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皇麵色頗有自得。


    不得不說,他妹妹的操作很有靈性,很膽大包天,優秀的快沒朋友,秀的他這個專門查賬的大佬都曾經一臉蒙蔽。


    聯合多方頂級boss,暗中都已經要把洪荒給翻過來不止一遍,所有對公、對私賬戶都被審查過上百次,以此進行偵查……


    但即使這般,收獲也寥寥,一筆根本無法查找到的資產,都快成為了羲皇的心病。


    可有道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峰回路轉!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伏羲滿心舒暢,臉上是無法抑製的笑容浮現。


    “唉,我也該反思反思,加強戒備了……”


    “燈下黑的反殺,小媧她已經融匯貫通,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就是神鬼莫測。”


    “直接在我眼皮底下瞞天過海,藏在了我幾乎永遠無法發現的地方。”


    誰能想象?


    被查賬的角色,竟然把金山銀海,埋藏到了主持審查資產巨頭的床底下!


    這就離譜好嗎!


    智慧如伏羲,為此忙活了多少年……在天庭上班的日子,十有七八是要打請假條的。


    在許多外人眼中,是老領導在頤養天年,對工作失去了興致。


    然而,人前放鬆,人後奔波,天天熬夜,想方設法的查證,是不是女媧轉移資產的速度太快太猛,甚至於都超過了他審計的速度?


    直到現在,被上了一課。


    “什麽叫以不變應萬變呐?我愚蠢的哥哥!”


    ——如果原本的軌跡延續下去,或許有那麽一天,將會發生上述的對話,出自一臉豪橫端坐在太師椅上的人族扛把子女媧口中,大剌剌的擺著家主的架勢,身形後仰,在媧皇宮裏教育批評青帝,使勁的揚眉吐氣。


    然而……沒有如果了。


    “你有燈下黑,我有神臥底。”


    “你身邊聚集的祖巫,真以為就全是心向於你嗎!”


    “十二祖巫裏麵,可是有好些個臥底呐!”


    羲皇嘿笑著,與此同時伸出了罪惡的手,對著那些玄黃功德堆壘而成的連綿大山虛虛一抓。


    而後,便發生了一件讓女媧知道? 絕對能使她精神抓狂、血壓升高的事情? 會令她感覺到高處不勝寒——


    啊!


    這天台的風兒,好喧囂呐!


    熟悉的氣息。


    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配方。


    這就是被抄家、私人金庫裏空蕩蕩的讓耗子都要流淚,哀歎女媧大人的人生悲壯慘烈的故事重演嗎?


    “嗡!”


    千山破碎? 都化作了最純粹的玄黃功德水流? 環繞著伏羲的身影。


    緊接著,羲皇手一翻,那水流便自發匯聚於他的掌心,無限的壓縮凝練。


    一枚幣狀物,因此成型。


    似乎還嫌不夠。


    當媧皇的私人家當消耗幹淨? 羲皇又悠哉悠哉的拋出本次坐莊所得。


    雖然從普通的大羅身上薅羊毛,對比起繳獲女媧的私產,根本沒有辦法比較。


    但是。


    當被薅羊毛的大羅數量一上去? 便很可觀了。


    哪怕依舊比不得女媧的第二府庫? 可差距已經肉眼可見? 不再是天壤之別。


    此時此刻,又是一條金燦燦的功德河流出現? 被熔煉於其中,千錘百煉? 最終定型。


    巴掌大小的功德幣? 有正反兩麵。


    正麵烙印紋刻頭像,正是屬於伏羲,是他那威嚴帥氣的麵龐。


    反麵,則有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諸天萬象等等,交織玄奧悠遠的法理。


    陽光灑落,隱現蒼生萬靈,在其中生存活躍,就像是一個微型的洪荒宇宙被封存在其中。


    “洪荒天地銀行特版紀念幣!”


    一排細密的小字,排列在這枚功德幣的邊緣,閃耀著耀眼的靈光,標明了出身根腳。


    “呼!”


    徒手造幣完成,伏羲輕輕吹了一口氣,頓時有清越的鳴響聲響起,經久不消。


    “唔……好多年過去了,本人造伏大頭的手藝,還是沒有減多少嘛!”


    羲皇彈指一拋,這枚濃縮了浩瀚功德的金幣便上下彈動著,璀璨而輝煌。


    把玩了片刻,興致下去了,他才將此幣納於掌心。


    “我的好妹妹啊!”


