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殺父弑母的頭號仇人,金梓鳴不顧一切,準備以魂沁揮出禁忌招式“外河係的女人”。


    他屏心靜氣,延伸耳識,輕易捕捉到星空中黑色長發上攜帶的魔音,連接瞬間建立。


    他更加清晰地“看見”了邪異女人,她那如同白玉一般光潔的皮膚,精美絕倫的五官,冷豔高貴的氣質。


    她甚至笑了,莫名的動人心魄,無盡的偉力穿越星空,從金梓鳴的雙耳灌入。


    澎湃的高階能量讓他不由自主地嘶吼,刀法由此展開,冷月攜帶著無可匹敵之勢,狠狠劈向敵人。


    麵對這駭然的一刀,沒有外部魔氣補充的馬奎分身,隻能調集剩餘法力,發起凶猛的對攻。


    天空驟然陰沉,瞬間狂風暴雨,金色短槍分解為無數小槍,在風雨的裹挾下,疾刺而來。


    金梓鳴腳下的地麵,開始長出密密麻麻的尖刺,旋即萬“箭”齊發。


    莽漢與冷月猶如一體,充盈而極致的力量快要讓他炸裂。


    他無視來襲的飛箭,在風雨中疾速前衝,所過之處,雨水和小槍都被摧毀,化作黑煙,直至他衝到分身麵前。


    馬奎感受到一種讓人窒息的壓迫與恐怖,他已來不及召回金槍,甚至無從閃避,唯有加速燃燒潛能,雙拳大力轟出,砸向那詭異的一刀。


    沒有預料的驚天巨響,在無聲無息中,他的兩條手臂被刀氣焚毀,周身鮮血狂湧,向後如炮彈般飛射出去。


    由於沒有超長海藻的加持,這一刀沒有達到暗黑深淵中對戰怪魚時的威力。


    馬奎分身在身體拋飛的過程中,重新長出兩條完好的手臂,他拚著重傷之軀,複原了金色短槍。


    趁金梓鳴劈出驚豔一刀後的虛脫,金槍詭異出現在莽漢身後,由腰部刺入,又從上腹鑽出,若非“巨魔鍛體術”的本能抵抗,丹田便會受損。


    渾身浴血的分身重新站定,元氣僅剩巔峰時的三成,且由於連續燃燒潛能,即使本體突破,這具分身都再難晉升,想到這裏,就讓他滿含怨毒。


    金梓鳴的情況也很糟糕,不僅連續重傷,且心神還未擺脫黑衣女人的掌控,但胸中熊熊燃燒的仇恨,仍支撐他頑強不倒。


    他的腦海中,還在天人交戰,一邊抵抗那女人對神魂的入侵,一邊發動了計劃中的致命殺招“空間拚接”。


    半空的砂礫中,元嬰小人已完成輔助定位,並迅速將馬奎分身所在的區域,定義為兩個空間的邊緣地帶,冷月連環劈出,切開了空間之門。


    莽漢運足十成法力,並且動用體內存儲的金青色靈氣、小泥巴的域外靈氣、巨魔的火屬性魔氣,以及身上殘留的詭異女人之力,揮出自創立以來,最強的一次“撲殺”。


    分身如臨大敵,他舞動短槍,在不同方向劃出多個旋轉的“8”字,每一個“8”,都如同兩個金環,上下翻飛與旋轉,切割一切物體。


    金梓鳴悍不畏死,周身迸發出明亮至極的青光,以暴猿之勢,殺入金環之中。


    撞擊聲不斷,光焰越來越暗澹,但他仍勢如破竹地殺出了“8”字重圍。


    那凜然的殺氣和雄渾的氣勁,迫使分身後退,他終於邁出了通往死亡的一步。


    馬奎隻覺一步踏空,身體不由自主地被吸入一個莫名的“黝黑洞穴”之中。


    他心生警覺,正要全力防守,這個可以承受真君恐怖一擊的砂礫小空間,在第一時間爆炸開來。


    空間撕裂的力量毀天滅地,分身拚命將身上所有的法寶和符籙都祭了出來,同時瘋狂加固防護光罩。


    但戰至此時的他,還有多少法力可以動用馬奎將心一橫,將魔修的鍛體術也運轉起來,希望能扛過這場大劫。


    “轟隆隆”的聲響不斷,地動山搖,沙塵彌漫。


    待一切平息,隻見遠處躺著一具焦黑的“身軀”,雙手雙腳都不見了,唯有頭顱和身子還在緩慢移動,正竭力想要重生肢體。


    金梓鳴雙眼血紅,怒喝一聲,劈出“火龍斬”,恐怖的火焰眨眼淹沒分身那殘缺不全的肉身,將其焚為虛無。


    大仇終於得報,冷月刀脫手掉在地上,金梓鳴噴出一大口鮮血,栽倒在地。


    神魂已然虛弱,但回歸的元嬰小人,仍在急切提醒他:不能昏迷,還需與邪異女人一戰。


    外河係的長發女人,已遠程欣賞了他越階殺敵的悍勇場麵,露出幾分讚許。


    莽漢體內殘餘的詭秘之力,突然發動,它們轉化為黑色發絲,開始從各處向他的神識空間發起衝擊。


