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鄰兩個座位之間有屏蔽法力和神魂的擋板,以免互相幹擾,眾人各自尋了一個蒲團坐下。


    耳中傳來塔外長老的聲音:


    “大家閉上眼睛,放鬆身體,不要有任何動作,放開神識,讓大腦清空。”


    眾弟子依言而行,忽覺一陣和風拂麵,神魂便被帶入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第一世開啟。


    “三石,起床了,要去上學啦。”


    ……


    林三石一家住在一個小縣城,父親已去世,他有兩個姐姐,家裏全靠母親一人操持,省吃儉用供他去上學堂,過得極為清苦。


    他很努力,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七歲那年,家裏壓力實在太大,母親經人介紹,找到一份新工作,舉家搬到了一座中型城市生活。


    三石一天天長大,母親那曾經美麗的容顏,漸漸開始褪色。


    他十八歲那年,考取了郡城最好的雋傑高等學堂,為減輕家裏負擔,他空閑時便去附近一家很大的藥鋪打工。


    第二年,老板的侄女從外地來學習經營,姑娘小名叫靈兒,長得很水靈,秀麗的臉龐,豐腴的身段,很惹眼。


    靈兒是少女心性,善良而沒有城府,兩個身處異鄉的年輕男女很快走到一起,陷入熱戀。


    靈兒性格懶散,逼著三石學習醫書,後者學會後,再去教她。


    三石這才發現,自己對於醫學的天賦,遠超學堂的課程。


    他廢寢忘食地閱讀諸多文獻,還經常請教藥鋪中坐堂的那些大夫,舉一反三之下,居然也能給人開方治病了。


    除了學習,當然還有風花雪月,冬天在大雪裏牽手漫步,春天在綠水中劃槳,夏天去山裏野炊,秋天一起看那滿地的金黃。


    三石做了一個大膽決定,寫信告訴母親,他想退學,不再參加科考,準備先找一家藥館實習,然後自己開診所。


    母親心疼兒子,雖有惋惜,但仍回信支持他的選擇。


    靈兒帶三石回了一趟老家,其父親雖欣賞三石的才智,但他隻是一個入贅女婿,家中都是靈兒之母說了算。


    這名家業甚大的婦人可看不上這個自毀前程的“蠢貨”,根本不留情麵,三石才一進府,便被趕了出去。


    一對戀人悲悲切切地在一家小客棧中依偎在一起,唉聲歎氣。


    二人商量許久,約定出逃,但剛跑到隔壁城市,便被家丁追上,將靈兒搶了回去。


    三石來了脾氣,幹脆在這裏住下,並去一家醫館謀了一份差事。


    幾個月後,他估計靈兒母親多半已疏於防範,悄悄返回其老家,果然見到了清減許多的意中人,這一次,他倆終於私奔成功。


    靈兒年輕,不願整日呆在家中,希望去一家藥鋪工作。


    多年以後,三石都還記得那個傍晚,母親和他去見藥店老板。


    秋風已有些刺骨,看著黃包車上母親畏寒的樣子,他解開上衣紐扣,褪出一隻袖子,用半邊上衣遮住母親的後背,母親看向兒子,幸福的笑了。


    老板給了母親一個麵子,讓靈兒過去實習工作,但那裏的條件,比郡城和她老家的藥鋪相差太遠,讓她越來越厭倦。


    其母派人找上門來,告知父親病重,需要她立即回家。


    三石不清楚那時的靈兒,是真不清楚,還是佯裝不知這拙劣的謊言,但靈兒卻以此為由,一去不返。


    三石先後三次又去找過靈兒,每一次“精心”策劃,都落在其母的算計之中。


    他終於明白,問題出在靈兒身上,她自身根本沒有強烈的意願,去追隨他過苦日子。


    兩人最後一次相見,他心已死,隻平靜說了一聲“再見”,不再理會靈兒的淚如雨下,毅然離去,二人心裏清楚,今生恐再難相見。


    回到家鄉,三石再無羈絆,潛心鑽研醫學,他本就極有天分,醫術自然突飛猛進,漸漸有了不小的名氣。


    城主府的軍師突發眩暈,被診斷為氣血不足,吃了許多藥都不見好轉。


    聽人推薦,將三石請了過去,他看過後說道:


    “此病不難治,隻是耳內壓力失衡造成,名為‘耳石症’。


    不用吃藥,簡單動幾下,今日便會大為好轉,最遲兩到三日,即可痊愈。”


    三石將軍師的頭和身體強行朝幾個方向轉動數次,讓他睜眼承受那種天旋地轉,還真讓其無藥而愈。


    三石幫助過很多病人,贏得了感激、尊敬和友誼,這讓他的事業和氣運不斷改善。


    終於在一次出診時,遇上了心儀對象,那是一個美麗溫婉的女子,其父染上重病,家裏日子過得很是拮據。


    對方家世清白,姑娘人美善良,既能吃苦,又極有同情心,認識一年後,三石便在花燭夜揭開了新娘的蓋頭……


    金梓鳴腦中突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後,才察覺第一世的感悟已經結束。


    掃視四周,發現一樓之中僅剩寥寥幾人,多數人已經上樓。


    他來不及思考這一世,便邁步走上二樓,找了一個空位坐下。


    第二世開啟。


    “子貞,我們一起坐馬車回家吧?”


