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你!我求你,救救張月梅,救救張月梅,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說實話,我喜歡她,我喜歡她!這就是我的喜歡!我喜歡她勝過喜歡奧特曼高達和忍者神龜,求你讓我救救她!”聽著腦袋裏那個精神病歇斯底裏地喊著,公丕慶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打在了自己的臉上,劈裏啪啦的巴掌聲像是鞭炮似的從戰場上響起,但公丕慶仍然站在那裏一邊自言自語地一邊打自己臉。


    “夠了!夠了!別說了!我能應付這些東西,我能應付的來!你趕緊滾開,再不去救她們可就真的來不及了!”他喊著,旁邊那個幽靈在一旁笑著,笑聲和喊叫聲都是那樣的真切熱誠,仿佛是請了一群世界上最棒的演員在這裏上演了一場生離死別的悲情戲。


    “看看啊,看看啊!原來極寒之國的王宮還是能搞到一些準確情報的,世界樹果真是不堪一擊啊,居然還妄想挑戰整個不朽軍團!那麽就來看看,你到底有沒有戰勝不朽軍團!”那個幽靈說著,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出來了一個銅鈴一樣的東西,這銅鈴就像是民間傳說中的鎮魂鈴一樣通體泛著不祥的氣息,幽靈用力地晃動著鎮魂鈴,低沉的鈴聲從中傳出,宛如穿耳魔音般從這片灼熱的火原上散布開來。


    公丕慶本來就被那要命的頭痛折磨得生不如死,但他也緊接著就看到了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幕,隻見地上那些已經被他殺掉了的不朽軍團屍體,此時居然在那鈴聲的召喚下再次站了起來!


    那些被公丕慶砍掉了腦袋的幽靈,那些被公丕慶腰斬了的幽靈,那些被公丕慶直接從身子中間一切為二的幽靈,此時全都像是一群怪物那樣從地上摸索著尋找著自己的身子,找到之後便看似隨便地扣合在了一起,像是把兩塊綠油油的橡皮泥給拚湊到了一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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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是這般看似隨便的拚湊,卻成功地讓那些被公丕慶殺死了的幽靈重新複活,它們紛紛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簡單地活動了下筋骨之後,便又張牙舞爪地對著公丕慶喊叫了起來,它們的叫聲跟剛才有所不同,像是在跟著那個小頭目一起嘲笑公丕慶。


    但公丕慶依舊在那裏用同一張嘴巴進行著兩個人的對白,一個說:“看看看看!它們全都複活了,那個怪物馬上就要把張月梅給丟到岩漿裏了!你快讓我救救他們!”


    另一個說:“老子眼睛不瞎!你他媽快給老子閉嘴!你現在閉上嘴老子用不了十秒鍾就能把他們全都救下來,你再不閉嘴他們全部都得死!你他媽自己也活不了!”


    那個又說:“嗚嗚不行!我走不了,我看到他們那樣我走不了,我走不了了,你快把身體給我讓我救他們去啊我也想給你但我走不了!”


    於是這片群魔亂舞的戰場上,一個哭嚎著的,一群笑著的,還有一群被神秘觸手舉在空中搖曳掙紮著的,仿佛真的變成了一片人間煉獄……


    “你趕緊給老子死掉好不好你這個該死的精神病!沒有你現在他們全部都得救了!不就是全都複活了麽大不了老子再把它們殺一遍!你在這裏嗶嗶叨嗶嗶叨老子頭疼你知不知道!你再讓我頭疼所有人都得死!你自己也別想活!”


    於是他的另一個聲音就又悲痛欲絕地哭了起來,“嗚嗚,嗚嗚嗚……我想給你啊我不是說了麽,我走不掉了,我放不下她,放不下他們,我走不掉啊!”