    伏羲自言自語著,臉上充斥滿了極度惡趣味的笑容。


    “做為兄長的我,怎麽忍心你孤軍奮戰呢?”


    “照你自己的說辭。”


    “最後要是輸了,這些氣運功德,都是要補償加盟者和打工手下的。”


    “這良心是良心了,但從資源的最大程度發揮來說,實在是大不妥啊!”


    “既然幹著造反的買賣,就要有造反的狠辣和果斷。”


    “所以呢,還是讓你老哥我來幫你一把為好,將所有的資源都砸進去,要麽大成,要麽大敗……你也要對兄長有信心,明白在我的安排下更能創造價值,增添那麽一丟丟的勝算。”


    他似乎在跨越時空,與悠悠歲月後的女媧對話,又像是在堅定自己的內心——叛逆妹妹就要往死裏坑!


    “當然。”


    “為了避免事後你埋怨我,使勁的記小本本。”


    “批判我是無良兄長,做事缺德冒煙。”


    “機會呢,我還是會給你的。”


    說著笑著,羲皇不知從哪取來了一塊精銅,火光乍現,漫不經心的煉製成一枚印璽。


    這過程中,他順手一塞,將神物自晦的功德幣放入裏麵,嚴絲合縫,完美無瑕。


    當印璽塑形完成,功德幣也就給封存在其中,等閑看不出破綻。


    “唔……這些年來,風氏經營的紅紅火火,本身也為人族核心。”


    “卻沒有一個象征器物,代表權威,實為不妥。”


    “既如此,便用此印,為人主之證,詮釋威嚴,號令四方,承接正統之名。”


    伏羲轉動印璽。


    此印上有九龍扭結,隱喻數九為極,還有眼下的龍師龍官。


    印座諸麵,表五方五色天帝之尊號,不具其名,隻敘方位。


    東方天帝青帝!


    西方天帝白帝!


    南方天帝赤帝!


    北方天帝黑帝!


    中央天帝黃帝!


    最後,在印麵上,則是有大道陰符,上書八字——


    掌天執運,人族永昌!


    “此印,當為風後掌印。”


    伏羲眼神玩味,“自本任開始,代表人王權威。”


    “我的妹妹啊!”


    “你可不要說,我沒有給你機會哦?”


    “這枚印璽,將會一直放在風氏祖庭,你每天都會跟它照麵。”


    “你不是跟我玩燈下黑麽?現在我也來給你玩玩這個遊戲。”


    “隻要你率先摔碎它。”


    “這裏麵的東西,都是你的。”


    “但你要是沒有參透?”


    “那,可就不好意思了。”


    “不僅如此……等大劫落幕了,我還要主動告訴你真相,讓你明白,你離這些財富曾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殺人且誅心……我還是當年的我啊!”


    羲皇輕笑著,手微微晃動,這枚印璽便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它再現時,已是到了風氏祖庭,落在當任風後——庖棲的手中。


    正在處理公務的庖棲看著,眸光眨動,也是笑了。


    他將印璽納於袖中,將侍者喚進殿堂,從容開口,“我聞首山有銅,材質上佳,適合鑄器。”


    “你傳我號令,調遣人手,收集一批上好貨色過來。”


    “我欲鑄印,以釋權威,薪盡火傳,圓滿體製。”


    他站起身,淡然自若,“風氏,非我一人之風氏,而是所有族人的風氏。”


    “個人崇拜,要不得。”


    “當將本座形象抽象而出,寄托器物,以便後來繼任者能最快效率掌握大權,推行方針。”


    “遵命!”侍者立時躬身行禮,表示明白。


    話畢,他轉身退下,雷厲風行,帶著命令奔走而去。


    恰逢此時,有風裏希一臉懵逼的從外進來,眨眨眼,又眨了眨眼。


    而後她本能搖頭,未曾將此事放在心上,自顧自的拿著跟竹杠,嚐試的敲啊敲。


    “老哥啊!”


    她聲音拉的很長,滿臉笑嘻嘻,“你剛剛發了一大筆財,能否接濟一下小妹我?”


    “接濟你?”


    庖棲似笑非笑,既沒有點頭應下,也沒有當場駁回,隻是道:“這也不是不行。”


    “過些時日,等我尋個妙處,安置妥當,進行藏寶。”


    “那時候,歡迎你來尋找……若你本事足夠,全部找到,都予你又何妨?”


