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瓊已經回到了宿舍,應付完毒島冴子,關掉監控畫麵,隨手打開電視機,就看到所有的頻道都在播放著同一條新聞。


    時隔兩天,克洛維斯皇子殿下“在與恐-怖分子的戰鬥中英勇殉職”的事情,終於被布裏塔尼亞官方捅了出來,順帶還把被抓去作為替罪羊的名譽布裏塔尼亞人,樞木朱雀給拉出來亮了個相。


    在那個身穿著束縛衣,脖子上戴著電擊項圈,臉上滿是明顯傷痕的年輕人出現在電視畫麵上時,即使因為得到了雞鴨死後,魯路修和薛瓊之間的精神聯係已經被徹底切斷,在東邊的太平洋方向,薛瓊也突然感覺到了整個蟲群的憤怒…


    曇花一現的反應,使整個蟲群都在短時間內重新暴露在了薛瓊的意識中,而讓薛瓊也有些吃驚的是,這才兩天的時間,魯路修手下的蟲群居然就已經擴散到了十分不得了的數量,從東日本海到夏威夷,從白令海峽到大堡礁區域,甚至還有一隻觸角伸到了北極冰蓋的下麵…至於其數量則,則是更為誇張。


    至少如果讓薛瓊自己來運營一座蟲巢的話,他是絕沒有自信做到這麽好的,魯路修在運營和指揮一個組織時異於常人的能力,在這裏就已經可見一斑。


    而且,這還是在整個蟲群從頭到尾隱藏在海底,從來沒有在人類,尤其是布裏塔尼亞人的視線中出現過的情況下。


    這其中的難點薛瓊當然知道,首先要進化出能夠在至少數百米的水壓下自由活動的基因,即使是擁有基因掌控者這一通用強化的薛瓊,也需要耗費不少的時間和精力,更別提隻獲得了他的劣化版能力的魯魯修了。


    其次,即使經過了薛瓊臨時的測試和改良,他和他的子係蟲群發展時需要的資源,已經不局限於星際爭霸世界出產的晶體礦和高能瓦斯,但即使如此,在深海之下,除了有機物(食物)之外可以說是任何資源都沒有…就算薛瓊已經確認過,這世界裏出產的櫻石礦甚至比高能瓦斯還更好用,但由於絕大多數的出產都在富士山底下,所以暫時決定韜光養晦的魯路修,也隻能望而興歎了。


    薛瓊估計,他最多就是用海底辛苦找到的幾座貧礦應付一下,不光是高級兵種少得可憐,那些基地中的進化樹,他也是隻能看著而已,能孵化的兵種絕大多數都隻是工蜂和跳蟲(小狗),而就是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他居然還能把蟲群以這麽快的速度鋪開,真的是十分的難能可貴。


    “嗯,暫時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事兒了吧…這兩天。”


    薛瓊想了想,最近的一件事,也就是幾天後的“樞木朱雀救出作戰”這段劇情,而在那之前,好像真的是可以稍微度假一兩天了?要不晚上和冴子一起出去轉轉?


    “嗯…這種私人的事情,還是不要在團隊通訊裏說了,要不就傳統一點,打個電話吧?”


    “嘖嘖嘖,要不幹脆就用普通的表白口吻?”


    惡趣味浮上心頭,而且反正宿舍裏沒有別的人也沒有監控,薛瓊撥通了毒島冴子那個也一樣沒注冊幾天的電話號碼。


    “不好意思,晚上有別的安排。我已經和斯坦菲爾德同學說好,待會去她家…”


    “嗯。嗯。我會注意的。”


    “好。再說吧。”


    出乎薛瓊的意料,毒島冴子居然拒絕了他的邀請,而且在話裏暗示了,她是想在紅月卡蓮和遊擊隊這條線上做點文章,甚至同樣在場,並且在這方麵最為權威的導演也沒有發聲,似乎默認了她這種突然覺醒的民族主義沒有什麽所謂…她想玩,讓她去玩個開心就好。


    既然如此,薛瓊也沒法去幹涉什麽,隻能稍微叮囑兩句而已。


    雖然研究者的成員裏,絕大多數都是徹頭徹尾的瘋子,無掙釜主義者,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愛國心”這種感情。


    反過來舉個不太恰當的比喻,這就跟懂得精神病機理的大夫,自己並不一定是精神病一個道理…順帶一提,在他們眼裏,毒島冴子試圖替這個劇情世界裏的日本複國,出一份力的想法,就跟其他研究者成員閑著沒事的時候,也會偶爾做出一些扶老奶奶過馬路,又或者給乞丐一點零錢的事一樣,沒有什麽本質的差別。


