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帥在選擇脫出劇情世界的時候,信標居然連一個結算提示都沒有,而且直接跳過了中轉站,就這樣把他丟回了現實世界…研究者的駐地裏。


    這讓付帥想起了“空間”正在維護這件事,而見到他再次突然出現,候公子第一個就湊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問道:“呃…付帥,頭兒沒事吧?”


    說實話,付帥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於是他隻好開始把上個劇情世界中發生的所有事情,按照時間順序挨個講上一遍。


    說著說著,付帥突然想起了什麽,“導演,你給頭兒的錦囊上究竟寫著什麽啊?”


    “沒寫什麽啊?隻是塗黑了其中一麵而已。”導演撣了撣煙灰,“至於他怎麽想,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大家對導演的故弄玄虛習以為常,於是也沒做過多的追問,而當付帥講到毒島冴子和卡讚瘟疫出現在學園都市,並且薛瓊還因為毒島冴子的出現重新振作起來這件事時…研究者成員們的反應就比較奇妙了。


    黑客和候公子看起來很興奮,相視一笑,鼻子都喘起了粗氣。但沒過兩秒,他倆就莫名其妙地和年齡比較大,一直沉默著的包大人和黃恢弘一起歎了一口氣。


    會計不知為何捏住了小李腰間的軟肉,讓他不光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根本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導演哦了一聲,剛剛自言自語了一句“原來是這樣…”,鼻子裏就突然流下了一股紅蛇,坐在沙發上的身體也有些搖搖欲墜,這讓坐在旁邊的趙麟連忙伸手去扶住了他,並且驚慌地喊起了護士。


    護士原本不知想起了什麽,偏過頭去抹了一把眼淚,但當她聽到趙麟的呼聲時,還是立馬擦幹眼淚,跑到樓上去拿急救箱…因為此時付帥也已經往導演上扔了好幾個治療法術,但還是和上次一樣,那些平時在付帥手裏馴服的像綿羊一樣的聖光,居然再次打著旋兒偏移到了別的方向。


    這時,一直安安穩穩窩在自己單人沙發裏的查瑤,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並且手中的杯子也摔到了地上,原本眾人還以為這隻是她的正常表現,注意力還完全集中在導演的身上,但是查瑤笑著笑著居然就不停了,而且沒一會就蜷著身體倒在了地上…


    “臥槽!!查姐發病了!!”候公子是第一個發現這個情況的人,但當他試圖把查瑤從地上拉起來時,卻發現自己的滿手都是血,是摔碎的杯子割破了她的臉。


    付帥揮手治好了查瑤臉上的傷口,但還是衝了上去,把查瑤抬起來按在沙發上,又壓上去強行掰直她的身體,同時喊道:“她笑得窒息了!!趙麟候公子,你們有麻醉劑嗎?!我的用完了!!還有,幫我從下麵把呼吸機打開,然後再來兩個人,幫我把她抱起來!!”


    查瑤本來就是在薛瓊的幫助下,從精神病院裏“越獄”出來的,她也確實真的有輕微的精神症狀存在,加入研究者後,又因為抗精神病藥會使她的思維遲緩,無法進行工作和研究,所以她的病情,隻是由心理谘詢和周期性的催眠治療來維持…而曾經負責這個的,是小韻。


    而小韻更是因為這層關係的存在,成為了查瑤最好的閨蜜…雖然查瑤在這段時間都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問題,但她隻是因為要負責安慰剛剛失去了光頭,此時比她更加痛苦,而且作為研究者成員中最“正常”的一個,可以把自己心中的感情表達出來的護士罷了。


    而查瑤卻隻能把這壓抑下去。


    其實在種種原因之下,小韻死後,她的發病除了時間問題之外,真的已經幾乎成了必然的事…


    事後研究者成員們醒悟到這一點時,除了讓他們難免自責之外,還是有些慶幸:好在查瑤是在自己的眼前發病,而不是在別的地方真的把自己笑死…或者以別的症狀,在她那個到處都塞滿了各種爆炸物的實驗室裏發作。


    “我回實驗室拿!!”趙麟把導演交給護士,就跟包大人一溜煙地鑽進了地下室。


    “要大劑量!!”付帥繼續喊道,“要那種能一下子停掉全身痙攣的!!”


