骨第一次遇見能這麽喜歡這種麵具的人,與自己一般,可謂是知己難求,其他人皆覺得這鬼臉麵具驚悚無比,無人欣賞的到這麵具本身的工藝,坐船上之時這人就有意無意的提起麵具,自己若再不知道這人喜歡,那就真的是傻子了,眼光獨到,性情豪爽,讓人不禁心生好感。


    “這、這太貴重了”,藍月璽想擺手拒絕,但又覺得這般駁了鬼畫骨的臉麵,自己隻是想表達比較喜歡這種麵具而已,會不會是言語過去急切所以讓這人誤會了……


    “千金易得知己難求,藍公子真的要拒絕嗎”?鬼畫骨晃悠著手裏的麵具,胳膊遞的有些酸,知曉這人心裏在顧忌什麽,就忍不住把這句話又重複了一遍。


    “多謝……”,藍月璽接過麵具,依舊是黑色的金屬光澤,與鬼畫骨臉上所佩戴的幾乎一樣,卻又有一點點不同,自己真不明白,分明是這麽俊俏的一個人,為什麽偏偏要叫鬼畫骨,好奇怪。


    “不客氣”,鬼畫骨微微勾起嘴角,不知為何,心情突然變得極好,“麵具是地獄的八大惡鬼,我的是鬼煞,你手中的那幅是無雙”。


    秦殤把傘靠的與畫骨更近些,這江南天氣變化的真快,今天一早下船時看著還是萬裏無雲的,可沒一會兒滿空細雨漂泊,稍稍與好玩的人接觸,心情就會變好許多,之前畫骨還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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