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幽棲佇立在落地窗前,在微風中身影挺拔而纖瘦,裙擺飛揚勾勒出絢爛的弧度。


    她倏然回憶起三天前,紀暮林強吻她的場景,他被她咬卻並沒有惱怒,隻是那樣諱莫如深的眸光,讓她心裏微微泛寒。


    他最終還是逼迫她吃了早餐,她自然不敢再反抗,心間卻暗自記下這筆仇恨。


    那句他貼在她耳畔所說的那句“來日方長”,意味深長,她根本就不敢去揣測這句話蘊含的深意,也惶恐他眼眸中灼熱的火光。


    不過這三天以來,他似乎極度忙碌,即便她很晚睡覺,她也沒有見過他按照正常時間下班回家。


    隻有早上能夠偶爾碰麵,但是她又刻意躲避著,所以這三日近乎沒有任何交集。


    但是紀暮林是真的考慮周全。


    他不僅帶回了她的劇本,準備了她的許多套衣服,而且還請了陳姨來照顧她,飲食起居樣樣都安排妥當。


    但是也有讓她頭疼的地方,他重新打印了合同,而且讓她在這三天之內必須做出決定,今天正好是最後的截止日期。


    其實葉幽棲也很想有骨氣一點,但是她在紀暮林麵前,永遠威風不過三秒。


    他這般霸道而強勢地逼迫著她,她卻隻能敢怒不敢言,這是她想要的嗎?


    但是倘若她要發動農民起義,她一定會被暴力壓製的,而且絕對是完敗!


    倏然手機鈴聲響起,葉幽棲從混亂錯雜的思緒中抽回現實,連忙跑過去接電話。


    熟悉的嗓音在電話另一邊響起,清脆而婉轉,仿若晚林鶯啼般悅耳,態度熟稔而親近。


    “小棲,聽說你現在已經回國了?怎麽兩年都聯係不到你,跑哪裏鬼混去了?”


    電話對麵的恰是葉幽棲唯一的閨蜜齊蔓影。


    葉幽棲聞言便覺哭笑不得,“齊大律師,你這消息可真靈通啊,我都有應該回國快一個星期了,你現在才知道?”


    她並未因此住口,反而愈發肆無忌憚地調侃,“先不說我,我們的齊大律師不也是聯係不到嗎?回國後我打電話你可都關機了啊。”


    齊蔓影裝模作樣地微微皺眉,仿佛苦大仇深的模樣,盡管明知葉幽棲不會看到。


    “那還不是因為我要打官司,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一大堆人都要打官司,我根本就忙到沒有時間打開私人手機好嗎?”


    對麵絮絮叨叨地吐槽著,平素最討厭別人講廢話的葉幽棲卻並沒有不耐,反而還饒有興致地聆聽照著,唇角勾勒出愉悅而輕鬆的笑容。


    “那我們的齊大律師,你現在是得空了嗎?我回國這麽久都聯係不到你,你可要給我雙倍禮物呢。”


    “你心裏就隻有禮物的嗎?”


    齊蔓影佯怒控訴葉幽棲,嗓音裏卻不自覺夾雜著些許笑意。


    “當然不是隻有禮物,還有我們的齊大律師啊!所以齊大律師,要不要和我約會呢?”


    葉幽棲戲謔著調笑著,近日所有消極的情緒都一掃而空。


    “好,位置我定你付錢。軒亭水榭,靠窗的位置是我們的了。。”


    齊蔓影利落爽快地答應,直接敲定見麵地點,隻是這個地點讓葉幽棲微微晃神。


    軒亭水榭,怎麽就這麽巧呢?


    不過她旋即便繼續與齊蔓影閑談,“齊大律師現在還在紀年傳媒吧?”


    “對啊,想要來找我?”


    “沒有,隻是我們有可能成為同事哦。”


    葉幽棲猶豫幾番,最終還是決定要提前告知閨蜜,其實簽約就紀年傳媒這件事情基本上是八九不離十了,她總不可能因為私人恩怨放棄錦繡前程吧?


    果然那邊的齊蔓影微微驚訝,但是她的決定卻又在預料之中。


    “我也覺得你應該簽約紀年傳媒,不然實在太埋沒人才了。我看你在美國演的電視劇和電影都很好,在國內肯定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不過我聽說簽約紀年傳媒的機會很難得,你才剛回國,怎麽得到這個機會的?”


    葉幽棲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表情變得有些無奈和懊惱。


    她總不能告訴閨蜜這個機會是紀太子給她的吧?她一定會被嚴刑拷打的!


