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晝夜不停的趕路,易輕軒如今也僅僅抵達江南,左肩處的傷勢讓易輕軒不得不停下來歇息一夜。


    已是子時末,黑漆漆的夜色把易輕軒的身影壓的幾乎快要消失在這黑夜之間一般,對於此地,易輕軒並不熟悉,隻是憑借著之前來此的記憶,隱隱約約的記得不遠處有一家客棧。


    正在易輕軒四處尋路之時,旁邊突然亮起了兩盞燈,這燈光以為亮的太突兀,眸子一時間難以適應,條件反射的微微眯起,尋找光線看去,乘龍客棧四個大字赫然映入眼眸,原來突然亮起的光線是門牌匾上的燈籠。


    這客棧為何三更半夜開門,易輕軒隻是瞥了一眼,便匆匆的朝前走去,這氣氛怎麽感覺有些詭異。


    “公子,這三更半夜的,客棧內還有空房,這個時辰其他客棧恐怕就不接待客人了”,一身著雪色薄紗到女子,身材婀娜高挑,輕倚在門前的株台旁,一笑百媚生,朱唇輕抿著,勾起好看的弧度,手中拿著一把瑤扇,輕輕晃動著微妙的幅度。


    “多謝”,易輕軒道了一聲謝,就挪步走開。


    可好像正如應了那女子所言一般,易輕軒走了半柱香的時辰,也沒遇見一家客棧,走著走著竟又回到了乘龍客棧的門前,而那女子依舊是方才那姿勢敬候著,瞥見來人,眸子中閃過一抹欣喜,挪步走下客棧門前的階梯。


    雪衫女子手中的瑤扇支撐到了下巴處,眸底的笑意更深了一分,“公子又回來了”?


    易輕軒抬眸打量了這客棧一眼,遲疑了半響,正準備開口,那女子就又說話了。


    “公子過於謹慎了,我這小店是江南唯一晚上開門做生意的”,白衫女子的血紅色的眸子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人,仿佛想將這人看透一般。


    左肩處的傷口已有複發的趨勢,易輕軒左右打量了一番,本王無權無勢,這地方雖然詭異了些,但抓到本王也沒什麽用,當朝之中誰人都知道本王不受人待見,抱著這種心思,易輕軒瞥了這女子一眼,就大步走入客棧內。


    忽然間,易輕軒覺得這女子的眸子與夙兒有些相像,走入客棧的大堂內才發覺到這裏麵早已門可羅雀,這才覺得方才的顧慮有些多疑了,左右觀望了一下,正準備找掌櫃的尋一個房間,衣角就被人拉住了。


    “公子,就由小女子給公子引路吧,公子打扮不凡,正如公子所見,客棧內已人滿為患,隻剩下上等房”!雪衫女子上前一步笑著說道,拉住眼前人衣袖的手沒有鬆開的意思。


    “都可”,易輕軒不著痕跡的與這人拉開距離,耳畔旁熙熙攘攘的吵鬧聲讓易輕軒覺得有些安心,眸子的餘光瞥了一眼一旁還在吃喝的人,很快就收回目光。


    雪衫女子呆呆的看著從手裏脫離開的衣袖,很快變從愣神中反應過來,朱唇勾起微妙的弧度,識時務為俊傑的邁開步伐走在前麵引路。


    易輕軒手中緊攥著佛珠,索性把這東西戴在了手腕上,不緊不慢的跟上,今晚梳洗一下,上完藥要盡快歇息,明日還有加緊趕路,皇兄那般忙碌,應該沒發覺本王偷偷離開了,不知道這狸貓換太子能堅持多久。


    “公子,就是這裏了”,雪衫女子在一間緊閉的放門前停了下來,側身站在一旁,靜候眼前人的反應。


    “多謝”,易輕軒眸子的餘光皆在這白衣女子身上,從本王抵達乘龍客棧門前時,這女子的目光就毫不遮掩的落在本王身上,著實詭異。


    易輕軒推門的手懸在半空中側臉看著身側人,“姑娘不去忙嗎”?


    “蛤”?聞言,雪衫女子才恍然大悟般的露出羞澀的笑意,緋紅的臉頰像極了情竇初開的少女,“公子你的相貌好似小女房中潑墨畫上的仙君,一看就挪不開目光”。


    留下這家夥,雪衫女子就單手遮臉離去。


    易輕軒不明所以的看著這女子走遠的身影,推門而入,前腳剛踏入門襤,一個小廝便端著一大盆的熱水候在門前。


    “公子,雪兒姑娘見公子你風塵仆仆而來,特命小的給你送來熱水梳洗”。


    望著小廝意味深長的笑容易輕軒不禁微皺起眉頭,方才那姑娘怎麽看都不像是做出這番行為的人,“多謝,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小廝臉上堆滿了笑容,忙不迭失的端著木盆走了進去。


    見小廝輕車熟路走到屏風後加水的動作,易輕軒能看得出來這人對這裏很是熟悉,礙於有外人在此,易輕軒站在原地,應該是紮西攢在武器上塗抹了東西,要不然這麽多天,這傷口不該這般難愈合。


    “公子,火正燒著,小的再去打一盆,您稍等”,說著,小廝端著空蕩蕩的木盆,匆匆的朝門外跑去。


    易輕軒看著奪門而出人的身影,這個乘龍客棧本王之前怎麽沒聽說過,難道真的像方才那女子所說,這裏隻做晚上買賣?


