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風,吹散陸宜嫵的頭發。


    讓她的心也跟著飄飄蕩蕩,沒有著落。


    當藺正東停下腳步,她得以抬起頭時,發現他抱著自己到了財經係女生宿舍。


    夜色正濃,宿舍門口站了許多柔情蜜意的情侶。大多都是男生送女生回來,女生舍不得進去。


    說起來真的非常奇怪,明明第二天就能見麵,可他們卻依舊喜歡粘著對方。就像是,擔心這麽進去之後,再也見不到對方一樣。


    陸宜嫵忽然想起來,她在醫院病床上躺著的時候,怎麽都不會想到,時隔六年才能見到藺正東。


    她忍不住笑了。


    笑裏藏著苦澀。


    “不開心?”藺正東瞧出她神色有異。


    陸宜嫵稍微掙了一下,藺正東終於放下了她。


    雙腳挨著地麵的第一時間,陸宜嫵背過身,掏出手機對著反光麵整理了頭發,又塗了口紅。看著自己從狼狽恢複明豔,陸宜嫵假笑開口,“希望東哥不要這麽幼稚了。”


    藺正東笑了,“幼稚一點不可愛嗎。”他還故意眨了眨眼睛。


    不喜歡他油鹽不進的態度,陸宜嫵冷了臉,“現在不是六年前,我們回不去了。”到底他什麽時候才能明白,事情不是他以為怎樣就能怎樣。


    “我什麽時候說要回到過去?”


    陸宜嫵又是一怔,忍不住露出一抹羞惱。


    他在耍她玩嗎?


    她憤恨轉身,誰知道藺正東直接拽緊她的手腕,一下把她拉入懷中,下巴抵著她的肩膀,頗有一種抵死纏綿的意味,“我隻是想和你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陸宜嫵心髒猛地震蕩,有些情難自持。


    “可以嗎?”


    “那要看東哥的誠意了。”陸宜嫵掙不開,氣的踩在藺正東的腳背上。藺正東倒吸一口冷氣,當即舉起兩隻手,“鬆開了。”


    一副任人欺淩的模樣。


    裝腔作勢。


    陸宜嫵恥笑,“你真讓人看不穿。”


    說完這句,她轉身就走。


    誰知道剛踏了一步,天空忽然砰的一聲,五顏六色炸開,那些光暈在她眼前四散開。在深藍的夜空映襯下,像極了一副瑰麗又詭譎的畫卷。


    “煙花啊!”女生宿舍樓前,已經有女生驚喜的叫了起來。


    她們都害羞的看著自己身邊的男朋友,心裏幻想著,這是他們為自己準備的禮物。


    陸宜嫵難以置信的看向藺正東。


    “喜歡嗎?”藺正東抬肩,煙花在頭頂盛放的光,在他臉上忽明忽暗,隻剩下那雙熱度逼人的眼睛,一直亮的令人心慌。


    陸宜嫵遲疑著抬起頭,看著這些奪人眼球的光芒,喃喃出聲,“喜歡。”


    沒有人會抗拒驚喜。


    “半個小時之前,讓阿道準備的。”藺正東和她並肩站著,“好在阿道放的及時,如果你都離開了,那豈不是很尷尬。”


    陸宜嫵皺眉,“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追求你的序幕。”藺正東臉上的表情格外誠摯,“阿嫵,這次回來,我是認真的。”


    陸宜嫵望著他的眼睛,忽然有些迷失了自己。


    她越來越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樣的選擇,如果他不曾回來,或許陸宜嫵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繼續和顧行簡的婚禮。


    可他的出現,打亂了這一切。


    打亂了,她一直強撐著的偽裝。


    陸宜嫵莫名緊張,隻得退後一步,“我需要時間。”


    恨一個人是非常消耗精力的事情,恨得久了,陸宜嫵漸漸都變得茫然和困惑。或許是她的心飄了太久,久遠到忘記究竟應該以什麽樣的姿勢和心態去恨他。


    “我說過自己會等你。”藺正東挑眉,一副自己很好說話的樣子,“隻是你不能總是躲著我,你越躲我,我就越想靠近你。”


    陸宜嫵錯愕的擰眉,“那是你的事情。”


    “是啊。”藺正東不以為然,“不過既然在你心裏,我浪蕩不羈,那做個符合你預期的壞人,也沒什麽吃虧的。”


    狗屁邏輯!


