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火塘邊躺著的那個婦人猛烈劇烈咳嗽起來,似乎就連肺都要被咳出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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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芬緊張的扶起婦人,拍著婦人的後背給她順氣,婦人猛一轉身,她那張憔悴枯瘦的臉龐驟然呈現在我麵前!


    就在這一瞬間,我差點驚叫了起來!眼前這個病懨懨的婦人,小芬口中的阿媽竟然就是那個土家拜水娘!


    盡管她此時的容貌比我們在水潭邊所見要年輕,但是她的臉型五官卻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是那副枯瘦幹癟的模樣。


    此刻,不光是我驚愕的不能言語,所有人也都是呆住了!我們怎麽也不會想到拜水娘就是小芬阿媽。可是我們想不通的是,這個拜水娘卻又為何如此懼怕鬼妹小芬,而小芬卻對拜水娘毫不留情的又打又罵!


    “小芬,見著你阿爸新娶的二夫人沒?”拜水娘哀聲說道。


    “看見了!”小芬咬牙狠狠地說。


    此刻小芬不禁用手捂著被打腫的臉,轉過頭去不讓拜水娘看見!隻見她麻木的看著破舊屋頂,似乎心裏很委屈,但沒有哭,眼神中則多出了幾分這個年齡段不該有的成熟和仇恨。


    拜水娘則緊緊地將小芬樓在了懷裏,哽噎道:“又挨打了吧,都是阿媽沒用,沒能出個弟弟,不然也不會連累你了!”


    “阿媽,為什麽要弟弟?”小芬冷冷道:“我聽見阿爸說如果那個女的能生弟弟,就讓她做夫人!”


    “哼哼!”拜水娘撫摸著小芬被打腫的臉,眼冒凶光,狠狠說道:“做夢,這個賤人一輩子都生不出兒子!”


    聽到這樣的言語,看到這樣的眼神,我渾身發寒,一種懼意瞬間便籠罩在心頭。


    “唰!”的一下,猛然間我們又看見另一幅場景。


    在一座吊腳木樓內,不停地有婦人焦急的進出,那個族長則在木樓外踱來踱去,顯得焦躁不安,更有七八個土家巫師圍在木樓外吹著蘆笙,敲著木鼓祈福磕拜。木樓內則不停地傳來女子痛苦的呼喊聲。


    “這是在幹嘛!”煜楦問道。


    煜明紅著臉說:“別問,不關你的事,樓上這是在生孩子呢!”


    “啊!不會又生一個男嬰吧!”煜楦驚愕無比!


    我白了一眼煜楦,真心不想搭理他!


    這時,樓上猛然傳來“哇”的一聲啼哭聲,大家都精神為之一震!


    “生了!生了!”木樓上從屋裏跑出一個婦人興奮地喊道。


    “生了!”族長雙眼放光,一下子高興地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扯著嗓子喊道:“生是兒子嗎?”


    “是兒子!恭喜族長了,二夫人生了一個兒子!”婦人喊道。


    “啊!祖先保佑,祖先保佑!”族長瞬間激動的不能自抑,眼睛都閃著淚花,激動喊道:“我有兒子了,我孫福彪終於有兒子了!”


    此時土家巫師的蘆笙和鼓聲更是響的歡天震地,道喜聲也是不絕於耳!


    “快,快,我要去看看我兒子!”族長孫福彪“噌”的一聲往樓上跑去!


    “族長,使不得,使不得!這個是產房,男人進不得,要避諱!”報喜的婦人一把拉住了孫福彪。


    “啪”的一聲,孫福彪狠狠的扇了婦人一個耳光,罵道:“滾!竟敢攔我!”


    婦人捂著臉,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終究怯怯的退到了一邊!


    猛然,屋內又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不好啦,不好啦!”又一個婦人驚慌失措的奪門而出,看到了正欲進屋的孫福彪,一把跪了下來,哭喊道:“族長,族長!不好了,小少爺突然死了!”


    “什麽!”孫福彪猶如被雷劈了一般,愣在了原地!瞬間又反應了過來,狠狠踹著報喪的婦人,瞋目切齒罵道:“滾,竟敢詛咒我的兒子!”說罷便猛地闖進屋內。


    “啊!”族長絕望的咆哮聲和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同時響起!


    怎麽回事?我心頭一驚!這時隻見孫福彪抱著一個死嬰出來,瘋了一般絕望哀嚎:“老天爺啊!為什麽這般對我!”


    看到這一幕,我心頭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間!總覺得背後冷冷的,似乎有雙眼睛也在注視著這一切,我猛一回頭,果然在牆角邊看到了那個身影!


    對,這個枯瘦的土家拜水娘正貓在牆角恨恨的看著這一切,嘴角同時還掛著冰冷的笑意!


    我忍不住了,瞬間一股怒火便湧上我的心頭,我大喝一聲:“出來,是不是你的搞的得鬼!”


    猛然間天地突然,鬥轉星移,看的我頭暈無比!


    等一切停頓了下來,我驚異的發現,依然站在這個木樓前,依舊有一群焦急的婦人在不停的進出木樓。


    同樣這個族長孫福彪焦躁的站在了樓下,隻不過這一次他的臉上掛滿了焦慮之色,跪在了正南的方便不停叩拜:“祖先保佑啊!祖先保佑!我的兒子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平安啊!”


    這次,同樣的土家巫師雖然也在吹著蘆笙,敲著木鼓,但是明顯的神色憂慮,心不在焉。


    “啊!啊!啊!”木樓內,同一位女子的慘叫聲一陣陣的傳來!


    有一個婦人端著一盆血水匆忙的跑下樓來,族長孫福彪一把攔著,焦急問道:“怎麽了?樓上怎麽樣了?”


    婦人顯得無比驚恐,聲音顫抖地說道:“情況不妙,二夫人摔了一跤,動了胎氣,怕是要早產!”


    “唉!”孫福彪一聲長歎,五官都扭在了一起,橫著臉朝樓上咬牙咒罵道:“真是沒用的東西!懷著孩子到處亂跑!萬一我兒子有個閃失,我跟她沒完!”


    婦人則膽顫說道:“族長,沒什麽事,我先去打熱水了!”


    “滾!”孫福彪看都沒看一眼,隨口罵道。


    “回來!”孫福彪又吼朝婦人吼了一聲。


    “啊!”婦人懼怕不已,緩緩轉過身來,隻見她端著木盆的雙手在不停地顫抖著,結結巴巴地說:“族長!還有什麽吩咐!”


    孫福彪冷冷說道:“跟接生的女巫說,保小的,我兒子重要!”


    “是!”婦女頭都不敢抬,端著木盆一溜煙跑了!


    “呸!就這德性,怪不得沒有兒子送終!”彩雲忍不住咒罵道。


    我也皺著眉頭,此刻我真是心疼起樓上這個待產的女子,希望她這次能夠母子平安。


    驟然,我又冷不丁的心頭一寒,那種不祥之感又湧上了心尖,總覺得背後冷冷的,猛一回頭又看見了那個土家拜水娘攜著小芬躲在牆角!


    此刻,拜水娘似乎在對小娟說著什麽,隨便又拉著小娟的手快速離去!


    我心裏毛毛的,總覺得裏麵有陰謀,於是便低吼一聲,對眾人說道:“走,跟著拜水娘去看看,到底在搞什麽鬼!”


    我們一路跟著拜水娘回到了她的住所,隻等她進了屋,我們便悄悄湊上前朝屋裏看去!


    猛然間我的心中“咯噔”一下,看看屋裏的情形,頓時覺得不寒而栗!果然是這個土家拜水娘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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