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大人您本體還在異世之中,不可這般”,樹老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渾濁的眸子打量著魔尊大人的這具肉體,魔尊大人的這具身體無不散發著年輕的氣息,“小老忽然想到延緩衰老的辦法了”。


    年夙自是知道這人在想什麽,不緊不慢的跟在這人身後,漫不經心的開口,“你的肉身跟人族不同,要選對人,要不然你這數千年的修為可見化為虛影了”。


    “多謝魔尊大人提醒,小老會謹記與心的”,樹老恭敬的說道,自從數千年那次大戰,魔尊大人被姬白壓製在異世山脈之下,可謂是樹倒猢猻散,萬魔穀就漸漸走向了低穀,如今魔尊大人重新歸來,定能重奪霸業,“此番魔尊大人可曾與姬白打過正麵交道”?


    “未曾”,年夙語氣淡淡的,那次在雪域之內差點暴露了本尊的身份,好在及時遏製住了這主體意識,要不然可就麻煩了。


    “那就好”,樹老聞言這才放下心來,“姬白這幾千年來封神越位,可謂是威風無線,修為想必提升的亦是很快,魔尊大人您還未恢複原本的修為,不宜與其打照麵”。


    “樹老你太高看姬白了,當年他憑一己之力把本尊壓在異世山脈之中,所用之法可謂是傷敵一千二自損八百,他可也沒嚐到什麽甜頭,這千年來,這家夥應該是在伏羲天族的幫助下渡劫,現如今他應該是剛把修為恢複完全”!


    “原來是準備”,樹老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最後在七魔山的山腳下止住了腳步。


    年夙抬眸看著七魔山,這麽多年過去了,此地仍與之前一般,未曾有一絲的變化,一晃神的光陰,就好似本尊還是當年。


    “對了,魔尊大人,當年您離開之後,山鬼就留在了這七魔山內,此地亦是尤她打理,小老這就去請她來”!


    樹老話剛落,一打扮妖嬈的女子打著一把青傘,從山腳處的小路款款而來,嫣然的笑聲就像這天籟之音,白色的瞳孔與眉心處洛神花的圖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望此人,不由得讓人憶起一首詩,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帶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火紅的唇色將來人映襯的妖媚無比,芊芊玉手輕握著傘柄,一襲青幽色的衣衫將此人趁的有些像山澗不可磨滅的一個存在,所到之處無不吸引著目光,最後在亂世身前止住了腳步,唇角微微揚起,宛然一笑,“山鬼見過魔尊大人”!


    語罷,抬眸看向亂世的身後,眸底閃過一抹失落,不過很快就被這清麗的笑顏取而代之,“魔尊大人這肉身看著像是小孩兒”。


    “沒想到你還留在此”,年夙察覺到山鬼望過來的目光,眸底衍生出一抹笑意,“放心,邪君今日下午說不定就能回來”。


    此言,讓原本處變不驚的山鬼白皙的臉上悄然衍生出一抹紅暈,輕抿著的紅唇帶著少有的青澀,微微側身站在一旁讓出路來,“魔尊大人說笑了,請”!


    遼國


    邊境地牢


    這牢房味道古怪,是大雪之後的陰寒加上已經幹涸的血的味道,整個空間十分昏暗,隻有兩邊幾盞油封閃著微弱的光。被不知名來路的風一吹,就滅了兩盞,這裏常年不見天日,連空氣都是渾濁的,易輕軒緊靠在牆壁之上,已用身上的羅盤在此布下天羅地網,短時間內無人能進入此地。


    “嘶……”,因為拿羅盤的動作不慎觸動了左肩處的傷口,易輕軒疼的眉頭緊皺在一起,麵色雖說好了一些,但傷口因處理不及時略有感染,亂糟糟的思維讓易輕軒現在有一種身在夢境之中的感覺。


    深吸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刀傷藥,抿掉瓶塞,咬著牙將瓶子裏白色的粉末倒在傷口上,再次襲來的疼痛讓易輕軒察覺沒把手裏緊攥著的衣袖撕碎,鼻尖上溢出一層薄薄的汗珠,這遼國的邊境駐守軍隊怎麽會突然變的這麽厲害,夙兒還在那山洞之中,隻求這人當真離開邊境,而不是趁深夜再悄悄回來。


    周圍是密不透風的石牆,易輕軒都有些疑惑這風究竟來自哪裏,此地陰森森的,無不透露著死亡的氣息,黃欽被懸掛在城牆上的慘像易輕軒仍記憶猶新,緊咬著牙。


    這幾日來措手不及的事讓易輕軒緩不過來勁兒來,不過好在皇兄已然離開邊境,要不然楚國可就真的玩完了,本王被抓無關緊要,不過還是要想個辦法逃走再說,在此待著可不是什麽好辦法。


    黃欽不肯懷疑兵營裏麵的人,看來是那個假扮成夫晏的人埋伏在此,走漏了風聲,可直至如今,若不是那人故意暴露身份,本王有可能一直被滿在其中,假扮的太像了,就連夫晏的一舉一動,一些動作特征都弄的清清楚楚,本王都沒發覺到,兵營裏其他人更是不會。