    陸宜嫵在心裏罵了一句,勉強扯扯嘴角,“厲……”


    害還沒有說出口,藺正東忽然就吻住了她。


    一個淺嚐輒止的吻,不帶任何試探,他甚至還閉上了眼睛。


    陸宜嫵心髒驟停,險些喘不上氣時,藺正東離開了她。他臉上掛著一抹痞笑,“這麽好的氣氛,不親一個怎麽加深記憶呢。”


    “無恥!”陸宜嫵咬牙罵出口。


    誰知藺正東托著下巴,相當懷念的露出一抹笑,“我記得第一次吻你的時候,你也罵我無恥來著。”


    陸宜嫵有些晃神。


    其實關於兩個人戀愛的細枝末節,剛分開的那兩年,她頻頻想起,疼的滿心荒蕪。後來習慣了一個人,也就很少想起。


    如果不是藺正東提起,她都要忘了,在他們還沒有交往的時候,藺正東就搶走了她的初吻。


    ……


    陸宜嫵回到秀水苑,洗過澡吹著頭發,思緒不由得就飄遠了。


    似乎是因為今天晚上的這個吻,讓她情緒有些失控。


    她剛回到陸家時,因為微妙的身份,引來了許多不懷好意猜忌的目光。很多時候,她都會聽到私生女這三個字。


    陸家到了陸承博這一代,變得不再那麽繁華。隻是以前的那些關係仍在,所以也算是勉強攀上上流社會的末端。


    那些個二世祖公子哥兒,被家裏寵壞了,總有些任意妄為。


    伴隨著陸宜嫵的出現,她出眾的外貌以及清冷的性子,瞬間吸引了正百無聊賴的他們。有些時候,他們更喜歡看似有難度,其實也不是那麽困難的選擇。


    一開始,是爛俗了的追求手段。


    送花,請客吃飯。陸宜嫵不喜歡太過猛烈的攻勢,總是含蓄拒絕。


    陸嘉言心生嫉妒,仗著自己年紀小,故意說些顛倒是非黑白的話,把陸宜嫵從未表過的態,展示出驕傲和不屑一顧。


    那些人誰是真的吃過虧的,受挫後,就生出了報複的心思。


    拿著陸宜嫵曲折的身世造謠,說的盡是些汙穢不堪入耳的話。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陸宜嫵就變成了“腹背受敵”的局麵。她本著和善的態度,在見麵時衝那些人禮貌的笑,就變成故意勾引別人的下賤放蕩。如果要是板著臉,那就是不識抬舉。


    總之,做什麽都是錯的。


    好在這些人的興趣是一陣一陣的,陸宜嫵想著自己忍忍就好了。沒想到唐翊性子扭曲,竟然騙了陸宜嫵,說她在花池的親戚來了,不知道她在哪兒,陰差陽錯下找到了唐翊。


    陸宜嫵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是架不住唐翊說的逼真,他甚至描繪出了李家棟的外貌。陸宜嫵將信將疑,卻還是到了唐家的後院小屋,誰知道她剛走進去,外麵就被鎖了門。


    然後,陸宜嫵就看到了吐著紅芯的蛇。


    有手腕一樣粗,黃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像是還會發光一般。


    陸宜嫵渾身都在冒冷汗,心髒都快停止了。她記得,隻要自己不表露攻擊,蛇是不會主動攻擊的。她閉上眼睛,卻控製不住自己在顫抖。


    也不知道是不是閉上眼睛的緣故,聽覺就變得格外敏銳。她甚至能聽到那些蛇在地上盤旋,發出沙沙的聲響。


    慢慢的逼近她,沿著她的腳背,緩緩往上爬。


    陸宜嫵當時滿心絕望,忽然聽到門鎖哢噠一聲,卻連頭都不敢轉。她記得自己瞬間嗚咽出聲,有些失了智的開口,“哥,哥……”


