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瑤忙著跟出租車司機報地址,沒有留意到許有珠的異樣。


    回到家,稍作休息,許有珠就跑到廚房去,不一會,就轉了出來:“小瑤,本想做頓豐盛的午餐給你的,但我住院那麽久,家裏也沒有能吃的東西。媽媽真對不起你!”說著說著,許有珠就流下傷心的眼淚。


    範瑤不看不要緊,一看就急了,連忙跑到許有珠身邊,伸出小手,輕輕地為她抹去眼淚,心疼地說:“不要緊的,媽媽,最重要的是你身體健康,其它都不重要。”


    範瑤給許有珠一個大大的擁抱,許有珠才止住哭泣。


    “媽媽知道你心疼我,你真是媽媽的好女兒。家裏沒菜,我得去市場買點回來,如果不是我們都得餓肚子了。”許有珠摸摸範瑤的頭,一臉親切地說。


    見媽媽心情又好起來了,範瑤心裏很開心,說:“我們很久沒一起去買菜了,今天你去哪我就跟到哪。”


    “好!好!”


    就這樣,她們母女倆有說有笑地出門買菜去。


    從小就逛菜市場,範瑤知道哪些菜新鮮,哪些菜便宜又好吃。她挑完一樣又一樣,沒多久,菜就買齊了。


    許有珠一直在旁邊跟著,看到範瑤有板有眼的買菜,想到她真的已經長大了,已經不再需要她了。她心裏一陣陣地失落。


    她們提著菜準備離開,許有珠卻變得魂不守舍,整個人戰戰兢兢的,不停地往周圍望。


    “媽媽,你怎麽了?”感覺不對勁的範瑤關心地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盡管範瑤的聲音很輕,但許有珠還是被嚇倒了:“沒,沒,沒什麽。”說完,就拉著範瑤快步離開了。


    一路上,許有珠一個勁地往家趕,範瑤快步跟上。


    範瑤納悶為什麽走得那麽快,喊住了她。


    她並沒有因此而停下來,而是邊走邊說:“這樣可以鍛煉身體。快跟上。”


    聽著也覺得有道理,範瑤沒再深究這個問題。


    回到家,許有珠將自己鎖在房間裏,打開雙手一眼,手心都已濕透了。她幸慶剛才走得快,他們也沒跟上來,否則被債主追上門那可不是好玩的。


    範瑤將菜放到廚房,見許有珠還沒從房間裏出來,走上去想看看她在幹什麽。手輕觸門把,卻打不開,範瑤的心警惕起來,害怕母親獨自一人在房間裏會出什麽意外,她連忙拍門,大喊:“媽媽!媽媽!”


    “小瑤,不急,媽媽在換衣服。”


    聽到許有珠的回應,範瑤懸著的心才落下來。自從許有珠生病住院,範瑤的神經都是繃緊的,時常擔心她有個什麽好歹。許有珠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自從父親跟母親離婚,父親就從沒管過她們倆母女,在範瑤心目中,她早就沒有爸爸了。


    許有珠象征性的換了一身衣服,擦幹手心的汗,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跟平常一樣。


    門咯吱一聲響了,許有珠走出來,笑說:“小瑤,你先坐一下,媽媽去做飯,很快就可以吃了。”


    “不要,我要給媽媽打下手。”範瑤撒嬌道。


    廚房裏就有了母女倆互動的畫麵。


    飯桌上擺滿了範瑤喜歡吃了菜,許有珠一味地夾菜給她,直到飯碗都塞不下了。


    “媽媽,你也多吃點。”範瑤夾了塊雞肉送到許有珠的飯碗裏。


    許有珠卻歎了口氣:“小瑤,都是媽媽對不起你,家裏的情況不好,這麽多年來也沒能拿出點像樣的東西給你。你會不會怪媽媽?”


    範瑤一頓,忙停下來,雙手握緊許有珠的手,一個勁地搖頭:“我怎麽替怪媽媽,這不是媽媽的錯。”


    “但是現在我們家的情況是越來越糟糕,身上都拿不出什麽錢。”許有珠滿臉愧疚樣。


    “我現在已經有工作了,前幾天發了第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少呢!”範瑤邊說邊從包裏拿出一大疊錢出來。


    許有珠兩眼放光,她已經很久沒見到錢了。


    她想伸手去拿,卻不敢。


    “這些錢你拿著,以後不用再擔心,我會保護好我們的家。”範瑤將錢推到許有珠麵前。


    “小瑤真是好孩子。”許有珠大伸一手,將全部錢都收入懷裏。


    飯後,許有珠的雙手不自覺地不聽話,心裏癢癢的,她想催促範瑤早點離開,但又不確定現在的範瑤是不是還住家裏。


    “小瑤,你公司有什麽福利的?”許有珠狀似不經意地問。


    範瑤想起自己跟蘇承逸已經結婚了,不能再在家裏住,但又不能跟媽媽說清楚,於是斟酌的一下,說:“公司有分配宿舍的,很大很漂亮,離公司又近,方便上下班,我已經搬進去住了。”


    許有珠的眼睛一亮,笑得像開了花一般:“能找到一份這麽好的工作,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我會的。”


    許有珠把手伸到嘴巴前,大大地打了個哈欠。


    “媽媽,累的就回房休息一下。”範瑤體貼的說。


    許有珠像是很困的點點頭,很自然地說:“那我進去睡了,你也早點回去,走時記得幫我關好門。”


    範瑤點點頭。


    待許有珠進房,範瑤拎起包包離開了。


    就在範瑤把屋門關好的下一秒,許有珠睜開了雙眼,她坐起來,雙手捧著範瑤的第一個月工資,心花怒放,開心得笑都沒了笑聲。


    她把錢全部裝好,拿著包包離開了家,沒人知道,範瑤更不知道她去了地下賭場。


    回到別墅,李嫂憂心衝衝地上前,悉眉苦臉地說:“少奶奶,發生大事了。”


    “什麽事?”範瑤正在玄關處換鞋。


    “老爺病了。”


    範瑤一聽心裏就急,蘇老爺對她那麽好,怎麽會病了呢?


    “怎麽病的?什麽病?快說。”


    “是急性肺炎,聽說都咳嗽好幾天了,但老爺怕醫院的味道沒去做檢查。今天少爺去了老宅,將許醫生叫過去,幫老爺做了檢查,才知道事情那麽嚴重。”李嫂歎了口氣。


    蘇老爺都上了年紀,現在得了肺炎,那要遭怎樣的罪啊?


    範瑤顧不得多想,重新穿好鞋,抓著鞋櫃上的車鑰匙就往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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