    “不了,淑華,我走路回去。”


    “你瘋了嗎?走路回去,起碼要走六個時辰。”


    “沒事,我能行。”


    “子貞,知道你家裏困難,這樣吧,五個銅板的車費,我替你出了,我想在車上和你聊會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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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好吧,那算我借你的,一定要還的。”


    ……


    子貞不知道的是,這五個銅錢,過了許多年,她才托人帶給淑華。


    子貞出生在一個小商人家庭,原本富足,但父親病逝後,家裏的小作坊便再難維持,關閉之後,母親淪為一名作坊工人。


    一個清晨,母親出門前,把僅有的一個紅薯,塞給了饑餓的小兒子,自己空腹出去打工。


    但她這一次離家,卻是永別,母親暈倒在路邊,再也沒有醒來。


    家裏的重擔,一下子全部壓在子貞身上,她不得不嫁給了縣裏的一個秀才,生下一男兩女。


    子貞教育三個小孩,要知恩圖報,不屈不饒,唯有自強不息,方能出人頭地。


    可就在這時,她丈夫牽涉進當地大家族間的鬥爭而被抓,很快被發配遠方,從此不知所蹤。


    家裏的財產被抄,她們再次一貧如洗,生活的艱辛沒有打倒子貞。


    她仍然倔強,含辛茹苦地哺育三個孩子,讓兒子錦文去讀書,自己有空就在家教兩個女兒識字。


    她有過一次改嫁,但卻遇人不淑,並沒有過上幾天舒心的日子。


    人生的坎坷和連續的打擊,讓子貞由豁達變得敏感,開始容易走極端,往往局限在瑣碎小事上,難以自拔。


    兒子錦文很爭氣,長大後考取了功名,成為一名縣官。


    他的官越做越大,後來甚至成為一位府主,子貞一直跟著兒子,走南闖北,不再理會那個自私自利、讓她唾棄的後夫。


    她幫著照看孫兒孫女,欣賞各地不一樣的風景,接觸更多有趣的人或事,心境漸漸開朗。


    開始懂得放下,知道舍了才能得,不再執著於對與錯,很多當年難以釋懷的人與事,也逐漸想開。


    她開始明白,不必用自己的觀念,去度量他人,今後也不再需要為取悅他人而委屈自己。


    她醒悟,是性格決定命運,自己放不開,就必然糾結於過往的痛苦,而一旦超脫,學會寬容與忘記,煩惱自然不在。


    人生是一部甘與苦的合集,你心中向陽,翻開的多數頁和最後一頁自然是甜;若是向陰,當然相反……


    金梓鳴睜開眼,第二世結束,沒想到自己這一世居然化身為一名命運坎坷的女人。


    這一世他過得較快,還有不少同門在第二段陌生旅程之中,他目光堅定深邃,也不多想,徑直朝三樓走去。


    第三世很快啟動。


    一座巍峨的山峰,峰頂有一座輝煌的宮殿,山腳下二十名小妖正恭敬候在那裏。


    一頭花豹從山上飛掠而來,一眾小妖忙躬身行禮,花豹朗聲道:


    “剛剛虎統領在殿中覲見了金鵬大王,得到指令,鐵旗軍團負責守住雷公山一線。


    由於另一支斥候小隊已被人族打殘,這次我們二十一位必須頂到最前線,去收集情報。


    黑鷹,你和雲雀兒立即出發,今晚探查初步敵情,然後來雷公後山那個崖洞與我們匯合。


    剩下的分為三組,每組六位,都先跟我走,見機行事。”


    兩隻飛禽得令後啟程,斥候妖獸同時開拔。


    隊伍中有彪悍的巨猿、雙頭毒蛇、狼妖和鼠妖等,甚至還有一隻紅色的小狐狸,滴溜溜地轉動眼睛,顯得很是機靈。


    “火狐,你用迷魂術從俘虜那裏套取情報,巨猿和豺狗負責正麵戰鬥。


    馬妖和金剛猴在撤退時殿後,必要時照顧一下火狐,她的戰力較弱。”


    斥候二組的首領狂牛吩咐道。


    眾妖到達約定的崖洞,發現黑鷹和雲雀兒已經到達,給花豹匯報情況後,豹妖發出指令:


    “明日早上全體出動,再偵察一次,信息匯總後由黑鷹把情報傳回去。”


    翌日上午,他們剛下到山腳,便遭遇人族兩支斥候隊伍的伏擊。


    妖獸的隊伍被打散,雲雀兒被射死,黑鷹負傷逃掉,花豹吸引了三名人族高手的圍攻,已岌岌可危。


    馬妖和金剛猴護著火狐倉皇向密林中逃去,四名人修緊緊追趕。


    第77章 三生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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