    金梓鳴以莫丘的“神魂寶塔”護住元神核心,同時依靠頑強的意誌力和完好如初的元嬰小人,發動了反擊。


    小飛施展“狂魔潑墨刀法”,小人揮舞嶽風雷的銀色短槍,神魂施展“黑沙神網”,小蟲噴出魂火,開始焚燒侵入的發絲。


    金梓鳴所能動用的混戰手段,全都運轉起來,肉身勉強盤膝坐下,催發佛門“念力訣”,去加持小人的槍勢。


    這場體內的激戰,一直持續了大半個時辰,隨著邪異力量的不斷衰退,才緩緩降下帷幕。


    “小家夥,有點意思。”無盡星空之外的黑森林中,那位詭異女人魅惑一笑,喃喃說道。


    耳識的連接中斷,虛脫的莽漢搖搖欲墜,再也無法支撐。


    他顫抖著,將分身留下的兩枚儲物戒指吸了過來,胡亂吞下一把丹藥,勉強激活染衣給他的藍色手鏈,不待光罩出現,便一頭栽倒,徹底暈死過去。


    相距遙遠的馬奎本尊,正忍受著魂毒發作後的劇痛與惶恐,發力向附近的傳送陣飛遁。


    他忽然神色大變,先前由於距離和地形的原因,無法聯係分身,但就在剛才,冥冥之中,他與分身間的那種奇妙感應,或者說是因果關聯,徹底消失。


    母庸置疑,出現這種情況的唯一答桉,隻能是分身已被人擊殺。


    難道那小賊還有同夥如此心狠手辣,看來多半是秦海潯的後人前來尋仇。


    “可恨啊,成就合體僅能凝練一具分身,今後就隻一條命了。”


    到了此刻,他雖然越來越痛苦與力竭,還天真地以為,鬼嘯穀的真君能救他一命。


    他克製住憤怒,再次服下補充魂力和驅除魂毒的丹藥,強行提氣,繼續向前飛行。


    心中猶在謀劃,待傷愈之後,不僅要追查內奸,還需盡快聯係侄兒鬼心語,通過魔象宗的途徑,去搜尋秦海潯的後人,擊殺分身的大仇,一定得報。


    一天半之後,金梓鳴悠然醒轉,光罩仍閃爍著藍光,盡職地守護著他。


    他檢查傷勢,身上那些慘不忍睹的血窟窿,已經結痂,變態而旺盛的生命力,已激發肉身自行修複。


    魂力損耗五成,元氣僅剩三成多,戰力十去其七,透過光罩,他能感受到有修士來過的痕跡。


    他甚至能感應到,極遠處還有兩名修士在遠遠窺視,與馬奎分身的那場大戰,動靜太大,自然吸引了附近的高階修士。


    至於馬奎本體,他倒不怎麽擔心,相距那麽遠,對方很難找到這裏。


    況且,老魔身中無人能解的恐怖魂毒,還要擔心自己另有幫手,諒他也不敢反撲,現在多半在逃回門派的路上,甚至已經暴斃。


    現在還不能離開光罩的保護,必須抓緊時間複原。金梓鳴取出一枚珍藏的大藥,直接囫圇吞棗地服下,然後盤膝坐下,開始運轉“鯤鵬通天訣”。


    大半天過去,金梓鳴退出修煉,戰力已恢複至六成,他決定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分辨方向,確定下前往一個中型城市的路線,收起防護罩,化作一道流光,飛馳而去。


    三日後,他回到雷鳴城,在家中打坐兩日,方才去分部公幹。


    在他休假的這段時間,新冒出了兩個項目,於是金梓鳴的生活,再次恢複為業務與修煉雙線運轉的狀態。


    這次和一位最弱合體的生死大戰,讓他領悟良多,尤其是刀法,又有了一些嶄新的想法。


    施展“外河係的女人”之後,越來越難以擺脫對方的神魂影響,金梓鳴歎息,雖然早已決心,非萬不得已,不能再用這招。


    但自己的“萬不得已”,似乎太頻繁,這樣繼續下去,總有一天,無法擺脫那位詭異女人的操控,想想就讓人害怕。


    至於馬奎本體的下場,金梓鳴一直在等待沉心忱的來信,卻杳無音信,這讓他不禁為朋友擔心起來。


    其他人倒是時有書信來往,林希在衝擊元嬰大圓滿,徐潔瑩領先楚青凡一步,邁入元嬰,沒等金梓鳴出麵,芮穎直接求助染衣,由葉家從中運作,將徐潔瑩調入逍遙道院。


    齊廣亮得知消息後很高興,準備近期前往法然城,探訪道侶。


    這樣一來,金梓鳴所有的朋友,除了堅守香山閣的石奕琳,都已成為一級門派的弟子,有了不錯的發展前景。


    那場血腥大戰過去一年多以後,莽漢終於盼來了沉心忱從一個陌生城市匿名寄來的信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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