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蒂克絲布設的治療法陣啟動,就算是吊住了禦阪美琴的命,但同時白井黑子也感覺到自己手臂上剛剛被包紮好,原本依然處在劇烈疼痛中的燙傷部位突然癢了起來。


    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傷口在急速愈合的表現,但白井黑子第一時間做出的反應,卻是立即發動能力,瞬間移動到了房間的門口…


    “別浪費在我身上了。”白井黑子擺了擺手,“就算是我這種門外漢也清楚,這種治療效果肯定是有限的吧?”


    確實,在白井黑子離開房間,屋裏受了傷的人從兩個減少到一個之後,用來布置陣法的那些東西,腐朽速度也明顯慢下來了一些。


    付帥挑了挑眉毛,但現在的情況也不容許他多說什麽,他在好歹也有著某名牌醫科大學高材生的表麵身份,清楚現在時間是有多麽寶貴,“茵蒂克絲,先把陣法的主持者換成我。”


    “可是延吉你的魔力量…”


    付帥假裝在褲兜裏摸索了一下,掏出一塊水藍色的透亮寶石在手裏掂了掂,“我有這個。”


    “誒?!”茵蒂克絲驚奇地看了一眼那塊寶石,“這是什麽?好驚人的魔力量,而且屬性也剛好…”


    在布設地下密室中的治療魔法陣時,付帥就已經遇到過魔力供應不足的問題,即使他用上了薛瓊不知何時扔在團隊儲物空間裏的,那部長得很像山寨機充電器的魔能轉換器,別墅中的電壓和魔能轉換器的功率也都完全跟不上陣法的消耗。


    幸好他還有那本心協的法陣書,這本書裏的治療魔法陣雖然隻有一個用不上的,但還是記載了很多“高通用性、高性價比”的魔法材料。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付帥花點數去傳送了幾塊寶石、魔晶什麽的過來,居然還真的找到了一種適合茵蒂克絲提供的這個魔法陣的能量源。


    而在接下來的時間裏,為了那個在旁人看來極端難以理解的複活計劃,付帥幾乎花光了自己的全部家當,隻留下一千多點數來保底,而現在他拿出的這塊寶石,已經是最後的兩塊之一了。


    付帥在茵蒂克絲的指導下,把那塊和自己都連接到了現在這個治療法陣的輸入點上,同時精神高度集中,隻為了不漏掉茵蒂克絲接下來說出的任何一個字。


    茵蒂克絲的視線緊盯著禦阪美琴肩部的黑影,用極快的語速說道:“這個術式很奇怪,我短時間內很難解析,但大致屬性和作用邏輯我能理解,而我們現在麵臨的最大問題是…”


    “這種效果雖然看起來像是詛咒,但其實不是詛咒,而是一種祝福效果,隻不過施術者特意放大了‘副作用’的那一部分…除此之外,還有一股被粗暴地灌注進她體內的魔力,正在不受控製地四處亂竄。”


    “因為這不是詛咒而是祝福,所以普通的驅除詛咒的魔法不會起到任何效果,但已知所有驅除有益狀態的魔法,通常也會伴隨著更多的傷害…道理我想大家都能理解,因為‘驅散有意’本來就是一種進攻性魔法。”


    付帥從房間的角落站起身,他在完成接手治療法陣的同時,也接上了茵蒂克絲的話頭,“所以你的意思是,禦阪同學現在的狀況,再受到更多傷害的話…”


    “會死。”茵蒂克絲在有關魔法的事上都是絕對不可能含糊的,直接就給出了定論,“而且她還是超能力者,那個施術者打進她體內的魔力剛好達到了臨界值,如果現在我們再給她加持更多的增益魔法,試圖讓她自行抵抗的話…她的身體絕對會自行崩潰。”


    “截肢呢?從肩部直接切斷,讓受到影響的部位…”


    慣性思維讓付帥又套上了當初救茵蒂克絲時的套路,不過這次茵蒂克絲在付帥還沒說完時就打斷了他,“別忘了,那個施術者還注入了一團混亂的魔力…任何大規模的肢體缺損,都會讓這團魔力徹底失去控製,最壞的結果…”


    茵蒂克絲比出了一個爆炸的手勢,“還有,她體內現在的魔力是完完全全的,純粹的,絕對的黑暗屬性,任何光明屬性的魔力接觸到的話,也會發生劇烈的反應…這個治愈法陣,也是我盡量地把屬性調成中性,才沒有造成更危險的事。”


    茵蒂克絲最後這句話的意思也很明顯,就是說付帥的聖光係魔法,落到現在的禦阪美琴身上,絕對會造成類似一滴水掉進油鍋裏一樣的效果。


    “所以,你們的結果是?”這個陰森的聲音,是從付帥的手機裏傳出來的,“先把鍋甩掉,然後期待我因此饒你們一命嗎?”


