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甘左不是在信上說過嗎?我們救活了盧克西。”薛瓊一點都沒有被別人用劍指著的覺悟。


    西嵐看著薛瓊說道:“難道你們說的救活是…”


    “對吧!”薛瓊把視線轉向西嵐,理所當然地說道:“我想你當時也知道,盧克西當時的情況,確實是神仙來也救不活…所以也隻能,讓她變成死了和活著也沒區別的狀態。”


    薛瓊接著補充道:“放心,她現在也沒有迷失自己的心智,還是盧克西,隻是不能見太陽而已。而光頭和…小韻也不是普通的那種喪屍啊,骷髏啊,偽裝者啊什麽的,他們都還是自己,沒有被誰控製,也不會吃人什麽的,還是比較無害的類型啦。再有,我和米內特也是活人,如果他們都這麽危險,我們怎麽敢天天都在一起活動?”


    “…….”西嵐沉默了一會,然後向著光頭問道:“我能問一下,你變成這樣的理由嗎?”


    光頭此時也已經站起了身,他摸了摸鋥亮的腦袋,才說道:“我原本有絕症,活不過一年了…”


    西嵐點點頭,又沉默了一會,才對諾羽和刹影道:“都放下劍吧,那位小兄弟說的沒錯,不死生物最大的危險,還是來自於他們會無法控製地憎恨生者…既然他們不怕,我們也不需要警惕,至少我就知道有一個家夥,變成了偽裝者也還好好地,像人類一樣活著的。”


    諾羽和刹影聞言都放下了劍,而薛瓊也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隻是他心中在想著的是,尼爾巴斯的事情應該是教廷臉上的一塊大泥巴,遮羞肯定是不遺餘力,可是西嵐卻表現得很清楚一樣,看來這家夥雖然隻是每天在家裏喝酒,偶爾才會和幾個朋友一起出去打打架,拯救一下世界,然後又回家喝酒...但消息還真是不一般的靈通啊。


    場間的情景緩和了下來,西嵐和光頭一起走回了客廳裏坐了下來,然後卻是接著向光頭問道:“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麽你在剛剛和我對練的那幾十招裏,起碼使出了十種以上的刀法…甚至有幾次我都差點適應不過來。”


    聽到這個問題,光頭自然不可能直說他買了什麽“冷兵器精通(近戰)”,但他短時間內又想不出什麽解釋,於是隻好求助性地看向了薛瓊。


    與光頭這種相對不會說謊的人比起來,薛瓊可謂是信口雌黃的大師了。他想也不想就說道:“其實我一開始就想告訴你了…”


    然後薛瓊就把在魔法行會裏用的那一套說辭又用了一遍,同時拿出了莎蘭親筆寫的信…那信上甚至還有她特有的魔法印記。接著,薛瓊又扯了一些“我們那有一種秘法,可以直接把這些招式輸入腦子,但是隻有合適的人可以接受”之類的…


    “嘖,又是拯救世界啊...”西嵐咂巴了一下嘴,半信半疑地又點了點頭。事實上,薛瓊現在用的這一套,要是出城去騙個農民什麽的,人家很可能一口唾沫就吐過來,再罵一聲神經病。但是對於這個世界裏的一些高端人士,比如莎蘭、西嵐這樣的,自己就參與過幾次類似拯救世界這種大事件的家夥們,反而會更加可信。


    西嵐撓撓他那雞窩一樣的頭發,想了一會才說道:“我很抱歉,拯救你們的世界,我可能幫不上什麽忙…你們著急嗎?”


    最後一個問題雖然聽著很不著調,完全是按照西嵐他自己看起來什麽都不當一回事的性格來說的,但這其實是質問薛瓊一個問題。


    既然你們的世界都要毀滅了,那你還在我這裏喝茶聊天真的沒有問題嗎?而且聽你們說的事情,好像已經在這個世界待了一兩個月了…真照你說對手是使徒級的家夥,還是以洗地能力極其強悍著稱的宿命者卡恩,等你們回去,你們的世界豈不是早就玩完了?


    雖然照你所說,你們是先去尋求了魔法行會的幫助之後,馬不停蹄地就來到了虛祖,但如果是拯救世界的計劃的話,這個時間和行程就…


    最後,你們閑著沒事,帶著一個熊孩子一樣的暗精靈往悲鳴洞穴去幹什麽?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也和你說的計劃沒有太大聯係。


    薛瓊卻是露出了像真的一樣的苦笑表情,繼續扯道:“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我們該不該著急…在我們的世界,跨位麵傳送的儀式還很不完整,我估計國王陛下送我們過來的時候,也沒抱多大的希望…而關於位麵之間時間流速的問題,也有幾個不同的理論…一個說法是我們回去的時候,位麵坐標實際上是把時間也包含在裏麵的,所以我們回去的時候,那裏也才過了一瞬間,不過還有一個說法是…”


    “行了行了!你不用說了!!”聽到薛瓊似乎要拉出一大堆長篇大論,西嵐連忙擺手,“怎麽沒想到,你也是跟那些書呆子魔法師們一樣的家夥,我頭都聽大了!”


