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就算是借用惡魔力量的術士,無論是在艾澤拉斯還是這個德拉諾,他們中都有不少選擇了好好改造,重新做人的。而從術士的總體基數來看,這也是更接近一個普通的力量體係,學了之後變好變壞隻看個人,相比之下,暗影議會那群家夥反而還更像是走火入魔,把自己玩進去了的小部分。


    薛瓊展示出來的力量,從直觀感覺上確實比較“邪惡”,但他矢口不提術士的事,而是隻用了一段模棱兩可的,胡扯出來的心路曆程,這比任何解釋的話語都要更有說服力。


    而且,格羅姆等人見過的術士,估計都比薛瓊見過的獸人還多,也看得出那朵黑蓮雖然陰寒詭秘尤有甚之,但確實和那些術士、惡魔們所使用的能量完全不同。


    格羅姆稍稍沉默了一會,雖然表麵上的態度沒有什麽變化,但心裏其實已經徹底相信了薛瓊所說的那些來曆…


    在夜幕將要降臨,夕陽染紅了半邊天之後,禦夫座號的船體上又被從內而外打開了一個大洞,數千獸人魚貫而出,而且幾乎個個都是身心俱疲。


    鋼鐵部落馳援而來的原本目的,黑索,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他那灰頭土臉的樣子估計要遭到所有地精的嘲笑了——機甲不知所蹤,他帶進飛船的部隊隻剩下兩百人,而且自從和救援部隊接觸上之後,就一直發著抖躲在格羅姆的身後,甚至毫無節操地提出了要坐在他肩膀上的要求…雖然被格羅姆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至於格羅姆帶進飛船的五六千名戰士,現在也隻剩下了四千出頭。


    為了救七百多人,搭進去一千多人,而且最終隻救出了兩百多人,這劃算嗎?無論從數字,還是從獸人那種麵對敵人不懼生死,也恥於被施舍搭救的文化背景來說,都是很不劃算的…但那是在不把黑索計算進去的前提下。


    雖然格羅姆已經定下了製衡黑索公司的想法,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需要黑索。這麽多年的經曆,以及對地精尿性的理解,使他可以輕易預見到黑索突然死亡,會對整個鋼鐵部落的工業基礎造成什麽樣的打擊——黑索公司其餘的地精們肯定會急急忙忙地分掉這塊大蛋糕,還為了搶到更大的一部分而大打出手,然後是沒完沒了的企業分割,資產重組,惡性競爭,暗箱操作…把整個後方搞成一團亂,然後引起大規模的失業潮。


    格羅姆的製衡想法,隻是給黑索公司找來一個良性競爭的對象,順便削弱這些地精對鋼鐵部落的影響力而已,但這斷斷不能以鋼鐵部落的穩定為代價。


    走出飛船,就早已有數名斥候騎兵等候在了外麵,他們將大部隊帶到了飛船外數裏之外的草原上,那裏已經搭建起了一個規模不小的難民營。


    這是卡克瑞茨和沃倫博士的傑作,他們和那位曾經帶著一行人前往洛克拉斯,德高望重的老薩滿一起,設法說服了留守在飛船外的部隊,將禦夫座號中的生還者們暫時安置在了這裏。後續由洛克拉斯趕來的後勤部隊為他們提供了最低限度的食物、飲水和帳篷,並且修建了簡易的木質圍牆…雖然這些人類的人身自由依然受到了很嚴格的限製,但那對他們已經是不重要的事情。


    無論換成誰,在一天內見識了兩個外星物種,又先被第一個屠殺了一輪之後,現在的情況都已經算得上是從地獄升上天堂了。


    而在格羅姆決定讓大部隊在這裏駐紮一晚後,這個營地又不可避免地擴大了幾圈…


    德拉諾有兩個衛星,那就是兩個月亮,而在兩倍的月光下,薛瓊小心翼翼地,從麵前篝火上烘烤著的,滋著油的半條裂蹄羊上割下一片肉來,放到了手上端著的鐵盤子裏,遞給旁邊的毒島冴子,然後才向周圍問道:“交流一下情況吧。”


    這堆篝火旁,除了薛瓊和毒島冴子、付帥之外,還有大少和異形四的幾位主角和重要劇情人物,不過隻有瑞普莉、科爾、沃倫博士和跛子機械師利茲,至於強納和克裏斯蒂這兩個不需要拿什麽主意的漢子,在跟獸人戰士們進入飛船,又來了一個下午的驚心動魄之後,即使語言不通也形成了深厚的感情和認同感,現在早就在別的火堆旁勾肩搭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了…特別是強納,這家夥隨身攜帶的烈酒雖然不多,但加上他以他那敏銳的酒鬼嗅覺,先前從飛船上神不知鬼不覺搜刮出來的好貨,才到現在就已經灌醉了十幾個獸人。


