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在眾人身後的帕爾默在看到盔甲上的魔紋時便驟然陷入了沉默,一條條的血絲緩緩地攀上他的眼球。


    恐怖的魔力低語瞬間奪走他的理智,他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一枚漆黑的種子從他的心口開始向外長出枝芽。


    在即將消散的理智中,他知道……這絕非正常的魔力低語!


    而是某種更加具有侵蝕性和蠱惑性的力量!


    但是他他口不能張,甚至連用魔力示警都做不到!


    “轟!”


    他身體的血肉轟然崩碎,血肉被漆黑魔紋裹挾著形成一張巨大的網。


    “小心!”


    黑暗魔力激蕩衝擊,眾人防備的魔力都被衝散,大網便罩頭落下。


    眾人臉色劇變。


    “傑拉德,不要使用魔力!”


    有人疾呼,同時腰部長出十幾條猶如實質的觸手拉住眾人向後暴退。


    “多謝,韋斯利!”


    眾人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得大驚失色,幸好有這麽一位時刻警惕、使用擬態魔法的法師,否則恐怕這一血肉大網落下來就要死傷慘重。


    “先別高興得太早。”


    救了眾人一命的韋斯利嘴角微抽,兩眼死死盯著帕爾默突然變成的怪物——


    那是一頭渾身浴血,血肉混雜著黑色魔紋幾乎不成人形的“異性”,他原本擁有的黑暗魔力此時在他周身凝聚,形成一個深邃的光環,在光環底下是一圈逐漸向外擴散的汙血,一觸碰到那些植被便會使其悄然焦黑枯萎。


    那個詭異笑著的衛兵,跌跌撞撞衝進了光環中,很快就碎成了一塊又一塊的血肉和帕爾默的身體融合到了一起,繼而變成一頭更為詭異的怪物。


    “戾——”


    怪物的口中發出高頻的尖叫,它的腦袋上幾個不規則的尖角也仿佛長出了一張張尖利的嘴巴跟著一起發出尖角。


    眾人體內的魔力一陣翻湧,韋斯利一退再退,要不是眾人身在逃不出去的迷宮中,他早就毫不猶豫調頭跑了!


    傑拉德是所有人中最有苦說不出的,當黑暗一方力量壓倒性強大時,他的魔力反而備受影響。


    韋斯利一眼看穿,叫他不要用魔力的原因便是擔心他的魔力直接就刺激到這頭怪物。


    “這到底是什麽怪物?”


    後退中有人低聲問道。


    “有點像是古籍裏記載的某種‘怨憎傀儡’。”


    威尼弗雷德慎重道:“但肯定已經是變種,因為帕爾默的魔力影響,可能已經將詛咒固化到了他的身上,這是好事,也是天大的壞事!”


    “……怎麽說,老先生?”


    “相輔相成之下,詛咒的力量會變得更加強大!”


    在眾人的眼中,怪物體內“嗶嗶啵啵”的詭異聲音告一段落,兩人體內的骨質全被碾碎,脫離了血肉團,並在其身後逐漸變成了一道白骨碎片鑄成的十字架。


    血肉隨之顯現出猙獰的人形,並緩緩貼合到身後的十字架上。


    就像是一尊受難的聖者。


    無形的恐懼籠罩眾人心頭。


    漆黑光環一震,芬恩神情劇變,飛快示意眾人後退。


    “逃!我們打不過它!”


    沒人對他的話有所疑問,因為恐怖的死亡威脅已經籠罩眾人!


    魔紋籠罩的血肉怪物浮空而起,一柄漆黑的鉤鐮浮現在它的“手”中,仿佛一瞬間就化身成了地獄中的死神。


    芬恩倏然感覺到有陣陣的黑氣從眾人的身體中溢散而出,他敏銳的察覺到這恐怕就是這份詛咒的真麵目!


    “繼續逃,拖時間,我可能找到一點可能破局的辦法了!”


    他一句話讓原本已經精神有些絕望的眾人忽然又生出了希望。


    ——他可是傳奇芬恩!