    她傻乎乎忘記了唐翊是在騙自己,李家棟是不可能在這兒的。


    身後的腳步微頓,然後是一個人伸出手,快速的抱住了陸宜嫵。她害怕的不敢睜開眼睛,隻聽到了這個人發出了一聲悶哼。


    陸宜嫵雙腿發軟,幾乎是被抱著一路衝了出去。


    她哽咽著睜開眼,就看到半條手臂上都是血的藺正東。


    而且,這個人手裏還拿著菜刀……乍然看去,還以為是他殺了人。那菜刀上,也都沾滿了血。


    陸宜嫵嚇得哆嗦,直直的盯著藺正東。


    “這是蛇血。”藺正東忍不住笑了,抬起手抹她的淚,“我這還是第一次看你哭。”


    陸宜嫵被擦的半變臉都是血,她甚至能聞到空氣裏嗆鼻的血腥氣。她忍住想吐的衝動,咬著牙看藺正東,“你真惡趣味。”


    她記得當時藺正東表情僵了一瞬,跟著苦笑著看向自己被咬了的手臂,“是啊,我真惡趣味,不然也就不會被咬了。”


    當時陸宜嫵並不明白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還茫然若失的看向四周,“我哥呢?”


    她哥沒有被蛇咬吧。


    “沒良心。”藺正東磨牙,恨得一口咬住了陸宜嫵的唇。


    當然,他不舍得用力。


    陸宜嫵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她。


    她的表情看起來特別好笑。


    藺正東心裏癢癢的。


    他想要加深這個吻,卻又遲疑了。他被蛇咬了,這會兒可能中了毒。如果從唾液感染,再傷了陸宜嫵,那就麻煩了。


    藺正東沒告訴陸宜嫵,自己現在右手臂麻的沒有一點知覺。


    他得知唐翊把陸宜嫵騙到了唐家後院雜貨屋裏,以及看著唐翊惡作劇大笑,說裏麵有蛇的時候,一顆心冷到冰點。


    當藺正東從廚房裏拎著一把最長最寬的菜刀出來的時候,唐翊嚇得躲在了寧長青的身後,以為藺正東要殺他。


    藺正東拿著鑰匙開了門,開鎖的手抖的厲害。


    可不知道為什麽,打開門的瞬間,看到盤在她身上的蛇,卻能那麽果決,先是一腳踢上去,讓蛇驚慌逃竄,跟著把陸宜嫵抱在懷裏,在蛇吐著芯子朝他撲上來的瞬間,直接把它的頭砍了。


    剩下的聞到血腥氣,瞬間蜂擁而至。


    藺正東手起刀落,動作成了機械化。


    不過他一隻手,動作不是很利落,所以被咬了幾口。倒黴的是,他能確定,其中有一條是有毒的。


    “無恥!”陸宜嫵哭著罵著,就像是自己被怎麽了。


    其實她現在隻是怕。


    “有便宜不占是傻蛋。”藺正東笑的痞裏痞氣的,然後下一秒,瞪著眼直愣愣的朝後麵倒了下去。


    陸宜嫵傻了眼,又怕他是故意詐自己,猶豫了幾秒,才咬著牙推他,“你別裝了……”然後,她就看到了藺正東正在潺潺流血的傷口。


    傷口呈現黑紫色。


    她才後知後覺的知道藺正東中毒了。


    陸宜嫵慌了,扯著嗓子歇斯底裏的喊,喊人來救命。一邊喊,一邊打急救電話。


    幸虧寧長青不放心,跟著來看了一眼。他嚇得臉色大變,趕緊叫來了唐家的家庭醫生,止血去毒。


    ……


    失神的陸宜嫵,被吹風機的熱風吹到了眼睛。


    她抖了一下,摸著一邊幹的徹底,另外一邊卻還濕的想往下滴水的頭發,禁不住苦笑一聲。


    調換了方向,陸宜嫵神思還是有些恍惚。


    她其實不懂,為什麽藺正東會豁出去命救自己。


    第一次見藺正東的時候,因為他出眾的外貌和桀驁不馴的氣質,陸宜嫵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他兩眼。可他卻也是發自內心的,並不喜歡他。


    在這件事情之前,陸宜嫵偶然聽到藺正東和寧長青講話,說她的冷傲都是裝出來的,他最討厭裝腔作勢的女人。不過就是另尋捷徑,想要博取他人的關注罷了。


    當時聽到他這樣形容自己的時候,陸宜嫵氣的牙齦都是疼的。她想衝出去和他理論,又覺得這是他個人的言行自由。


    難道她多看了他兩眼,覺得他特別,就要覺得他不能不喜歡自己嗎?