    終於,不朽軍團們看夠了這場鬧劇,隨著那個小頭目高舉起了那把從公丕慶手裏奪來的漢八方劍,亡靈軍團裏的其他成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這片狼藉的火原仿佛又一下子從一個人間煉獄變成了仲裁庭堂,而被仲裁的,則是公丕慶和他的戰友們。


    “夠了,世界樹,看在你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的份上,我們來談個條件如何?”那個小頭目說著,手中把玩著那把漢八方劍朝他走了過來,這家夥似乎是看出來了此時的公丕慶已經喪失了還擊的能力,因此它看起來並不擔心,大搖大擺地朝他走了過來。


    “你說……”公丕慶咬著牙,忍著那能讓腦袋裂開似的劇痛說道。


    “不朽軍團已經被關在這裏近百年了,你們很聰明,找到了這些能夠對我們造成傷害的武器,但你不知道,這百年來我們恨透了這些武器,因為這就是它們威脅我們的刑具;但跟這些武器比起來,我們更痛恨的是魔界的四個領主!”這個頭目說著,似乎也進入了那種怨恨的情緒當中,聲音中開始透出一種咬牙切齒的狠厲。


    “當年,四塊大陸混戰,亡靈之國本應是勝算最大的一方,而我們不朽軍團則是亡靈之國內最強的勢力之一,我們本應帶領著亡靈之國打敗其他三塊大陸一統魔界,可那些無能的領主卻以和平為由終止了那場戰爭,我們不朽軍團一下子成了全魔界最大的犯人,因此也成了極寒之獄裏的第一批犯人,它們就是用這些武器來壓榨我們威脅我們,我們就在這樣的奴役和脅迫之下熬過了幾百年!”


    “這是我們第一次從極寒之獄中得以脫身,這百年來,極寒之獄早就把我們變成了複仇的化身,興許你也是對那些領主心懷不滿的人,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聯手!”


    那個幽靈說著,猙獰的嘴角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揚起,“我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一統魔界,拿回本該屬於我們的一切,這固然是一個長遠之計,但我們現在就可以合作,你來到極寒之國想必也是為了幹掉這裏的領主或從它那裏得到些什麽,在這一點,我們站在了一條相同的利益鏈上,隻要你答應跟我們合作,不朽軍團就可以一路幫你們殺到王宮裏去,最後我們親眼看著極寒之國的領主死在我們的刀下,然後是下一個國度,下下個國度,下下下個國度!最後我們一統魔界,不朽軍團願意與你分割這一路我們掠奪來的一切,分割一切!”


    聽著這幽靈說了這麽多,公丕慶陷入了沉默,不知道他是被自己的頭痛給疼暈了還是怎麽,他依舊還是跟剛才似的捂著腦袋疼的呲牙咧嘴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可這次他就是沒有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場。


    “好……我……答應你。”公丕慶還是咬牙切齒地說道,“不過……你先等著,我腦袋裏一個該死的東西……一直在……跟我……搶!”


    那幽靈一聽他給與了肯定答複,臉上立馬笑得跟開了花似的,隨即這家夥像是人類那樣對公丕慶深鞠了一躬,甚至還做出了一個脫帽的動作,果真像是一個謝幕的演員那樣演講了起來:“感謝世界樹的結盟,我這就放了你的隊友們,我們稍作修整之後,便帶著你們向極寒之國的王宮進軍,雖然王宮那邊有重兵把守,但我們現在結盟為一體,不要說是極寒之國,哪怕是其他三個國度一同過來支援也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那幽靈說完,再次舉起手中那個鎮魂鈴一樣的東西來搖晃了幾下,穿耳魔音般的鈴聲再次從這片火原上傳開,那個一直束縛著隊員們的綠色觸手終於鬆開,隊員們紛紛落到地上,身旁不足半米的就是那條滾燙的岩漿河。


    “張月梅!張月梅!”公丕慶的臉上立馬浮現出了一抹患得患失的表情,那幽靈一愣,心說剛剛還一臉殺意的世界樹,怎麽一下子就變得這麽在乎某個隊員了?還有,你的頭不疼了麽?


    但它感覺自己像是多慮了,世界樹這麽有本事的一個人,應該不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他們既然都達成了共識,那就一定能一路殺到王宮裏去幹掉極寒之國的領主,最後一路蕩平四界,成為魔界真正的統領者吧……


    想著,這名頭目的臉上浮現出來了一抹欣慰的笑容,而在對麵,公丕慶正一臉惶恐地抱著一個女性隊員,嘴裏喊著“你終於回來了,你終於沒事了,你剛才可嚇死我了”之類的話。


    頭目臉上的笑容變成了一抹鄙夷,像是在說難不成世界樹也會被這些該死的兒女情長所困擾?不過……既然能結盟的話,那就忍忍吧,不管你怎麽兒女情長,最後等我們打下了魔界拿回了屬於我們的東西,你就繼續在乎你的兒女情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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