    事實上,在場的人除了薛瓊三人之外,也全都是一副有聽沒有懂的樣子,雖然光頭和小韻隻是配合著薛瓊,作出了以前聽過類似事情的模樣。


    薛瓊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其實是重新梳理了一下之前的謊話,看看有沒有太大的漏洞,這才繼續說道:“事情就是這樣了,我們自己對時間上的事情也是一抹黑,而如果我們想要驗證也不可能,就算我們在這裏湊夠施法材料,急急忙忙地回去了,也沒有辦法重新傳送回來,因為國家也拿不出錢再傳送我們一次了…”


    “而且,如果我們沒有獲得足夠知識和力量回去,那麽…我們就是沒用的,白瞎了人力物力,估計國王陛下會直接把我們吊死…”


    “至於米內特的事情…”薛瓊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已經聽到暈乎,於是拉著小韻跑到院子裏去,用木棍子玩起了互相刺殺遊戲的米內特,“很抱歉,這件事情不能說,也不能告訴任何人,就連對她我們都不能說。不過有一點請放心,米內特現在已經是我們的夥伴,我們是絕對不可能會傷害她的…”


    薛瓊說地煞有介事,好像真的是什麽說出來就會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甚至他在最後還“無意中”地露出了一絲微笑,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這在別人的眼中,無疑是看著時夥伴時欣慰和安心的微笑。西嵐師徒看著他的樣子,也點了點頭,不再問這些事情了…他們已經相信了薛瓊的話。


    西嵐又沉默了一會,才像是做了什麽決定似的,才以一個胸懷正義,卻基本已經退隱江湖的劍者身份,向光頭說道:“你的劍招是有了,但是劍招裏…完全沒有‘意’。我不知道你們那邊的武者是怎麽想的,但是在我看來,這是很不好的情況啊…對你未來的發展很不好。”


    聽到這話,光頭卻是愣了幾秒,才苦笑說道:“實不相瞞,我在那裏也就是個不成器的,連自己都救不活的小醫生,法師們給了我這些劍招,也隻是想用我這個容器把它們帶過來,作為和這個世界的強者們交易的…籌碼而已。直到兩個多月前,頭兒想辦法把我的身體弄成了現在這幅模樣,我才真正拿起了劍。”


    薛瓊這時也“難以啟齒”地加上了一句:“因為攜帶空間裝備,會嚴重降低跨位麵傳送的穩定性,所以我也隻貼身帶了一本魔法書而已,而武技方麵的知識,就隻能…”


    說完,薛瓊還滿懷歉意地拍了一下光頭的肩膀,接著說道:“魔法師們原本的計劃,是不管光頭有沒有死於絕症,隻要腦子還活著就行,我身上的魔法書裏,有一個讀取死者記憶的法陣…幸好,那裏麵還有一些別的東西,所以我才想辦法把他弄成了這樣,他才能跟我們一起活下去。”


    光頭愣住的那幾秒,卻是薛瓊使用了團隊通訊功能,教給了他一套說辭…光頭隻是照著薛瓊說的話,薛瓊說一句他就跟著念一句而已。


    聽到這些說法,西嵐師徒三人都露出了同情,並且還有些憤怒的表情。他們都是劍客,心中對於劍招、劍道什麽都是看得很重的,所以在聽到“交易籌碼”這四個字的時候,和魔法行會那些隻想研究魔法理論,什麽都必須想得有條有理,將薛瓊拿出的那些魔法陣理所當然地作為交易的魔法師們不同,他們真的是覺得這種說法格外刺耳。


    但同時,他們也對光頭口中說的那種命運,真的非常同情…最後,由於薛瓊的口吻最開始是充滿了個人英雄主義,好像真的覺得拯救世界什麽的很偉大一樣,但後來卻變成了好像是被迫的…這讓他扯出來的話更加可信了。


    “哼…”西嵐冷笑了一聲,嘲弄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們那裏具體是怎樣,但你們那裏的那些法師,也確實是有些不把人當人啊,雖然我們這裏的法師們,也好不到哪裏去…特別是帝國的那些家夥。”


    “或者他們真覺得,這些破爛招式很值錢了?!”西嵐隻覺得胸中有一口悶氣發泄不出來,抄起麵前的酒瓶就灌了一大口,打了個酒嗝才接著說道:“太看不起天下英雄了吧?!這種感覺,讓老子很不爽啊!!”


    諾羽卻是久在官場裏打混久了的人,比起快意恩仇了一輩子的西嵐,她還是更能理解薛瓊和光頭口中的“國王陛下”和魔法師們也同樣是多麽的無奈。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然後接下了西嵐剛剛喝空的酒瓶子,輕聲細語地勸解了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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