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要名利不是唾手可得?為什麽放不下?你若是放不下,為什麽還要隱世呢?讓你其他徒弟出來豈不是要什麽有什麽?”


    “有些事情,人力不可為。”蘇子霖慘然一笑,他此時就像無助的孩童,全然沒有了淩厲的架勢。


    “人力不可為?莫非師父想學道法?然後用道法去做你做不到的事?”林川發問。


    蘇子霖沒做表示,但是林川明白他這是默認了。有什麽事是非要靠道法完成的呢?難道是……


    “師父可是求修仙?”


    蘇子霖搖頭。


    “可是求長生?”


    蘇子霖再搖頭。


    “可是求無敵?”蘇子霖還是搖頭。


    “師父,我看這這真人就是戲弄我們,我把沒放下的放下了,還是端不起,你也沒有放不下的,更是連動都動不了,恐怕這真人就是不想讓我們進觀吧。”


    “小道友,貧道可什麽也沒做,端不起說明你們二人心中有執念,你的執念小,蘇先生的執念多,多的自己無法承載,自然無法撼動其分毫。”胖道士搖頭,隨後一揮手,麵前的方桌和茶壺、茶碗都不見了。


    “那你說說,我有什麽執念?”林川皺眉問道。


    “你的執念就在你的布袋裏。”胖道士指了指林川肩膀上背著的袋子。


    “這袋子裏就是些畫符法器罷了,那有什麽執念?”


    “不,除了這些,貧道還看到了牽掛。”


    “你這道士真是的,講起話來彎彎繞,牽掛個什麽,這包裏有什麽我還不清楚,怎得就有牽掛了。”林川不服氣,隨後賭氣一般的把布袋裏的東西都掏了出來,除了法令、法器、符紙、療傷丹藥、調料、酒壺,剩下也是些雜七雜八的物件。


    “你說,牽掛在哪?”


    “還有一物。”胖道士不急不慢的說著。


    “還有?還有你個老道士!”林川是真的生氣了,布袋被他掏的幹幹淨淨,怎麽就還有,所以他索性把布袋翻了過來,把布袋抖了抖,結果還真有東西從裏麵飄了出來。


    像是一封信,但是卻是紅色的。


    “這是……”林川把那東西從地上撿了起來。


    是一張婚書,上麵的內容林川不知道看過多少遍,朱砂,這個名字他也不知道偷偷念叨過多少回,他雖然沒見過朱砂,但是卻忍不住想,會幻想她的模樣,會幻想自己和她成婚,甚至幻想自己和她有了孩子,孩子該叫什麽他都想過好多回。


    “小道友,我可說錯?”胖道士摸著下巴說道。


    林川沒有說話,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雖然有時候會忘了婚書的存在,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再想起來,蘇子霖一直讓自己學這個學那個,每次提到婚書蘇子霖就歎息一聲說“時機未到。”自己其實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同村的夥伴怕是連娃兒都有了,自己卻連這個要和自己婚配的女子的麵也沒見過。


    “這執念怎麽解?”林川半響發問。


    “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方知情重。小道友想消了執念,隻有去親自曆練,去見去識去愛去恨。”胖道士說完看著林川微笑。


    林川看著胖道士的笑,總覺得有點不懷好意,自己忍不住抖了抖身子。隨後他轉頭看向了蘇子霖,蘇子霖點點頭,在這一轉頭一點頭之間,他和蘇子霖的交流就結束了。大概的意思就是林川看向蘇子霖心裏說:“這老道士說的雲裏霧裏的,有沒有譜啊。”


    蘇子霖點頭回應就是說:“他說的對,現在時機到了,你是應該去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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