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昆明市內某家五星級酒店的套房裏,兩白頭、一黑發、一光頭都在聚精會神看直播。


    最舒適的莫過於黑發青年,他穿著絲綢睡袍,坐在鋪著柔軟親膚床單的大床上,一手捧著6.5寸的大屏手機觀看。


    白發瘦弱青年則是坐在書桌後,用套房自帶的一體機看直播。雖然屏幕不大,一體機運算速度也很慢,但看直播也足夠了,唯一的問題就是一體機自帶音響的音質比較差,噪音刺耳,聽得他忍不住磨牙,發出鏗鏘的咬合之音。


    而白發大漢則是趴在套房的沙發上,足足可以坐五六個人的長沙發愣是被他一個人擠滿了。隻見他捧著一台12寸的平板電腦看直播,小光頭則是趴在他背上看。


    每當災厄少女出現,小光頭的腦袋就會情不自禁地靠近,嘴裏還砸吧砸吧地仿佛看見什麽好吃的,口水都流出來了,然後白發大漢就會迅速將他腦袋點回去:“注意口水。”


    小光頭也沒生氣,抱著白發大漢脖子說道:“巴,巴,小巴巴,你都有平板了,不如將手機給俺吧?”


    “不給。”


    “小氣鬼。”


    床上的雲望舒聽到這番對話噗嗤一聲笑了,小光頭聽見他的小聲,便在白發大漢身上奮力一跳,高高地往雲望舒飛過去:“小望舒,俺也要平板——”


    雲望舒沒有抬頭,沒有說話,直接伸出嫩白色的玉足一腳踢過去,瞬間就把飛過來的小光頭踢到天花板,然後砸到白發大漢身上,發出一聲肌肉之間的悶哼。


    白發大漢一點也不在意發生了什麽,繼續看直播。灰頭垢麵的小光頭擤了擤鼻涕,惡狠狠地想道:“哼,等俺以後厲害了,就將你們一個個壓在身下!先從這個小巴巴開始!”


    變成盤龍柱地靈,被高架橋壓了幾十年的小光頭,能想到的最強酷刑也就隻有‘壓’了。


    雲望舒瞥了他一眼,說道:“巴,壓住他。”


    白發大漢非常聽話,馬上將背上的小光頭抖下來,然後用臂彎夾著他看直播。小光頭馬上哭喊道:“幹嘛,幹嘛要這麽對俺,又不給俺買手機,又不給俺買平板,又要欺負俺,俺不活啦……”


    “下次想心裏話的時候,記得不要說出來。”雲望舒隨口提醒一句。


    他們四人,自然就是雲望舒、長生、巴、盤龍柱小光頭。


    十天前他們半推半就成為玄國官方的編外人員後,他們就獲得了正式身份和一筆‘活動資金’,於是他們一邊修煉《玄君秘錄》,一邊開始周遊全國的旅行。


    本來他們就打算遊遍山河水川尋找仙宮痕跡,雖然現在探秘者以仙宮的名義徹底斷絕了他們的希望,但他們很快就找到新的理由:尋找其他地靈,學習更多知識,尋找更多的夥伴。


    他們四個都屬於長生種,但過去要麽懵懵懂懂不知世間變化,要麽深藏山中隻有日月常伴,再現世時,世界已經進入靈氣複蘇時代,人類也組成各種勢力團體,對全球擁有絕對的控製力。