    “真噠?”風裏希將信將疑。


    “我騙你作甚?”庖棲意味深長,“氣運功德這東西,我早已過去了在意的階段。”


    “況且,先前也是扯了巫妖的大旗,於情於理都是該給你們機會。”


    “一點不分給你們,你們難免背後有怨念;要是直接平分了呢,我本人也不太甘心。”


    “再說了……既然是因為賭博而收來的黑錢。”


    “那麽幹脆,大家也來一場趣味尋寶,賭賭運氣,也不失為一樁樂事。”


    “想要我的財寶嗎?”


    “那便去找吧!”


    “我將它們都藏在不周山的一個角落裏,等待那最特殊的幸運兒!”


    庖棲大笑著說道。


    “唰!”


    風裏希的眼神,在這一刻閃閃發亮,亮的駭人。


    “尋寶啊……我最感興趣了!”


    “那,就這麽說定了?”


    “你可不能忽悠我啊!”


    “放心放心!”庖棲語氣間莫名了三分,“這次尋寶,我保證公平、公開、公正,零入場費,超大額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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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族裏麵,暗流開始起伏,命運的車輪緩緩轉動。


    而在巫族中,卻是另一番景象。


    前鋒大戰,險些引爆全麵死鬥,巫族與天庭互相掂量底牌,各自領袖都有巨大的觸動與收獲。


    當然相對應的,就是不小的流血和付出。


    若非最終和談,互換俘虜。


    那麽此戰過後,洪荒天地增添個數十件先天靈寶,一點都不成問題。


    也因此,祖巫們忙開了。


    尤其是女媧——後土。


    這位大佬,一邊召集人手,準備開會。


    一邊派遣化身,跟之前血戰遭殃的大巫進行談話——


    軍事上的思想工作,她是鐵了心要做到位。


    在巫族大本營中走動,安撫那些為族群血戰犧牲的手下,因公受傷,療養期間一切待遇從優,還有相應的功勳積分,能弄來好些助益功行的功德氣運。


    經過女媧一番很難說清是真誠還是作秀的表演,廣大的普通大巫群體,堅定了戰心,凝聚了鬥誌,紛紛表示在偉大的媧皇殿下率領下,他們必將奮鬥整個時代紀元,為顛覆邪惡天道的統治流盡最後一滴血!


    對此,女媧亦是聲情並茂的發表演講,表明此戰已盡探天庭虛實,勝利就在眼前!


    前鋒大戰,巫族雖和猶勝!


    同誌們的犧牲,並沒有白費!


    一個個的,且耐心養傷,調養神意……待到他日,殺上天庭,踏破諸天!


    女媧鼓舞士氣,振奮人心。


    一時間,不周山巫族軍營中充滿了昂揚向上的呐喊聲。


    與此同時。


    屬於頂尖大巫乃至是祖巫集體的專門會議,召開了。


    相較於對普通大巫時那般輕鬆歡快的語氣神情,在這裏……女媧就要肅穆鄭重太多了。


    “天庭不好對付。”


    “鴻鈞還留了一手。”


    “這些都是問題。”


    女媧敲了敲桌麵,“各位,你們怎麽看?”


    “天庭雖大,卻人心散亂。”


    帝江祖巫一本正經的發言,“鴻鈞雖強,卻內外掣肘。”


    “帝俊過河拆橋的本領嫻熟,前腳才利用完天道加持,後腳便一腳踹開,主動清洗天道對妖族得枷鎖。”


    “因此,我個人認為——宜緩攻,不宜速擊!”


    “適當放養帝俊的野心,加強他對天道的抵製心理。”


    “附議!”燭九陰祖巫頷首道,“帝俊野心勃勃,不甘人下,有養寇自重之心……既如此,我們可成全他。”


    “不過,放養也要有度。”


    “這位妖皇,終究也是個有能力、有大局觀的。”


    “縱使想擺脫天道控製,卻也不是隻會削弱天庭力量。”


    “由情報可知。”


    “他已經同意東華變法,支持東皇太一改變軍製,調整諸項政策指令……這都是鞏固壯大妖族根基的策略。”


    “等時間久了。”


    “天庭便會從底子上變強!”


    “我們要卡一個特殊的時間。”


    “是變法尚未圓滿、利益失去者反撲;是軍製變革將成未成、戰力難以發揮圓滿;是帝俊信心滿滿掙脫鴻鈞控製,皇權與天道神權摩擦最激烈……”


    “這個時機,才最適合全麵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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