    來者不善,之前本王分明還在將軍府中,那假扮夫晏的分身忽然消失又緊接著出現,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後本王就失去了意識,這短短的時間內究竟發生了什麽……


    無數的愁思壓製得易輕軒有些煩躁,低聲喘著粗氣,原本想靠此緩解疼痛,卻沒成想適得其反。


    哐當一聲,不知道哪裏鐵門被撞開的聲音震蕩在易輕軒耳畔,鐵器撞擊石牆的聲音震的易輕軒耳朵痛,因為周圍過於密閉,聲音就好像是從四麵八方一湧而來一般,根本尋不到真正的聲源,易輕軒清晰的感覺到體內的靈力正在慢慢聚攢。


    因為周圍密不透風的關係,易輕軒摸不準現在究竟是什麽時辰,垂眸看了一眼腰間的木偶,安靜的厲害,木偶感知不到夙兒的位置,應該是太遠的關係,看來夙兒應該回異世了,想到這些,易輕軒不禁送了一口氣


    。


    在晃神之際,易輕軒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皇兄回宮之後邊境淪陷,那豈不是此番皇兄回宮無名,邊境之人幾乎死的死,被擄的擄,誰能給皇兄被邊境遭遇伏擊做證人,若邊境失守的消息傳回宮中,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而皇兄定然會背負上一個落荒而逃罪人的罪名。


    易輕軒感覺,自己如今就像是棋局上的一枚棋子,隻不過自己為質子而已,為得是能夠要挾住皇兄,本王從來邊境到如今,就好似全部遵循了布局者的意向,隻不過這茅塞頓開的有些晚了。


    距鐵門撞擊石壁的聲響沒消失多久,就緊接著傳來腳步聲,易輕軒看著眼前手腕粗的鐵門,看來這道鐵門才是這牢房唯一的出口,此地這般密不透光應該是地牢。


    “不知煜王爺在這裏過的可好啊”?紮西攢在緊鎖的鐵門前停下了腳步,輕蔑的看著緊緊依偎在牆壁之上苟延殘喘之人,身後站了齊列列數十個壯漢,皆袒露著上半個身子,目光肆意的在牢房之人身上打探。


    見那人不應聲紮西攢也並不惱,麵不改色的看著易輕軒,“對了,煜王爺如今是不是在想您自己怎麽會落到這般地步”?


    瞥見易輕軒眸子裏的神情,紮西攢暗笑一聲,話鋒一轉,緊接著說道,“這些都是您心心念的小情人做的,本將聽說過有不少男人人栽在女人身上,而煜王爺您果然不同凡響,竟栽到男人身上”!


    此話引得身後的那數十名壯漢接連笑出聲來,易輕軒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強壓下心裏的怒火,對於眼前人形容夙兒的詞語厭惡至極,心裏冷笑一聲,若不是那分身在本王身上做了什麽手腳,你還真以為本王當真不敵你,本王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麽叫不見棺材不落淚,逐漸積攢的靈力應該足夠稱一會兒,必須先逃出這個地方才是上冊。


    “所以說,既然煜王爺您這般喜歡男人,這不,您身為我遼國的重要來客,本將自該以禮待人,今夜本將就坐在此讓煜王爺您見識一下本將的待客之道”,紮西攢咬著牙說道,早已忍不住準備開始看好戲,站在原地,不遠處的侍衛搬來了一個太師椅。


    紮西攢揚起下巴,將佩劍挎在了腰間,目不斜視的盯著牢房裏的人,神情之中是不加掩飾的厭惡,那個神秘人易輕軒靈力盡失,三日內恢複不得,必須盡快處理掉,要不然就是養虎為患,已與皇上商議過,這易輕軒皇上已放任讓自己處理,畢竟現如今皇上心裏所求的可不僅僅是楚國邊境這麽點土壤,隻有吞並楚國,將其收為奴隸,才可展現我遼的雄風霸氣,楚國現在內憂外患,恐怕也無暇顧及他這個廢王爺,如今本將定要他在這三日之內飽受折磨和屈辱死去。


    一旁的侍衛會意的從腰裏取下鑰匙,打開大鐵鎖後,將成年男子手腕粗的鐵鏈取下,之後向將軍請示了一聲,就恭敬的退下了。


    數十名壯漢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在得到將軍應可之時不緊不慢的推開牢房的鐵門,推動鐵門發出的嘎吱聲弄得易輕軒腦瓜子疼,也懶得正眼看這些讓人生厭的人,暗中積攢的靈力派上了用場,隻等著這些人靠近,給其致命一擊。


    “哈哈,煜王爺,得罪了”,為首的壯漢眸子裏露出一抹狡黠,伸手便想去撕扯易輕軒的衣衫,原本此刻易輕軒是應該動用修為,卻不曾想這靈力有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刹那間,易輕軒隻覺得如履覆冰,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那人的手正好使勁的捏住易輕軒的肩膀處,傷口被人故意撕爛的疼痛讓易輕軒疼的頭皮發麻,根本無絲毫的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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