    “這個說來話長,我今晚再告訴你。”


    她還是覺得告訴閨蜜,在電話裏一時半會講不清楚,還是當麵談話比較合適。


    她懷疑身邊的許多人,猜忌與提防著,逼退所有想要靠近她的人。


    雖然她態度惡劣,但是齊蔓影卻願意主動接近她,舒展著嬌媚的眉眼,盛放著璀璨而耀眼的笑容,滿身流轉著光華。


    即便她近乎趕走了所有想要靠近自己的人,但是隻有閨蜜願意不離不棄地陪伴在自己身邊。


    葉幽棲從來沒有懷疑過或猜忌過齊蔓影,因為她完全相信閨蜜,相信她對自己真心實意。


    因此即便兩人相隔多年沒有聯係,再見麵依舊能夠熟稔而自然地嬉笑怒罵,閑談著調侃對方,仿佛那段空白不曾存在般。


    所謂真摯的友情,即便經曆歲月衝刷也永遠都不會褪色,仿若琉璃玉燈般晶瑩剔透,純澈而明朗。


    “神神秘秘的,不管怎麽樣,你今晚一定要來,你要是敢放我鴿子,我直接就去逮你過來。”


    齊蔓影佯裝成惱怒的模樣,聲音裏卻夾雜著些許清朗的笑意。


    葉幽棲忍俊不禁,眉梢眼角攀爬上淺淡的笑意,黛青色眉梢浮躍著光華,在跳動的陽光下明朗而靈動。


    “知道了,不敢放我們齊大律師的鴿子,今晚我絕對會去的。”


    下一秒,葉幽棲話鋒微轉。


    “不過我可是正經去見閨蜜和吃飯的,拒絕相親宴,拒絕介紹對象,拒絕遊說搭線。”


    腦海中倏然回憶起某次見麵,齊蔓影倏然將同學帶到見麵的地方,弄得她猝不及防。


    她拉著閨蜜到角落裏詢問理由。


    齊蔓影笑意盈盈地回答道,其間夾雜著狡黠與戲謔,嘴角微彎的弧度卻勾勒出清淺的酒窩來。


    “我感覺他很可靠啊,顏值高,家世好,最關鍵的還是人品佳!我物色了很久,總算幫你找到合適的對象了。”


    “你可要好好感激我,我看你單身這麽久,實在於心不忍啊。”


    她當初怎麽回答的?


    葉幽棲當時近乎咬牙切齒,從唇齒間擠出幾個字眼,“那還真是謝謝齊、紅、娘、了!”


    天知道那次見麵到底是何等尷尬與窘迫,實在讓她不想再度經曆。


    她素來不喜與異性接觸,即便偶爾被逼無奈地接觸,她也會保持看似親近實則疏離的關係。


    她對於所有對自己表白的男生都一視同仁,直截了當地拒絕,采取冷嘲熱諷或充耳不聞的手段,不曾給予對方絲毫的希望。


    後來大多數人都知難而退,畢竟她仿若高嶺之花般遙不可及,那麽他們根本招惹不起,隻能選擇退而求其次。


    但是那個男生便是為數不多沒有知難而退的一員,而且是裏麵堅持追求葉幽棲最久也是最認真的。


    因為他畢竟是閨蜜的同學,所以隻能以禮相待,不能冷言冷語地諷刺,隻能溫聲細語地告訴對方自己家沒有戀愛的打算,不會在感情上花費時間


    但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提煉出“她沒有男朋友,也沒有喜歡的男生”這樣一層意思,於是開始窮追猛打,不停地死纏爛打。


    盡管葉幽棲竭盡全力地回避著,三番五次地強調自己的想法,但是那個男生依舊堅持不懈,定時定點地出現在她麵前,時常惹得她哭笑不得,


    倘若他隻是想要玩玩,不曾認真付出感情,也許她便可以輕而易舉地傷害他。


    但是他對她一見鍾情,喜歡了她整整三年,她沒有資格別人的心意,隻能不遠不近地保持著距離,依舊可望而不可即。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


    三年深情,葉幽棲卻隻能選擇辜負,因為感情不可勉強,感動並非愛情。


    人生短暫而時光如梭,倘若因為將就而遺憾終身,那麽她寧願永遠不要開始。


    最終還是因為葉幽棲出國,到達美國的第三天便將原先的電話卡丟掉,換成了美國的電話號碼,那個男生才終於沒有再度糾纏她。


    那三年她近乎杳無音信,隻有跟齊蔓影才會打電話,但是因為兩人都很忙碌,加上時差的原因,所以通常隻有隻言片語。


    不過如今她終於回國了,回到這片承載著了美好與痛苦的故土。


    電話那邊的齊蔓影顯然也想到這件事情,不好意思地淺笑,旋即便做出保證。


    “不會,今晚肯定隻有我們兩個人,多年故友再見,怎麽能帶上外人呢?”


    當初她隻是抱著嚐試的心態給閨蜜介紹對象的,即便做不成情侶,當朋友也不錯。


    但是她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對閨蜜死纏爛打,整整三年癡情未改。


    現在她是萬萬不敢給閨蜜介紹對象了,不然又要禍害根正苗紅的五好青年。


    看來隻能順其自然了。


    “你有這個覺悟就好,我原先都沒打算禍害別人的好吧?如果再給我介紹對象,到時候事情鬧僵了影響可不好。”


    葉幽棲娥眉輕斂,眉眼間點染些許糾結與無奈。


    因為總是拒絕別人,而且姿態高傲而冷漠,但是經常被人追求,所以她簡直就是招黑體質。


    絕對的喝口水都招黑體質,這是她自己想要的嗎?她自己也很納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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