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從焦砟中猛然伸出,狠狠地抓住了十劍的雙腳。


    “切,沒這麽簡單嗎。”十劍用力掙紮,卻被那雙手上傳來的大力硬生生蜇住了。


    一股劇痛從腳跟那蔓延上來,十劍咬牙,從空間星丸中取出科瓦茲三式手槍,高速震動的星力波打中了一隻手,手背皮肉卷起,內部粉碎。


    看這肉身的強度,不似高階武師——是那名煉星師!


    趁著對方受創力勁放鬆的間隙,十劍趕緊掙脫了束縛。隨後飛奔而起,幾個跳躍,遠離了那雙手,但隨後就被迫落地不起——他的雙腳已經中毒,正在失去知覺!


    那片焦砟之處的灰燼流水般蕩起波漾,那雙手收了回去,一道人影緩緩升起,正是魏大師,他一臉陰鷲,滿是殺意。


    遁地之術!通過潛伏在地下躲過了凰舞燎炎嗎?


    十劍手舉科瓦茲,瞄準了他。


    “你的手段倒是挺多的,各種星丸、武器層出不窮。不過,你以為你身上的星丸能比一個煉星師還多嗎?哼,可笑。”


    十劍不死心,連續開了兩槍。


    魏大師右手腕的星丸鏈飾上一顆星丸自主亮起,一道無形的星力屏障展開,擋下了星力波。


    “我勸你還是先製住我的毒吧,要不然,你的腿可是會廢的。”


    十劍表麵上仍死死地盯著他,暗地裏正運轉“血舞殺律”,血液中的星力像沸騰起來一般,將毒素祛除。


    “不過,對一個快死的人來說,腿廢不廢也沒什麽要緊的了。”另一顆青色星丸亮起,空中風元素一陣波動,化為了一隻青色的元素飛鳥,雙翅一展,像兩把戰刃斬向十劍的脖頸。


    一圈飛塵震開,十劍筆直上升,大地斥引!


    突然一道白色的光環“嗡”的一聲從魏大師那炸開,飛速擴向四周,十劍渾身一抖,大地斥引被打斷!


    立時十劍的身體開始下墜,青鳥立刻斬了過來,把十劍撞飛了出去。


    撞在了大樹上的十劍咳了口血出來,胸口被撕出了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他甚至感覺胸骨已經徹底斷裂。


    “完了,要立馬回到天球,不然會死!”十劍一頭垂下,隻覺昏昏沉沉,因為重傷神思開始恍惚,“不知道小墨妍怎麽樣了,可千萬別跑過來啊。”


    他手裏出現了“回我丫的”,想要輸入星力,但身前星力波動異常,趕緊抬起頭來,想要閃避。


    隻見魏大師含恨用完好的那隻手使出了之前衛士的那招“乘風破浪”,強勁的風暴螺旋已衝到他眼前三米處!


    快呀,快呀!十劍盡力地扭動著想要偏移位置,奈何傷勢太重,輸個星力都總是斷斷續續,依舊沒運轉到手指上。


    忽地一道紅色的影子在十劍眼前飄過,熾烈得就像燃燒著的火焰。


    螺旋由無數密密麻麻的風刃組成,密密麻麻的風刃輕易地將這團火焰絞散,將墨妍的胸口割碎,絞殺得連肉末都沒有剩下——十劍瞪大了眼睛,天地間仿佛所有的聲音都被抽走了,他的眼裏隻有小墨妍背部破開了一個大洞的畫麵,那個洞大得……大得占據了她大半的軀幹。


    星力輸送斷開。


    魏大師大喘了口氣,三階星技“乘風破浪”可是他所掌握的最具單體傷害性的技能,不過消耗也是巨大。一招過後,他武師的星力總量已去七八。


    他趕忙激活鏈飾上的補給星丸,源源不斷的溫和星力流入丹田後,他才回過頭看自己的“作品”——那個小女孩早就死透了,體表發光,開始變回原形;那小子也嚇傻了,坐倒在地上沒有動彈。


    “可惡,死了三個巔峰武師,一定要從這隻凰鳥身上彌補回來。”他咒罵了幾句,走過去準備肢解凰鳥,找出星核、真羽來,才能回本。


    “別碰她。”嘶啞的聲音從十劍口裏擠出。


    “喲,小子你還清醒著啊,”魏大師取出了切割刀,“嘿嘿,讓你親眼看看,我怎麽剁了這你拚命救的畜生。”


    “別碰她!”十劍抬起了頭,雙眼布滿了血絲,一條條銳利的血色絲線瘋狂地從他左手手指上射出,彈指間迸射到魏大師身前。血色的絲線密織成爪型,血色的巨爪瞬間就穿透了魏大師的右半身。


    “啊——”慘叫聲。


    魏大師被血爪釘中後狠狠砸在了地上,十劍一個狼撲,整個人蹦在了他身上,連地表都是裂開了裂紋,震得他內髒移位,口中吐血。


    “別,碰,她!”


    無數的血色絲線從十劍背後的脊柱上射出,宛若張開了血色的翅膀,又好像血色的千劍齊射,把魏大師的血肉寸寸……割裂!