    他們四人雖然以人類之身行走世間,甚至雲望舒和巴徹底轉為人身,但出於長久的習慣和長生種的高傲,他們沒有像川先生那樣徹底歸屬於玄國官方,而是選擇尋找自己的道路。


    而現在他們能做的,除了修煉,就是去尋找其他跟他們一樣的長生種——地靈。


    既是可以團結的同伴,也是能獲知情報的朋友,甚至是能學習知識的師長——哪怕是小光頭,他們也從他身上增進了關於‘遁地術’‘縮骨術’的經驗。


    地靈往往是千百年來隻會零星幾個法術,甚至可能隻會一個法術,但他們在這零星法術上的造詣,自然也有獨到之處,反正學了不虧。


    得益於雲望舒的占卜之術,他們其實已經在昆明這邊尋找到一個野生地靈的蛛絲馬跡。


    隻要他們找到對方,那麽交流學習也是水到渠成——地靈多數會避開人類的尋找,但很少會拒絕同類的探訪。


    當然,現在世間繁華,他們之前沒有正式身份,行事總有不便,現在總算可以放心到處玩樂了。


    「女孩來到達秘境深處的大墓地。」


    雲望舒看著屏幕裏的畫麵:墓碑如林,彼岸花海,棺木無數,天空暗紅,看著就讓人無比壓抑。


    所有墓碑都空白一片,所有土堆都緊實壓緊,所有棺材都死死蓋住。


    災厄少女一個個土堆,走過一棵棵枯樹,來到了大墓地中央。


    一副赤紺色的棺木筆直地矗在地上,很普通的長方形,隻是那顏色在這灰暗的墓地裏亮得異常刺眼。當災厄少女到來的時候,赤紺棺蓋悄然洞開,哐當一聲落到地上。


    一個穿著白色狩衣的人站在棺材之中,相貌俊美,難以判斷是男是女,一頭墨發如瀑披肩,雙手十指交叉置於胸前。


    當棺材中人睜開眼睛,露出赤紅雙瞳的時候,雲望舒眉毛一挑,情不自禁說道:“沒想到……”


    “嗯?”


    長生聽見雲望舒的聲音,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小光頭和巴,巴不好說,那張大餅臉喜怒哀樂都沒什麽變化,但小光頭的反應就很真實了——他抱住巴的腦袋,兩眼冒金星一樣看著平板屏幕。


    他們三個都看出了什麽,就隻有我看不出來?


    長生頭一次對自己的實力產生了懷疑,然後他就聽見屏幕裏的人說道:“哦哈唷……”


    還是看字幕吧:「初次見麵,災厄使者,我是死靈之地的主人。


    在外麵,我有許多名字,許多身份。


    但此時此刻以真身直麵仙宮使者,而且無上至尊亦在注目我等,那我也不能失禮了。」


    美人走出棺材,輕啟絳唇:「我乃青木原地靈,‘幻想式神飼育計劃’的主導者,‘血勾玉’的創造者。」


    地靈!


    這是頭一個不以交配對象的身份,而是作為反派boss出現在任奈瑟視頻裏的地靈!


    長生問道:“你們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地靈?”


    三人點點頭,雲望舒說道:“也許你看不出來,但地靈和人類,表情和眼神上有很大的差別,特別是沒有入世的地靈,哪怕看起來像人,但眼裏的情緒是藏不住的。”


    “什麽情緒?”


    “很難描述,那是屬於長生地靈的特征。”


    “那我應該也有吧?我也活了兩千年啊。”


    “你沒有。”雲望舒說道:“你因戰爭而生,因執拿而通靈,因心而動,因血而活,你心中一直都有執念,過去已經成為你的心靈支柱。


    但我們地靈,無名而生,無命而活,千百年來沒有同伴,沒有交流對象,獨自守護一方水土。哪怕他們找到屬於自己的目標,但龐大的過去就像汪洋大海一樣,淹沒了他們擁有的現在。


    啊,我想到了,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應該是……無所謂。


    若然成功,不需要稱讚或頌揚;若然失敗,不需要憐憫或唏噓。隻是因為想做而做,追求的是過程而非結果。


    對於一般地靈來說,千百年對他們就是彈指而過,世上根本沒有能陪他們天長地久的長生之物。哪怕他們獲得靈智,但時間觀念仍不會改變,因此他們往往都會具有這樣的性格。”


    長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問道:“那你也是這樣?追求仙宮、尋求長生,你們也無所謂結果嗎?”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雲望舒說道:“那是一般地靈的想法。而我既不一般,也不地靈,而且我也找到……能陪伴我的長生之物。”


    此時,直播裏經過簡單的寒暄後,青木原地靈看見災厄少女已經舉起那把比自己身體還大的特大劍,他柔媚一笑:「為什麽這麽緊張?你隨時都可以解決我,我絕不反抗,也沒有反抗的力量。」


    他攤開雙手,空門大開,說道:「我很弱,不喜歡戰鬥,也不喜歡外出,若非機緣巧合,我應該沒有站在仙宮對立麵的機會吧……其實,我很向往仙宮的呢。」


    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青木原地靈旁若無人地說道:「不知為何,總有很多人喜歡來到我的家裏自殺,偶爾我會拿走他們身上的稀奇小玩意,然後糊裏糊塗地就會用手機,電腦,然後認識現在這個世界,已經和過去不同了……


    不過,我不喜歡外出,隻喜歡靜靜在家裏看著世間變化。」


    長生看了一眼三個全都是懶洋洋躺在床上沙發上的地靈和前地靈們,心想地靈們還挺有共性的。


    「這種平靜的生活,很快就結束了。」青木原地靈說道:「仙宮使者們開啟了各地靈脈,然後我發現我的家裏……也有一條小小的,稀薄的靈脈。


    雖然無法與仙宮開啟的靈脈相提並論,但對於我來說,這條小靈脈已經是極其珍貴的存在,它成為我重要的一部分。


    而這條靈脈,還會衍生擁有不可思議的特性。」


    他眨了眨自己那雙恍如紅寶石的眼眸,說道:「被這條靈脈所影響的生靈,往往都會向‘人所期待的方向’變化。


    妖魔鬼怪,就會變成人所認識的妖魔鬼怪;超凡生物,就會擁有人所熟知的超凡能力……


    我將這稱之為,‘幻想靈質’。


    而且,通過獵殺,任何生靈都可以奪取其他生靈的幻想靈質,隻要對方擁有。


    而人越是試圖想象幻想生物,靈脈就會繼續增強,就會擴散更多‘幻想靈質’,就會讓幻想生物越加符合人們的想象……」


    災厄少女沒有打斷他,反而收起了熔鐵特大劍,靜靜聆聽完這個反派boss的計劃:


    「於是我開始了‘幻想式神飼育計劃’,創造出血勾玉,培育出強大的式神,讓他們去獵殺掠奪其他生靈的幻想靈質。


    我想看看,幻想靈質究竟會製造出什麽,而我的靈脈又會增強到何種地步。


    為了讓所有式神都能心無芥蒂地獵殺生靈,我在血勾玉上勾畫出影響他們心智的術式,讓他們變得野蠻暴戾……


    不過很快,因為出現在人類麵前的幻想生物都是凶殘暴戾,因此他們便認為幻想生物都是凶殘暴戾,而接受到這份‘期待’的靈脈,也開始變得狂暴。


    因為人類死亡時,會希望這個世界有地府,有死神,接收到這份‘期待’的靈脈,便創造出這個地方。


    災厄使者你剛才路過的三個地獄,就是人類所幻想的地獄形象。」


    青木原地靈抬起頭看著頭上暗紅色的天空,感歎道:「如果你來得再晚一點,這些‘期待’就會如實地反饋到現世之中。


    凶殘的幻想生物四處橫行,地府的死神使者掌管生死。」


    雖然是這麽說,但青木原地靈卻沒有多少遺憾。


    他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我早已無法繼續影響靈脈了,甚至反過來,是靈脈占有了我。」


    青木原地靈說道:「當世人給予幻想生物‘殺戮成性、憤怒恐怖’的標簽時,靈脈獲得的期待突然增強了無數倍。


    對於自己無法理解的存在,給予簡單、負麵的標簽,是再簡單不過的想象,比起複雜的幻想輕鬆許多。


    甚至,人世間無處歸去的憤怒情緒也像是找到了漏鬥,不停湧入靈脈,令靈脈飛速膨脹。


    如果之前是我在推動靈脈變化,那麽後麵就是靈脈在推著我改變世界。


    而我,則是變成了一個容器,一個承載靈脈的容器。」


    「所以,這就是命運嗎?」


    青木原地靈雙手撫在心口,說道:「就當靈脈已經徹底化為憤怒的形狀,我完全無法控製靈脈的時候,你出現了。


    我可以任由自己被靈脈裹挾席卷世界,也可以選擇滿足仙宮的期待。」


    青木原地靈聳聳肩:「不過,我已經派出自己最強的手下去阻攔你,但還是於事無補。所以……是你贏了,災厄使者。」


    他雙手插入心口,像拉開門簾一樣,拉開了自己的身體。但他身體內部空白一片,並且很快節節崩碎。


    與此同時,大墓地裏所有棺材開始顫抖,所有土堆隆隆作響!


    啪!


    當第一個棺材蓋被掀開之後,揭棺而起、破土而出的聲音便接連不斷。隻見一抹抹紅色流星從棺材土堆裏飛向天空,消失無蹤。


    青木原地靈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瞳孔間一片湛藍:「我崩解了自身,粉碎了靈脈,以後再也不會有幻想靈質,這無聊的殺戮遊戲也會畫上句號。地獄秘境也會消亡,所有人很快就會被排斥出去。


    但同時,靈脈最後的靈氣和幻想靈質也盡數被憤怒、殺意、幻想占據,被塑形成實力強大卻幻想生物。剛才從墓地裏飛走的,正是它們。


    解決它們的事,就交給你們了。它們大概一天後會出現在現實,至於它們的去處,自然是‘物以類聚’……」


    身體已經崩解了大半,即將隨風消逝的青木原地靈忽然笑道:「就算沒有我,這處靈脈遲早也會因為人類的幻想而汙染墮落;就算沒有我,憤怒遲早也會找到其他宣泄口。


    我醒來之後,好像沒幹成什麽事呢……無所謂了。」


    青木原地靈徹底消散,秘境開始搖晃起來,畫麵轉移到命運之間。


    「當命運阻斷前路,憤怒陷入狂暴前的平靜」


    鬥篷藍發女孩輕輕揮手,桌麵上所有卡牌頓時消散。


    「即將肆虐人間的憤怒,


    即將令世界步入無休無止的戰鬥舞台的憤怒,


    即將爆發的憤怒,


    是否能被提前扼殺?」


    「無盡的憤怒獲得了載體,殺戮的連鎖得到了終結,不可預測的鬥獸場裏誰是勝者?」


    無上至尊:「善。」


    直播結束。


    長生抬起頭,問道:“你們地靈都是這樣的嗎?說死就死?”