    可就是這麽不喜歡她的一個人,痞裏痞氣的奪走了她的初吻。為了她,差一點丟了命。藺正東被及時送到醫院,再加上唐家的家庭醫生處理得當,沒讓毒液蔓延,才保下了命。


    隻是陸宜嫵總是忍不住幻想。


    如果……


    一切再遲一些,他死了,那她該怎麽辦?


    那她就欠了他一條命。


    世事總是難以預料。


    不管怎麽說,陸宜嫵都欠了藺正東。她去醫院看藺正東,他醒了,臉色很不好。陸宜嫵想起那個吻,有些難以啟齒該怎麽開口,他直接跟大爺似的頤指氣使,說自己餓了。


    陸宜嫵趕緊準備去買飯,誰知道藺正東著急的從床上起來,跌跌撞撞的拉她的手,“這種話是讓你一個女孩子做的嗎?”


    說完這句話,藺正東跌坐在病床上。他閉上眼睛,有些用力的喘氣,“你別在我麵前晃了。”


    陸宜嫵:“……”她看著兩個人到現在還握著的手,嚐試著抽出來,無果。


    再說了,她什麽時候在他麵前晃了。


    陸宜嫵繃著臉,覺得自己現在說什麽做什麽都別扭。


    “缺血。”藺正東揉了揉太陽穴,“再看到你,呼吸一緊,就更缺氧了。”


    陸宜嫵反應了好幾秒,才明白藺正東是什麽意思。她憋得臉色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麽會有這麽無恥的人呢……


    可她好像也不是很生氣。


    陸宜嫵鼓鼓腮幫子,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


    阿道就是在這個時候,拎著保溫飯盒走了進來。陸宜嫵十六歲的時候,阿道就已經長到了一米九,不過還沒那麽壯碩,隻是冷著一張臉,看著有點嚇人。


    阿道微微彎了腰,把飯盒放下,很識趣的走了出去。


    在病床上的藺正東裝虛弱,唉聲歎氣,“我手臂還疼著呢。”


    陸宜嫵低頭看他受傷的右手,此刻正牢牢的拽著自己,抽了一下嘴角,還是認命,準備喂他吃飯。


    “鬆手。”陸宜嫵覺得自己被握住的那隻手都要出汗了。


    藺正東挑挑眉,知道她慣常用右手,麻利的鬆開,又快速的握住她的左手,一本正經,“左手一般是用不上的,好了,我餓了,我很虛弱,你什麽都不要說了。”


    噗。


    再次想起當時的畫麵,陸宜嫵忍俊不禁。


    在她麵前的藺正東,話嘮又吹毛求疵。小細節又透露出些可愛,讓人分外動心。想到這兒,陸宜嫵忽然愣了一下。


    阿道……


    藺正東出國的時候,陸宜嫵就再也沒有見過阿道了。


    她記得,阿道是藺父收養的一個孤兒。平時都是用來監督藺正東,防止他犯渾。也就是說,藺正東出國這件事情,是得到了藺家的同意。


    阿道應該是跟著一起去的。


    否則,時隔六年,藺正東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也一同看到了阿道。


    陸宜嫵心口有些慌張。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


    時至今日,她努力去回想曾經的細節。她流產,藺正東不聲不響的出國。藺母說對不起她……又是為什麽?


    是覺得藺正東對不起她,從而覺得愧疚?