    而一邊的墨妍的屍體漸漸地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在火焰中,一片墨色的翎羽閃動著玉質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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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尼雅,菲尼雅?”


    一雙手在菲尼雅的麵前來回地揮動了幾次,才把失神的她喚回過來。


    “哦,是安娜啊,有什麽事嗎?”


    “喂,我說你,最近有什麽心事嗎?”紅頭發的安娜一副疑惑的樣子,又揮了揮手,“怎麽總是心神不寧的樣子?”


    “沒事沒事。”突然想起與石建導員的約定,菲尼雅趕緊站了起來,走向門口。


    看著她的背影,安娜歎了口氣。


    不過幾分鍾的路程,菲尼雅就到了圖書館五樓石建導員的房間,敲了敲門,沒人回應。


    莫名地,菲尼雅感覺到了一種不尋常的氣氛,但就像有人驅使一般,她不自覺地推開了沒有關緊的門,徑直走了進去。


    房間裏沒有開燈,隻有最裏麵的一個角落裏有點亮光——一點點光亮透過窗戶照進來,十劍頹廢地躺在角落處,手裏拿著什麽東西,閃爍著異樣的黑色光芒。


    湊近了看,菲尼雅發現那是一根黑紅色的羽毛,如寶石般玲瓏剔透,牢牢吸引了她的視線,連她想要關心十劍的話語一時都沒說出來。


    而十劍也是仿佛並未意識到她的到來一樣,沒有動靜。


    忽地,墨妍的真羽開始震顫,化為了一道烏光,直接沒入了菲尼雅體內。


    十劍暴起,將她撲倒在地。


    “你幹了什麽。”他的聲音十分嘶啞,就好像喉結生鏽了一般。


    不過此時菲尼雅已經聽不到他的聲音了——她進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態,與世界隔絕,潛入了生命的本源領域中。


    十劍察覺到她已經失去表意識,歎了口氣。摸了摸胡渣,他眼睛中最後的悲痛也隱藏了下去。


    一把扛起菲尼雅,將她甩在了小床上,接著長籲一口氣。


    看了一眼菲尼雅,十劍想起自己答應過要幫忙翻譯古籍來著,當然,他沒完成。


    沒那個心情。


    “不過說到古籍,我好像有點線索了。”十劍拿起一本有些殘破的集子,翻到中間,果然找到了那則信息:


    真羽是真凰血脈遺留在世的血脈種的血脈核心,即為本源核心,儲存了血脈種完整的生命本源,是真凰血脈不斷涅槃重生的重要根源。


    又摸了摸胡渣,十劍心裏有些不平靜——從基因學的角度講,生命的每個細胞都攜帶著基因信息,即便隻剩下幾個細胞,一樣能複製出原本的生命體來。而在有關星界的一些記錄中,鳳凰等一些特殊血脈種更是有著涅槃重生的天賦……


    不過,即便真有這種可能,以現在的我肯定無法幫小墨妍實現就是了。


    可是,真羽自行融入其他生命體內,這會不會就是涅槃即將發生的信號呢?對被寄宿的生命體來說,這又是好是壞呢?


    十劍細細地打量著躺在床上的菲尼雅的睡姿,臉上爬上了一抹奇怪的神情。


    罷了,誰知道會怎麽樣呢。


    “篤篤篤”門口傳來了幾聲響,這次十劍是聽到了,然而還不及他反應,門外的人就推進來了。


    看到哥哥一臉猥瑣地盯住著床上的一位美麗少女,十花咬緊了小虎牙,握緊了小拳頭。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變態哥哥給我去死啊啊啊——”小拳拳錘你胸口,結果是,十劍被打飛進了書堆。


    十花和她那可愛的外表不相稱的一點就是:天生大力。


    因為涉及星界的秘密,不好詳說,十劍編了個理由瞞過了十花,隻當是前來請教星靈文的學生突然暈倒了。


    不過十劍頹廢的樣子令十花十分不滿意,被她推進了衛生間去清理自己。


    當十劍洗漱完走出來的時候,十花眼前一亮。


    長長的亂發被打理,用心地紮了一結。其實也沒改變什麽,隻是——十劍把他那完美無瑕的原本容顏露了出來,而沒有化偽妝來遮飾、掩蓋。


    一副隻存在於人的夢中的完美容顏。卻是實實在在地偏向於女性……


    “哥哥,你……”


    十花的小臉上寫滿了疑惑,而十劍卻在這張精致的小臉上找到了另一張小臉的影子。


    那個讓人心疼的小女孩,明明自己受了重傷,也不願還手,隻知道關心他人。她小心翼翼地用樹枝在地上寫下“墨妍”這兩個星靈文,開心地向著十劍笑……


    銘刻在十劍心裏的笑容。


    “沒什麽,隻是,突然決心更大了。”


    隻要一直弱小著,那麽便無力反抗,隻會一直失去自己所珍惜的。


    現在,以自己的真實麵容立下誓:我十劍,絕對會成為掌控自己命運的主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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