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獄卒開始隻是覺得林川是個瘋子,可現在聽到林川說的話居然句句都是自己真實的情況不由得心驚,難道這小子真的是道士?


    他不由得想起林川隨身帶著的布袋,裏麵的確是一些看上去神神秘秘的物件。


    “你不是瞎說的?”


    “我說我是啥瞎說的,你信不信?”林川說完了這句,就再也不說話了,一個人喝著酒吃起了肉。


    那獄卒則又是茫然又是心驚的退了出去,自己家中的本是安安穩穩,談不上富貴,但祖上有蔭,加上自家長輩並不揮霍,到了他這裏也算是能安穩度日。可最近確是一日不如一日,妻子病重,花光了家中積蓄,連祖上的基業都賣的七七八八,妻子為了不拖累自己,更是多次想要尋死,要不是自己每天勸告,請姑姑看著妻子,隻怕妻子會覺得耽誤自己而就這樣去了。


    不過即使如此,那獄卒也並未想過放棄這個家,或許這也是林川多言幾句的機緣。


    “中秋不飲酒,不行走於水邊,死劫可免,刀光”那衙役心思沉重的走了出去,心裏反反複複的想著林川的話。


    自己回家正好要路過那座橋,那橋下不就是水麽,難道說自己回家要換路了嗎?可另一條路必須要從村側麵繞上大半圈,起碼多一個時辰,且人煙稀少,路更是難走無比。


    獄卒搖搖頭,那橋下水不深不急,即便掉下去也就是嗆上幾口水,又如何會有死劫?


    或許這小子隻是巧合的說中吧。


    獄卒也不多做考慮,隻想著早點弄完公務,早點回家照顧妻子。


    ……


    “你知道嗎?一切都在一點一滴的流逝,而我們時時刻刻都在遺忘。”


    “遺忘什麽?”


    在長安城的一處小樓的房頂上,一男一女正坐在上麵望著月亮。


    今天是八月十四,中秋的前一夜,月亮已經又圓又亮了,明天就是團圓的日子,可對於他們來說,確實分別的日子。


    “這就是最悲哀的地方了,我們每一刻都在一點點的忘掉一些人,一些事,這些事情我們再也沒辦法想起來,甚至不記得它曾經發生過,不記得這個人我們曾經認識過。而最痛苦的就是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們忘記了什麽,或者忘記了誰。”


    “忘記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嗎?”說這句話的是陳亓。


    “你會忘了我嗎?”朱砂看著陳亓問。


    “我不知道,或許會吧,不過如果忘了也沒什麽呀,就當我們沒認識過。”陳亓搖搖頭,並沒看到他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朱砂的身子微微顫了顫。


    其實在早些時候朱砂問過林川同樣的問題。


    朱砂問他:“你怕不怕自己會忘了一些事情?”


    林川是這樣回答的:“忘了就忘了唄,反正都忘了,我都不知道我忘了什麽,有什麽好怕的呀。”林川笑嘻嘻,仿佛一點不在乎。


    “可是你連自己忘了什麽都不知道不是很難過嗎?”朱砂又問。


    林川突然變得正經起來,他說了一句讓朱砂莫名有些感動的話,一句她沒有想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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