    同樣隻是付出點微不足道的成本,買一個最多持續幾個小時的“我也算是個好人”的心理暗示,騙自己開心一下,就當是磕點不那麽容易上癮的藥了。


    “怎麽了,蕾切爾?”自來熟的學生會長米蕾-阿修福德,已經直接用名字稱呼新成員了,也沒有什麽冒犯別人隱私的自覺。


    說實話的,因為毒島冴子那清冷淡然的性子,她雖然說的話明顯是在拒絕別人,但表情變化太少,所以旁人要看出她是在跟什麽人聊什麽事,還真是有點困難。


    “哦,是弗沃爾同學。”不擅長說謊的毒島冴子,二話不說就把薛瓊給反手賣了,反正他用的馬甲,也是個不怎麽討人喜的不良少年。


    當然,在劇情人物的眼裏,這就是極其普通的好人卡展開了,隻不過人來瘋的米蕾還是不依不饒,興奮地八卦道:“那蕾切爾你是怎麽看的呢?”


    會長開始八卦了,利瓦爾當然是跟上,“話說那家夥,別看一股流氓氣,其實人還不錯的,昨天還分我便當…”


    嘖…居然敢把我費盡心思做的東西,就這樣分給別人吃?!


    但天天跟一群演技上天,說謊當飯吃的反-社會人格患者混在一起的毒島冴子,姑且還是修煉出了點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夫,此時還是能表裏不一地敷衍道:“但是他這樣突然搭話,突然約人出去的做法,還是不太好接受的吧…”


    “嗯?那也就是不想拒絕咯?”米蕾洞察人心的功力也是不錯的,至少在此情此景下,她是這樣認為的,“你是怎麽看他的呢?”


    有時候太熱情也會讓別人不舒服,毒島冴子心想總不能說當他是孩子的爸爸吧?!


    而要臨時口胡出一套說辭來,時間對她來說又太過緊張了,正當她嘴裏有點卡殼的時候,居然連導演都冒出來搗亂了:“嘿嘿嘿,戀愛的酸臭味啊,正在克洛維斯殿下喪事的時候,還搞這種嘴上說著不要,其實…”


    毒島冴子斜眼瞥了導演一下,雖然這家夥的強化項目,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無敵”的那一類,脖子沒有斷掉,但脖子後麵,輪椅的靠背上還是出現了一條深深的刀痕,隻是剛好被他的脖子擋住,所以才不會被其他人看到。


    還好,這時候還有人替她解圍,紅月卡蓮終於弱弱地插話道:“那個…蕾切爾,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家門禁挺嚴的。”


    兩人都心知肚明,所謂“和斯坦菲爾德同學約好了”什麽的話根本是不存在的,而且斯坦菲爾德家裏的什麽門禁也根本不存在,如今家主在外,家裏的女兒和正房全都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狀態。


    “好,那現在走吧。”毒島冴子也是就坡下驢,自然而然地拉住了卡蓮的手,就像那種陳年老閨蜜一樣。


    “誒?這就走了?”


    “魯路修?!”


    沒有特意選擇什麽路線,紅月卡蓮和毒島冴子隻是普通地走向學校門口而已,但學生會的位置也不是在大多數走讀生的回家路上,而且現在既不是放學時間,也不是各大社團活動結束回家的高峰期,所以在這一路上,會出現一點沒有閑人的路段,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個…卡蓮-斯坦菲爾德同學!!”魯路修追了上來,雙手扶著膝蓋喘氣。


    做得還挺真啊…毒島冴子當然也知道,魯路修早已經被改造過一遍的事,此時的吃力表現,隻是為了不和之前的形象產生衝突而已。


    毒島冴子把探詢的目光投向了紅月卡蓮,表麵上是要不要接受表白?


    實際上是你準備怎麽處理,這個知道了你真麵目的人?


    “蕾切爾,可以給我們留點時間嗎?”


    紅月卡蓮做出了選擇,而毒島冴子也選擇了尊重她的選擇,默默地回避到了稍微遠一點的距離,甚至直接消失在了附近那條已經可以稱為小樹林的綠化帶裏。


    當然,距離對她這種掌握了空間之力的人沒有什麽意義,如果出現了什麽計劃之外的變故,毒島冴子也可以隨時應對這種變故。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在她消失在那兩個人視線中的那一瞬間,這兩個家夥就幾乎是同時采取了動作,一個掏出了包裏藏有利刃的錢包,另一個則是揚起了張開如爪的五指,都是直向著對方的要害而去!!


    因為他們兩個,都自認為能夠在瞬間將對方變成一具屍體…順便還有把它處理幹淨的經驗和能力!!


    感覺到那股殺氣,在小樹林的陰影中,毒島冴子愕然地回過了頭…


    “納尼?!!”


    “有意思啊…”導演在學生會的外頭抽著煙,毫無此時的身份是學生,尤其是學生會成員的事實,“這條線要提前進入相愛相殺了麽?那麽接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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