    付帥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臉上,雖然很疼,但也在他的腦子裏拍出了一些別的東西。


    沒空去管初春的繼續威脅,付帥直接問道:“茵蒂克絲,讓混亂的魔力變得有序,最好的辦法是什麽?”


    “呃…”茵蒂克絲愣了一兩秒,“用同源的,有序的魔力去引導…”


    這句話一說出口,房間裏所有保持著意識的人,都同時喊出了一句話。


    “黑蓮!!!”


    “白井同學,你…”


    付帥剛剛勉為其難地開口,想要提出一個他認為還是不太合適的要求:讓白井黑子在傷沒有痊愈的情況下繼續連續發動能力,去把初春飾利帶過來,就發現白井黑子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付帥歎了一口氣,“姬神,幫我個忙,去把地下室裏的工具箱拿上來吧…”


    在劇情人物,尤其是劇情主角麵前肆無忌憚地使用儲物空間實在太過危險,而付帥現在既沒有那種可以把這些危險當做無所謂的強大實力,也沒有事後圓過去的胡扯能力,所以隻能繞個圈這樣做。幸好他的手術箱此時是真的放在地下室裏,而且本著萬無一失的原則,他也在關上密室的門後,在地下室的外間布置過“我真的是在這裏做魔法實驗”的一副景象。


    不到一分鍾,白井黑子和姬神秋沙就幾乎同時出現在了房間門口。


    單手用力抓著初春肩頭的白井黑子,此時臉色已經更白了很多,手臂上的繃帶下重新滲出了血跡,出現在這裏時更是做了一個明顯的吞咽動作,雖然她自以為掩飾的很好,但從她嘴角的血絲,付帥能夠輕易地看出她是把吐出的血給強行咽回了胃裏。


    而拎著手術箱,氣喘籲籲跑上樓的姬神秋沙,看到白井黑子的樣子後,二話不說就一腳踢到了她的背上,把她踹進了房間門,也就是治愈法陣的範圍。


    付帥接過手術箱,吩咐姬神秋沙阻止依然不情不願的白井黑子離開這間房,同時以最快的速度裝備上手套口罩白大褂,用手指上燃起的聖光給手術刀完成消毒。


    不過在這之前,付帥也把幾件沒拆封的無菌裝備,扔給了懷裏緊緊抱著那個精致紙盒的初春。


    因為誰都知道,初春現在確實是處於一個很詭異的狀態,雖然她現在的主觀意誌是站在薛瓊的對立麵,但她還是絕對不可能再把那朵黑蓮交到別人的手上…舉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就像是明知道會讓自己傾家蕩產,也控製不住去酒吧找人買粉的癮君子一樣。


    在茵蒂克絲的指示下,付帥在禦阪美琴的左腕動脈上,縱向切開了一個兩厘米左右的口子。


    明明是動脈,但傷口中流出的血卻是暗紅色,壓力也不是很大。


    並且這裏還出現了又一個問題,那就是手中握著黑色花骨朵的初春飾利,臉上的肌肉又突然扭曲了起來,好像在極力抗拒著什麽…


    旁邊茵蒂克絲哦了一聲,“這個我就懂了…”


    於是她開始用很高的音調,吟唱起了一節又一節短促而富有節奏感的咒文。


    初春飾利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清明了一些,表情也恢複正常,下一秒她就把黑蓮放在了禦阪美琴的傷口邊上,然後一絲絲肉眼可見的魔力就從傷口中瘋狂地湧了出來,雖然第一時間還試圖在空氣中繼續亂竄,或者回到禦阪美琴的身體裏,但馬上就老老實實地被吸進了黑蓮之中…


    與此同時,在二十一學區的某座別墅裏。


    薛瓊突然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然後深吸一口氣,又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怎麽了?”坐在他對麵的毒島冴子,把視線從書本上移開,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


    薛瓊撇了撇嘴,“沒什麽,隻不過突然想再開一個小玩笑,卻被某人的強製詠唱給打斷了而已。”


    “我說你啊…”毒島冴子站起身,從陽台上向著房間裏走去。


    “嗯?你去拿什麽?”


    毒島冴子在書架上翻找了一會兒,然後左手拿著一本大部頭,右手拿著一個薄薄的本子走了回來。


    “你的基礎知識太差了,至少咒文加密這種事,連我都懂兩種…”


    “這本。”毒島冴子把大部頭輕輕地放到薛瓊麵前,“這是這個世界的入門級教材。還有這個,是我一直帶在身上的筆記,魔法理論方麵的,你要先看哪個?”


    薛瓊苦笑一聲,“那肯定是一起看啊…不過話說回來,你不是以劍術入道的嗎?怎麽會準備這些東西?”


    毒島冴子聳聳肩,在茶盤上拿起一個新的茶杯,給薛瓊倒上,“常識總還是要懂一些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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