    “爺,小的又來了”,方才那小廝又抱了滿盆的熱水跑了回來,不等搭腔,就匆匆的把熱水添好,“爺,您先歇息,小的告退”。


    “嗯”,易輕軒輕聲應道,禮貌的道了聲謝,走上前去將房門的門栓弄住,才放心的退下外衫。


    從裏衣中取出了藥瓶,拿在手中,從包袱裏拿出了一身淨衣衫,大步朝屏風裏側走去,映入眼眸的是玉砌成的水池,玉池的上方飄著熱氣,煙霧繚繞,一旁擺放著月白色的杯盞,在燈光下依稀可以看到沒到玉酒壺頸口處的液體,錦緞綢羅擺放在一旁,易輕軒沒想到這客棧的上等房會奢華到這種地步,本以為是木桶,卻沒成想會是這些。


    脫下裏衣,易輕軒赤裸著上半身走到玉池旁,腦海裏頻頻浮現出夙兒的身影,整個手滿入水麵內,燒熱的溫度燙的難受,“夙兒,本王對你為何總是患得患失的”。


    半響後,易輕軒已端坐在玉池之內,溫熱的氣息把易輕軒兩頰處映襯的緋紅,溫潤如黑玉般的眸子中布滿了水汽,輕吸了一口氣,將傷口處的紗布揭開,一股腐爛味迎麵撲來,隨手拿起一旁的毛巾將傷口上的汙物擦拭幹淨。


    看來在邊境之時,紮西攢的長槍傷住了左肩的筋骨,鈍鈍的疼痛從左肩處傳來,鼻息處傳來了一股鐵生鏽了的血腥味兒,易輕軒咬著牙拿起一旁玉酒壺,將蓋子放在一旁,狠下心將裏麵的酒如數到入傷口上,刹那間酒香占據了整個房間,左肩處的疼痛更是如度遞增。


    易輕軒幾乎快把下唇咬破,真是該死,本王近來究竟是怎麽了,尤其是在邊境的那段時間,過得有種醉生夢死的感覺,待疼痛緩過勁來,才將方才準備好的藥撒在傷口上麵,用幹淨的白布裹在傷口上,正準備起身之際耳畔旁忽然傳來劇烈的轟鳴聲。


    “果然不錯,不虧是魔尊大人看上的人”,墨塵手中拿著一把瑤扇,身上已經穿著方才那襲白衫,眸子的目光變得熾熱起來,魔族天生對這種美的東西有偏執般的追求,人族生而弱小,卻沒成想卻生的這般漂亮,難怪伏羲天族會偏寵與此,這其中怕是有道不明的東西。


    易輕軒看著憑空出現在不遠處的人,拿著衣衫的手一頓,坐在玉池裏,思索著是出去還是再等一會兒,邪氣凜然,看來本王不知不覺間招惹了魔物,難怪這家客棧隻做夜裏生意,這人恐怕就是方才假扮成女子的人,這張臉太過於雌雄難辨,若不是現在不遠處那魔物用原聲說話,恐怕本王還真看不出來這竟然是一個男人。


    “公子泡的可真悠然自得,可否我幫幫你”,墨塵毫不遮掩眸子中的欲望,本統領還真是憐香惜玉,這人族脆弱至極,所以說本統領才等到這人上完藥才動手,好不容易能見到人族,自是要好好玩弄一番,反正魔尊大人隻是說要活著這人做男寵而已,自己動手調教一下,魔尊大人應該不會太小氣吧。


    “嗬”,易輕軒冷笑一聲,裹上一旁的衣袍從玉池中一躍而起,速度快如獵豹般拿過放置在一旁的佩劍,眸子中充斥著濃烈的敵意,“你是何人,有何目的”?


    易輕軒能感知到眼前這魔物赫人的修為,並不是本王一己之力可抵擋的,靈徐暢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能操控這些家夥,說不定是本王不經意闖入了這魔物的領地,隻能靜觀其變看看這魔物究竟是何目的。


    “嘖,墨塵你可真不厚道,方才把本統領引開,準備獨自邀功”,弘毅一襲黑袍出現在墨塵身後,手中赫然出現了一柄青色的骨劍,眸子中露出了一抹獰笑,便直接朝墨塵襲去。


    刹那間黑霧彌漫,占據了整個房間,耳畔依稀能聽的到冷兵器交擊碰撞的聲音,易輕軒所修行之道與這魔族相克,憑借著靈力對這極強震懾力的感應,慢慢的將衣衫穿好準備溜走,看來這兩個魔頭間有恩怨,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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