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梓鳴沒有就此止步,想起妖女與玉如決戰時施展的但因“六變”,任何一變都強於他,且場域疊加後,愈發可怕。


    “何不讓噬金蟻與‘狂沙’、‘颶風’和‘黑夜’同時組合隱蔽性和攻擊力都會增強。”他突發奇想。


    莽漢用了整整一年,將三變一一重煉,實現疊加後,再放出噬金蟻,威力果然不凡。


    龐越對金之法則的掌握,一直讓他佩服。尤其此人利用氣態金屬、毒氣和毒液,與對手的靈氣反應,不僅將其消耗一空,還將毒素傳遞出去,十分歹毒陰狠。


    “何不用與開山斧同源的金蟻,再現那種能力”


    龐越的道法,早已融入他的血肉,一番嚐試,成功將金蟻化為高溫氣體,與尾刺的劇毒混合,在但因三變的掩護下,實施絕殺。莽漢大喜,又煉成一件殺器。


    這些年,由於產品競爭力變強,且與五大派的關係日漸深化,淩雲派在順閑界的礦機生意,越來越興隆。


    便攜式礦機推出後,在分銷市場大受追捧,份額直線上升。見淩雲派新品如此暢銷,競爭對手先後跟進,推出類似產品,讓價格不斷走低。


    莽漢他們占有先發優勢,在賺取最肥美的第一桶金之後,變得適可而止,開始推行回饋計劃,他深知,必須舍了,才能得,這就是“舍得”的真諦。


    他收到林希來信,子歐已按染衣的功法修行,而蔚然在一場大戰中傷了道基,被妖女接往但因堡,僅過兩年,便傷重去世。


    莽漢一陣神傷,既惋惜朋友的離去,又感到後怕,如果再晚些去魔光界,或許會與林希永遠失去聯係。


    一晃十七年過去,葉染衣腹中的孩子,終於誕生。金梓鳴緊張而激動地接過白裏透紅的女嬰,肉嘟嘟的,讓他手足無措。


    他不知道該怎樣抱,隻好用手掌托著,再用另一手去輕輕觸碰那張粉嫩可愛的小臉。


    小姑娘剛剛哭過,臉上帶著淚痕,明亮的大眼如璀璨的寶石,滴溜溜的轉動,口中發出咯咯笑聲,帶著機靈與狡黠。


    莽漢一怔:“這是怎麽回事染衣生的女兒,怎麽像林希的性格;而林希生的兒子,又與染衣相像,完全顛倒啦。”


    “染衣,金子歐的名字不錯,要不把女兒和他都定為子字輩,如何”


    “你不就是梓字輩嗎”


    “字不一樣啊,而且我看起來很年輕,等他們長大,外人把我們當作平輩,也很正常。”


    “那你也叫我母親”葉仙子腹誹,她歎息一聲,“隨你吧。”


    “叫金子什麽呢染衣,你精通數理與因果,算算她缺什麽,咱們就給她補什麽。”


    “女兒的天賦極好,是純水的單一屬性,且水的品質極高,她不缺什麽,唯一的煩惱,可能是水過多、過強。”


    “那怎麽辦”金梓鳴急忙問道。


    “要不依據‘水生木’,用木消耗一部分水可以從木字旁或草字頭的字中,選一個。”


    “好啊。”


    夫妻倆反複比較,最終達成一致,給小姑娘取名“金子萱”。


    這顆掌上明珠,咿咿呀呀,一天天長大,真如莽漢所料,聰明伶俐,又古靈精怪,既討人喜歡,又讓他頭痛。


    她就是莽漢的“心頭肉”,葉仙子實在看不下去,要求他嚴加管教,不得過分溺愛與縱容。


    小姑娘除了性格略微古怪,其他都很好,就算發脾氣,也很快過去,不會記仇。


    夫妻倆一直搞不懂,她為何怕山裏的一種花,每次帶她路過,都會驚叫連連,哭鬧著要抱。


    她不肯走過去,隻因地麵鋪滿樹上掉下的黃色花朵,讓她不敢踩踏。


    “林希曾經說過,兒子小時候怕蝸牛,沒想到女兒,更加奇葩。”


    子萱太小,還沒開始修行,夫妻倆隻是用靈氣梳理她的肉身,以藥浴助她提升力量。


    金梓鳴本想傳她“血煉淬體術”,被葉仙子堅決製止,“人家好歹是一位小美女,怎能從小如此血腥暴力還把自己煉成鐵皮銅骨。”


    意料不到的是,小姑娘的天賦居然與孟雨一樣,是繪畫。隻要一拿起畫筆,就會表現出超越年齡的專注,她畫得很像,很好看。


    她喜歡一個人默默作畫,嘴裏時常低聲嘀咕,父母都聽不懂她在講些什麽。


    漸漸地,也看不懂孩子畫的是什麽,但憑高階修士的直覺,畫中的意境,甚至超越孟雨,讓他倆極為震撼。


    莽漢的繪畫水平,已不足以輔導子萱,隻好去約達城請了兩位有名的畫師,輪流來教。


    兩位夫子亦震驚於孩子的天賦,悉心栽培,不到兩年,便先後辭去,隻因其畫技,均已被子萱掌握。


    夫妻二人對於孩子的繪畫愛好,完全放任。但對她的修行,卻實在犯愁,精挑細選的水係主功法,小妮子提不起一絲興趣,根本不願修煉。


    子萱已經六歲,而染衣五歲時,就已開始修行。柳易夫婦也住在這座山上,一日來串門,聽到葉仙子的抱怨,華夏建議:


    “染衣姐,要不帶子萱出去旅行吧老是呆在約達城,小妮子憋得慌,說不定出去走走,沒準兒就願意修行。”


    葉染衣若有所思,看向丈夫,“這個建議好,是該讓她出去見見世麵,至少對繪畫,會有所幫助。”


    莽漢笑道:“好啊,我和柳易的年假,好些年沒用,就選一個地方,出去放鬆幾天。不過最近有一個大項目,咱們別走太遠,最好就在巴彥洲。”


    “大長老,前不久我看過一本介紹景點的小冊子,有一個叫拉依斯的地方,很漂亮。


    那裏本是一片純白色的沙漠,但一到雨季,就會出現數千個顏色各異的湖泊,現在正好是去拉依斯的絕佳季節。”


    “好,就去這個地方,但子萱太小,又沒修行,沒法帶著飛,進入空間法寶又太悶,得租飛艇。”


    “這事容易,明天我去預訂一艘,過幾天就出發。”


    三日後的傍晚,五人啟程,子萱第一次出遠門,顯得異常興奮。


    金梓鳴摟著女兒,讓她站在窗邊座位上,好奇地欣賞腳下的燈火闌珊,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父親,拉依斯美嗎”


    “我沒去過,聽你柳叔說,很漂亮。你乖乖在艙中玩,再過幾個時辰,就能見到傳說中的‘千湖沙漠’,到時候你再告訴我,它美不美,好嗎”


    “好的。”


    莽漢把畫板和筆遞給她,說道:“子萱,等你看夠了,就把約達城的夜景畫出來吧。”


    “我現在不想畫,隻想多看看。”


    “好吧,隨你。”女兒很有主見,無奈的金梓鳴隻好作罷。


    翌日辰時,飛艇在一座白色沙丘降落,子萱第一個衝出,在地麵蹦蹦跳跳,不停叫嚷。


    她已在空中俯瞰,無盡白沙中,數千個彩色湖泊的震撼場麵,如今身臨其境,頓時抓狂。


    柳易和駕艇的兩名修士叮囑,七日後的清晨,務必準時來接,四人說笑著下艇,卻聽見“啊”的一聲尖叫。


    小妮子過於興奮,站立不穩,直接從山頂滾下。


    莽漢大吃一驚,右手探出,將滾出一小段的小家夥吸回,細心檢查,發現除了眼睛進了一點沙子,也就輕微擦傷。


    “子萱,我離你這麽遠,就把你救回來,神奇嗎”


    “挺神的。”


    “那你想不想學隻要你修行,照樣能做到。你不僅不會滾下去,還可以飛起來,飛好高好遠,去很多不同的地方。”金梓鳴誘惑。


    “你讓我想想,嗯……,那就隻學能飛的法子,其他的,就不用學啦。”子萱認真答道。


    “唉”,莽漢哀歎,“難道女兒以後要走身法路線那樣的話,沒什麽戰力。而且不修煉主功法,不但身法無法大成,就連修為與壽元,也會是問題。”


    他牽著女兒的小手,信步而行,沙子又細又白,每過幾百丈,就會在潔白無瑕的世界裏,冒出一顆或幾顆璀璨“明珠”。


    朝陽下的湖泊形狀各異,深淺不一,有寶藍、翠綠、紫色、淺灰和紅褐等色,湖水清澈見底,水下有不少綠藻,微風拂過,波光粼粼。


    子萱三歲時便輕鬆學會遊泳,見到這麽多漂亮的“海子”,早就按捺不住,尖叫著衝入湖中。


    她在水下睜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周遭。然後,或躺在水上假寐,或潛入湖底,或追逐快捷靈敏的小魚,玩得不亦樂乎。


    兩位男人亦潛入湖中撒歡,二女則在湖邊撐開一柄大傘,一邊躲避陽光,一邊閑聊。


    子萱暢遊七、八個絢爛湖泊後,終於累了,仰躺在白沙上。她不怕曬,身子濕漉漉的,沾著不少細沙,臉上卻樂嗬嗬地,享受著陽光。


    金梓鳴湊過去,和她並排躺下,厚著臉皮將手臂從白沙中穿過,枕住了女兒的脖子。他品味著親情與愉悅,以及柔情與憐愛,一種滿足油然湧上心頭。


    傍晚,他製作的烤魚受到一致好評,子萱很給麵子,吃了不少。


    當夜幕降臨,滿天繁星,亮晶晶的,如同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寶石。四人還在欣賞如畫美景,白天太累的小姑娘,已在帳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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