    雲望舒說道:“還好吧,畢竟無無聊聊活了太久,對死亡早就沒什麽概念……而且就算死了,沒過多久也會重新複活,隻是沒有記憶罷了……”


    長生一愣:“地靈還能複活?”


    “地靈地靈,因地而靈,有地就有地靈。”雲望舒說道:“其實與任家交靈,幾乎就等於一次瀕死,要不是……反正是可以複活的。


    像這個地靈連本體就崩碎,放在以前估計沒幾百年都緩不過氣。


    但現在靈氣複蘇,估計複活時間會縮短。要是斬殺地靈時盡量保存地靈本體,說不定還能保留記憶,幾周之內就複活。”


    “真的嗎?”


    “不知道,我和巴已經不是地靈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小光頭,小光頭二話不說跳入房間地裏麵,頭都不敢露出來。


    “放心啦。”雲望舒說道:“我們不會按住你割斷你脖子打爆你光頭,我們是那樣的人嗎?”


    “俺不信,你們立字據!”


    ——————————


    “應該不關我事吧……”


    災厄少女跟青木原地靈交談的時候,其實是有過一次命運判定的。


    大希望、絕望、絕望、絕望。


    可惜小玖沒來,任索便不負期待地抽到‘絕望’,然後青木原地靈就當場自盡,解放靈脈。


    幸好觀眾看不出來,不然災厄少女要是又多出一個‘當場自盡’的能力,這個逼任索可沒辦法圓過去……


    任索很快略過這茬,轉而思索青木原地靈透露的內容。


    其中,有一節是其他人都不知道,隻有任索才知道的線索:當初吞噬世界之靈開啟繁櫻靈脈的時候,就發現繁櫻靈脈並沒有聚攏,反而是分散了,大部分靈藏在晴空塔,小部分靈藏在東京塔。


    既然有靈藏在東京塔的先例,那麽有靈藏在富士山周邊,似乎也不足為奇。


    難道是我的鍋?任索搖搖頭——玩遊戲沒能白金、達成全成就、探索所有遊戲內容,這很正常。


    而且,這次的boss與其說是青木原地靈,還不如說是憤怒與靈脈。


    青木原地靈雖然在裏麵擔任了一個推動者的地位,但實際上,就算沒有他,這條靈脈遲早也會不可避免衍生出負麵傾向的幻想生物。


    對於自己無法理解又容易傳出負麵新聞的領域,人們更傾向於對該領域的人貼上負麵標簽,例如‘喜歡偶像的都是蠢材’、‘喜歡動漫的都是死宅’、‘玩cos的人都婊裏婊氣’……


    人類對同胞都尚且如此,麵對非我族類、具有強大武力的幻想生物,隻要傳出幻想生物殺傷人類的新聞乃至謠言,社會整體就會對幻想生物的印象就會一落千丈,到時候情緒如滾雪球般疊加,這條靈脈遲早會出事的。


    倒是憤怒成為了擴展靈脈的巨大能量,倒是有點出乎任索預料。難道靈氣複蘇後,情緒也變成一種高效能源?


    任索思索的時候,手機突然來了一條微信,是喬木依的私聊。


    「索仔啊,我最近工作壓力好大,對策局裏很多隊員都晉升二轉了,我看我這個隊長的位置,也坐不長了。畢竟我一個女孩子,經常會被同事們小看,隊員們也沒大沒小,這樣下去可咋辦啊……」


    雖然不知道喬木依為啥一大早找自己聊天,不過看見她這麽可憐,任索便勸慰道:「放心,於匡圖雖然是個髒髒、卑鄙、猥瑣的小人,但他對手下還是挺好的。」


    喬木依:「但我很快就不是他手下了啊。」


    任索一驚:「這麽嚴重?」


    「是啊,這是因為……這個消息我還沒跟別人說呢,你想知道嗎?」


    「想。」任索心想對策局難道要發生大變動了?


    「那索仔你聽好了。」


    「你姐姐我啊,已經晉升三轉了,恰好蓮江對策局要新增一位副局,所以我以後要跟於匡圖平起平坐了。以後索仔你這個二轉修士要注意點,見到我要喊喬副局,或者喬姐姐,懂了嗎?」


    任索臉色一黑,他仿佛能看見喬木依臉上那笑得像狐狸一樣的狐媚笑容。


    看來情緒還真的是很高效的能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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