    芬恩一怔,他感覺到那股淡薄的黑氣竟然又稀釋了不少!


    這一隊人各施手法,為整個隊伍瘋狂增幅速度。


    至於其他人實在是看顧不過來了,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戰馬和戰士一個個被這個怪物吞噬。


    在這麵積未知的循環迷宮裏,眾人亡命飛逃。


    既然芬恩都感覺不到邊界,那想來足夠眾人逃命的了!


    “確認好分工,不要過度消耗魔力!那個怪物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快!”


    這群經驗豐富的法師很快有人冷靜下來,開始指揮眾人合理分配魔力。


    這群人裏,如果按照柴安平的分法,魔力掌握度最高的也就60%,普遍則是在40~69%之間,也不是因為他們弱,說實話能夠擁有這種程度的魔力已經算得上是強者,魔力的提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否則法師半神豈不是就遍地走了?


    所以要不分配人休息,恐怕不用半天他們就得被那頭怪物一鐮刀一鐮刀砍瓜切菜。


    威尼弗雷德說道:“我教你們一種輔助配合魔力使用的頻率法,可以讓我們之間減少魔力的損耗。”


    “麻煩您了!”


    現在不是藏私的時候,傑拉德也在教身邊幾個人。


    作為眾人希望的芬恩不敢表現內心的慌張——他雖然發現了蹊蹺,但是這麽久了還是沒能找出什麽根源啊!


    這場追逐戰還要進行到什麽時候?


    沒人知道。


    ……


    柴安平正式“回到”都城已經有三天的時間,和拉克絲相處的時間反而遠遠不如偷偷跑回來的時候,這幾天他一睡醒就要按部就班開始今天的拜訪行程。


    當紅炸子雞!


    一些邀請還盡是拒絕不了的,緹亞娜也吩咐他最近一定不能任性,要處理好跟各大家族的關係。


    甚至還有相當一部分都是她靠自己的人脈給他攬來的。


    這份恩情可不是能說無視就無視的,柴安平自認也沒有混賬到那種程度。再者,在皮城的時候實際上也是做這種工作,回來了竟然還莫名的習慣了許多。


    這幾天他感覺自己的關係網簡直突飛猛漲,莫名其妙就和許多人結下了友好關係,往後過年過節還要經常送禮、做客。


    據說對他的正式封賞還沒下來,海港的儀式隻是迎接而已,收獲的隻有榮譽,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獎勵。


    最大的封賞當然是爵位能往上抬一抬,往下則是沒準能把自己代議員的“代”字給去掉。


    具體給看嘉文三世到底怎麽想的,沒有足夠的軍功就往上抬爵位有違規矩,德瑪西亞向來講規矩,柴安平感覺這個可能性不大。


    他過於年輕的年紀也是這一封賞的阻礙。


    所以緹亞娜對於他拒絕了想要幫他安排軍隊入職感到非常困惑。


    他們不知道的是,嘉文三世和趙信早在前幾天前就對他的封賞有所計較,隻是誰能想到那支法師隊伍竟然突然失蹤了!


    原本計劃好的表演賽遲遲無法舉行,外出探查的密探也根本找不到隊伍的蹤跡,以趙信的養氣功夫都有了點火氣。


    “這麽多大活人怎麽可能突然消失!沿途所有崗哨、驛站,乃至邊境全都沒有發現!撞了鬼了!?”


    負責此事的密探們也是有苦難言,那支隊伍的行蹤簡直再好追查不過了,沿途痕跡非常明顯,但是架不住痕跡突然中斷,人也不翼而飛了啊!


    更為糟糕的是,他們的探員還失蹤了一個,這個頭頭壓根不敢上報給趙信知道,否則他這位置也就根本不用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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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趙信突然停下話頭,他的本意是為了測試柴安平的實力和能力,倒不是一定要通過對決。


    “下去吧,將這次事件的所有情報匯總交過來,之後這件事就不需要你們負責了!”


    “誒……?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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