    幾個小時後,雖然兩人的情況都穩定了下來,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大家再也沒有什麽心情去討論“空間”中發生的事了,隻是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或者實驗室,心不在焉地做著什麽。


    漸漸地夜幕降臨,這次黑客難得沒有把自己鎖回房間,也沒有去地下室,而是站在駐地二樓的陽台,趴在欄杆上,沒有開燈,仰望著郊外的星空,不知在想些什麽…。


    一陣節奏淩亂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黑客聞聲扭過他那寬的過分的身軀,見到來人後,臉上的肥肉抽抽兩下,然後擠在了一起。


    “我說導演,你真的沒問題嗎?還是回去躺著吧?”


    導演把身體倚在牆上,揮了揮右手上的東西,用虛弱但透著那股一如既往的神棍氣質的語氣,淡淡地說道:“黃恢弘臨時幫我做的,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黑客看著那隻撐在導演腋窩下的拐,喉嚨裏像是梗著什麽一樣,說不出話來,良久才回道:“說明你要拖著這樣的身體出來亂跑,就算是大家也攔不了你,還隻能老老實實地順著你…”


    和上次一樣,導演的病真的奇怪到了詭異的程度。不光是付帥的治療法術全部無效,常規的醫療手段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而更詭異的是,無論動用駐地中的任何器械去檢查,化驗,拍片,付帥和護士都根本無法在他的全身上下找到任何的,實質性的損傷!


    到後來,他們發現自己唯一能做的,好像就隻有把導演放在床上,然後給他掛上一瓶葡萄糖,接上光頭以前用的那台呼吸機,聽天由命了…


    不過,在候公子想把自己的新藥紮到導演身上,期待其中的興奮作用能起點效果時,導演居然自己睜開了眼睛,而他在重新昏迷過去之前,說的唯一一句話就是…


    “把我的右腿切掉,截得越高越好。”


    導演自從加入研究者以來,他說的話,做的建議,還真是從來沒有出過錯,這已經讓所有人都絕對信任,甚至有些依賴他了,但這次…


    付帥撓了撓自己的臉,“那就先按他說的切了吧,反正現在傷口很好治,而且再不行我也能接回去…”


    奇跡一般的,在付帥揮手切掉了導演的整條右腿之後,這家夥居然沒過多久就再次醒了過來,而且一醒就要下床,而且拒絕了付帥使用“斷肢重生”,讓他重新長條腿出來的要求。


    陽台上,黑客也放棄了繼續勸說導演,因為他知道那確實毫無意義…


    導演走到黑客的身旁,和他一起看起了星星,很久都沒有說什麽話。


    “我說…”黑客開口了,“頭兒他…是不是不管我們了?”


    “他不會,或者說,不可能。”導演的口吻很確定,就像是在陳述一個必然的事實。


    “為什麽?”黑客有些疑惑,但聲音漸漸高昂,“就算他這次進去的地點不是這兒,是在特麽的非洲!!就算那鳥不拉屎的地方連信號都沒有!!但是這都已經一整天過去了,怎麽還沒個信兒?!“


    導演點上一根煙,也給平時不怎麽抽煙的黑客發了一根,這才說道:“我不會說什麽‘也許他有別的麻煩’,‘也許他在路上趕得太急,忘了聯係’之類,這種騙自己的話…我說的是事實。頭兒絕對會回來,而且不會太慢。”


    “等一下。”黑客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你不是…永遠都隻做建議,從來不做肯定的預知的嗎?啊,雖然你從沒有承認過,但我們都猜你能預知未來什麽的。”


    導演冷哼一聲,用手中的拐敲了敲地麵,“你以為我是白白變成瘸子的嗎?”


    留下這句意義不明的話之後,導演就拄著那條黃恢弘臨時趕工,奇形怪狀的拐,一瘸一瘸地走回自己房間去了,隻留下黑客一個人怔怔地站在陽台上。


    結果,第二天中午,薛瓊就真的回來了…帶著毒島冴子。


    “頭兒你真…哦!毒島學姐!!”


    從昨天晚上導演說出那樣的話之後,黑客就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搬到一樓,不信邪地守住了大門口…或者說是堵住了門,此時導演的預言成真,而且終於見到了活的二次元人物,這讓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那什麽…我的意思是…”


    “歡迎回家。”一個毫無起伏的聲音,說出了黑客到底沒憋出來的話。


    黑客驚愕地回頭,這才發現會計那張冷肉冰霜的臉龐,現在居然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臥槽?!會計你什麽時候過來的?!嚇到我了你知道嗎?”


    毒島冴子微笑著伸出手,“泥嚎,窩史堵道亞子,請踱紫教。”


    說起來,毒島冴子的中文,也隻會薛瓊在路上臨時教給她的那幾句,而且說得也不怎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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