    “黑索公司的人也來了。”沃倫博士冷笑一聲,“這些家夥,居然敢直接跳過他們的老板來談判,他們的工程隊明天就會來,拆解禦夫座號…他們似乎想把這艘現代文明的結晶,這座灌注了我半生心血的太空城市,裏裏外外完全拆成普通的廢鐵,用來給那些野蠻人打造盔甲。”


    薛瓊一邊去割他自己的那一塊晚飯,一邊說道:“他們敢來就來唄,那裏麵至少還有三萬以上的異形。不過我們確實要早作打算,異形遲早會因為需要食物而離開那艘船…”


    “你的看法呢?”沃倫問道。


    “那是你的船。就算原本不全是你的,但畢竟現在,其他的股東已經早死光了,所以就是你的船。”薛瓊居然在這種時候把程序意識放在心上,“禦夫座號的未來,還是要你來拿主意。”


    沃倫沉默了。但當他剛想說些什麽,利茲就在他之前接下了薛瓊的話,用一種十分執拗的,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管的語氣說道:“他的船我們不管,不過我們已經一致決定,貝蒂號就是我們的貝蒂號,誰也別想搶走。”


    身殘誌堅,而且星際海盜有星際海盜的暴脾氣,誰都知道這是勸不過去的。所以薛瓊馬上看似有些不合時宜地讚了一聲有骨氣,並且一口答應絕對會保證貝蒂號的完整。


    之所以他願意這麽沒譜地拍胸脯,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異形四世界觀的基礎,除了這些主角們和異形之外,“飛船”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關鍵詞啊。


    “嘖,沒意思…”


    劇情人物們還好,但作為這裏經曆劇情世界最多的輪回者,大少哪能看不出薛瓊的打算?但她的心思完全不在這裏,稍稍抱怨一聲,就離席往營地最中間,最大的那堆篝火的方向走了。


    薛瓊皺了皺眉頭,在團隊通訊中強調了一遍:“一切行動聽指揮。”


    現在的他,早就想到當時在阿拉德,以魔法行會和卡勒特手上的技術,哪裏能直接控製天帷巨獸?而且自己那時隻是世界觀崩壞的第三順位主導者…大少絕對向卡勒特提供了自己那些控製生物的手段,以此摻和進了那件事裏,而現在她往吼家父子那邊走,用屁股想也肯定是打了同一個主意。


    “好啦好啦!”大少擺了擺手,在知道明劍也在這顆星球上,並且雙方不死不休的前提下,她也不是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薛瓊一阻止,她就基本放下了這個念頭,“我去找人喝酒還不行嗎?”


    薛瓊無奈地搖了搖頭,而這時付帥湊過來對他說道:“頭兒,之前和黑索聊天,他們說這塊草原的東邊…塔拉多那裏,那些德萊尼都是一群把聖光當成命根子的家夥,我覺得…有搞頭。”


    “嗯…”薛瓊沉吟了一聲,看到身邊的毒島冴子也是欲言又止,於是配合地先問道:“冴子,你的想法呢?”


    毒島冴子用一種沒所謂的口氣說道:“其實就是跟你說一聲,先前在飛船裏,因為你要我們保存實力,所以受過一點傷…而且當時我正背著一個受傷的女獸人逃命,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好像血液傳播已經完成了。”


    獸人中沒有什麽重男輕女的傳統,所謂生男生女一樣好,女兒也是好戰士,其實在鋼鐵部落的軍隊中,男女比例雖然沒有一比一那麽不現實,但女獸人也不會少…其實按照毒島冴子心裏,那些被從小的傳統教育深深銘刻進去的古板玩意,不止有武士道裏的那些東西,還有大和撫子的貞操觀,如果那時受傷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男獸人,她絕不會願意用“背”這種需要長時間身體接觸的方式來救對方的命。


    另外,當時的情況其實也沒有她嘴上這麽輕描淡寫,而是在毒島冴子都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兩人被偷襲的異形用尾巴穿了一個糖葫蘆…還好付帥也在那裏,當時他就不顧暴露實力把體內的聖光拿來可勁灌,這才救下了毒島冴子和那個女獸人的命。


    順帶一提,經過了學園都市裏的那些事情之後,付帥的演技也有了很大的提升,在那時治好兩人之後就馬上裝出了一副虛脫的樣子,而且此時也很尊重毒島冴子的意願,懂事地沒有跟薛瓊說當時的真實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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