    陸宜嫵茫然的關了吹風機,一顆心沒了著落。


    ……


    第二天,說來也是巧合。


    陸宜嫵去粉絲嘉年華的會場視察時,竟然遇到了藺母。


    如果換做平時,陸宜嫵大概會裝作沒看見,快速從藺母麵前消失。可昨天的回憶,一直糾纏著她,她覺得再把事情弄清楚一遍。


    徹底死心了也好。


    “小嫵。”藺母見到她,表情有些驚訝。但是很快,她就親切的挽起她的手,“幾年沒見,出落的越來越漂亮了。”


    陸宜嫵聽著熟悉關切的聲音,忽然覺得鼻酸。


    她輕嗯了一聲,收斂情緒,“您怎麽在這兒?”


    “需要辦些事情。”藺母表情變了,又尷尬又悲傷。


    陸宜嫵這才注意到,在藺母身邊,站著施母。陸宜嫵皺了皺眉,忽然想起來,施蓉是出名的大提琴家,被奉為月亮女神。這次粉絲嘉年華是幾家公司合辦的,施瑩大概也被邀請了進來。


    白河宇曾經不屑一顧的嘲笑,“月亮洗衣液還差不多,什麽月亮女神。”


    想到這兒,陸宜嫵勾勾嘴角,對施母略略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大概是因為在藺母身邊,施母態度還算收斂。至少白眼,沒有翻到天上去。


    陸宜嫵注意到,藺母看著自己的眼神相當悲傷。


    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在陸宜嫵的心底蔓延。礙於旁人在場,加上沒有什麽好的借口,陸宜嫵隻得打消計劃。


    她和藺母告別,走到自家公司的場地。檢查一下音響之類的有沒有出問題,畢竟到時候各家的粉絲都會到,她要多為自家的粉絲謀取最大化的利益。


    至少,偶像唱歌的時候,音質要好,聲音也傳得遠。


    雖說陸宜嫵是娛樂公司,不該有同情的心思。但是有些粉絲,這一輩子可能也就隻會見自己喜歡的粉絲一次。這種喜悅的心情,和愛上一個人沒有差別。


    檢查了這邊的設備都沒問題,陸宜嫵原路返回。冷不防看到藺母那邊搭建好的舞台,忽然就歪了。一根鋼筋,斜斜的朝藺母砸了上去。


    “小心!”陸宜嫵距離近,不假思索的衝了過去。


    她快速拉開驚魂未定的藺母,都沒被砸到。不過她太緊張又太用力,不小心把自己的手臂拉抽筋了。


    絲絲的疼。


    “小嫵?”藺母見她五官皺成一團,以為她被砸到了,緊張的叫她的名字,“是不是很痛,傷到哪兒了?”


    陸宜嫵抬起頭,忍住痛勉強笑笑,“抽筋,不礙事。”


    她伸手去揉,揉的齜牙咧嘴。


    藺母不由得落了淚,心疼的不知道怎麽辦,“都怪我,我走路應該再小心一點的。小嫵,以前正東讓你傷心,現在我又讓你傷身。”


    施母在旁邊眉頭緊鎖,一臉審視的盯著陸宜嫵,顯然是很懷疑她是不是裝的。


    陸宜嫵聽到關鍵字,猛地抬起頭,“伯母,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藺母嗔怪,“想問什麽就問什麽!”


    陸宜嫵咬咬唇,深吸了一口氣。


    她才發現自己沒有麵對真相的勇氣。


    告訴自己打起精神,她問的還是有些吞吞吐吐,“東哥他……告訴您,我們為什麽會分手了嗎?”


    “那小子從來都不想和你分手。”藺母這會兒心存愧疚,哪兒會想陸宜嫵到底是什麽意思,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可怪他自己不爭氣,犯了錯被送出國。回來之後,你已經訂婚了……”


    藺母也覺得惋惜。


    娛樂圈水深,藺母從來不信裏麵傳出來的新聞。她相信的,從來都是那個自己親眼看到的陸宜嫵。


    聰明,睿智,又堅韌不拔。每每看到,她都喜歡的不得了。


    “他犯了什麽錯……”陸宜嫵聲音發顫。


    原來他沒有不告而別,沒有拋棄她……可他為什麽,從來都不聯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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