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小妹已經成親了?怎麽姐姐不知道,莫不是小妹吝嗇那一份喜酒吧,姐姐又不是不給你紅包,都說長嫂如母,姐姐雖然與你一般年紀,但總歸比你大一輩,你可不能無視哦!”


    沙曼笑語盈盈,用軟刀子刺激著牛肉湯,似乎還想看她出些醜,牛肉湯反而安靜了下來,繼續與沙曼爭吵,才是她的不智。


    沙曼撇了撇嘴,似乎有些沒盡興,卻也不敢在宮九麵前過分放肆,悄然地貼近了一小步,做出一副小女人的姿態。


    看得出來,宮九很享受她的服帖,由始至終,他都縱容著沙曼針對牛肉湯,即使他自稱是牛肉湯的兄長,卻沒有半點作為兄長的自覺,也沒盡過半點義務。否則以他的功力,牛肉湯豈會依然被王三河“把持”著。


    宮九在意的,從來就隻有他自己,其他諸如童皇也好,牛肉湯也罷,乃至是沙曼,都隻是體現他身份的陪襯。


    隻要陪襯能發揮他們的作用,宮九不在意陪襯的遭遇,也不在意陪襯的想法。


    便如童皇依然臣服於他,於是他便不在意童皇的諸多不堪;又如牛肉湯依然視他如天人,他也不在意牛肉湯是否真的成過親;再如沙曼一定將陪襯的工作做得極好,極讓他滿意,於是他便給了她更多的自由,亦更加縱容她,他認為,這是恩賜。


    如今,在宮九對麵,有兩個人拒絕了做他的陪襯,拒絕了他的恩賜,他便要,殺人!


    這就是宮九的道理,不服者,死!


    刻繪龍銘鳳文的寶劍輕輕一晃,映照出一片藍汪汪的光影,仿佛波動的海水,清冽透明,像是一塊碧玉,不自覺地吸引著眾人的目光。


    唰!但聞風聲輕動,原地就已失了宮九的身影,他要搶先下手!


    人發殺機,地覆天翻,霎時間,蘇妄與陸小鳳俱感到了一股極深的寒意,兩人同時震動手臂,若鷹擊長空,騰躍而上,也失了蹤跡。


    “叮!”


    一點火星乍然從空中跳躍出來,顯出蘇妄與宮九的身形,兩人長劍橫揮,鋒刃輕擊,身形停滯,各人剛剛側目,卻聽唰啦一聲,兩人俱已消失,徒留下衣袂帶起的一聲急促風聲。


    但他們並沒有失望,下一瞬間,又在相同的方向,卻見陸小鳳倒退著身形,從空中浮現,臉色嚴峻,這時,一抹劍尖猛地鑽出虛空,直取他的咽喉。


    陸小鳳也未動用靈犀一指,兩臂再震,若鳳翔青冥,雙翅一展,瞬間跳入青冥之上,咻然消失半空。


    劍尖一轉,亦莫名消失。


    便這般,三人的身形不時浮現,留下微微凝滯的身形,偶有交手,亦是一觸即分,隨即倏然消失,待再出現時,已換了另一種身姿。


    須臾之間,唯見一道道殘影在空中閃逝,伴隨著一聲聲穿破空氣時留下的短促轟鳴,看得童皇等人目眩眼花,麵色駭然。


    原來,三人俱是以快打快,以極其高明的身法在虛空極速移動,幾若瞬移,於地宮裏不斷角逐,不斷試探,不斷出手。


    但各人裏除了王三河看個熱鬧,其他人都是明白人,也看得分明,場中分明是宮九以一敵二,壓製了陸小鳳與蘇妄。


    那一次次浮現的身形,與其說是試手時身形微滯製造的殘影,不如說是他們被宮九逼迫得不得不還手。


    畢竟,明玉功還有吸噬的氣場還沒發揮過作用呢。


    宮九想要將蘇妄與陸小鳳拉入他的氣場,陸小鳳與蘇妄自是不願,雙方於追擊和躲閃之中,不斷試探對方的極限。


    但雙方愈來愈頻繁浮現的身影,無不證明著,蘇妄與陸小鳳的情形愈發凶險了——他們已漸漸落在了下風。


    是蘇妄,他畢竟被宮九破了護體的玄黃之氣,左臂用不得力,在轉移時速度已不如原來的迅捷。


    蘇妄所用的這門身法乃名同風扶搖,取自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的典故,與陸小鳳的鳳舞九天類似,俱以震動清風推動身形,乃是一門禦風禦氣的法門。


    又因大鵬與鳳凰說不得的親近關係,兩人便在身法上多有了相似之處,無怪陸小鳳曾經取笑蘇妄偷學了他的身法。


    如今蘇妄一臂用不得力,速度便失了一半,因此被宮九漸漸追趕上來。


    得虧同風扶搖身法比之鳳舞九天的臭講究姿態的優美,更以速度見長,又兼有大鵬金翅鳥一扇九萬裏,兩扇十八萬裏的特點,就算剩下獨臂依然能駕馭風力,才沒掉下空去,若換做是陸小鳳,說不得已被宮九抓住拔毛了。


    然而,同風扶搖就是優勢再大,亦掩蓋不了蘇妄漸入劣勢的事實。


    “九哥,快把他們倆抓了,抽筋扒皮,下酒!”


    牛肉湯興奮的差點想跳起來,可惜也隻是差點罷了,差了這一點,她愣是跳不起來,對罪魁禍首的蘇妄愈加憤怒,但她並沒有讓童皇或沙曼為她解開禁製,前者她是看不起,後者人家未必會理她,她也未必願意。


    童皇不失時機的拍起馬屁,道:“吾主神威,如淵如獄,豈是凡人能褻瀆的?陸小鳳不得好死,活該。”


    “這倒也是呢,誰能比得上九哥。”沙曼眸含欣喜,笑意淺淺,似乎有些捉摸不透。


    “媳婦,你這話可不對,老四是自家兄弟,你怎麽能胳膊肘向外拐。”三人兀自發表著感歎,王三河卻忽然插言進來,臉色頗為不滿,末了又小聲地嘀咕了句:“都是自家人,你若有怨氣,回家後我們關起門來自己說,豈能在外人麵前暴了家醜?”


    說來說去,他竟是怕在童皇和沙曼麵前丟了臉。


    王三河不開口還好,他一開口,眾人頓時想起原來此間還有一個“無關人士”,先前各人顧忌蘇妄與陸小鳳,暫時無視了他,此時他倆自顧不暇,牛肉湯豈能放過這個機會?


    便聽牛肉湯橫了他一眼,不屑道:“誰是你家媳婦,就憑你一個小醜般的東西,也想占姑奶奶的便宜,童皇,本公主不想再看到他。”


    話說完,她又狠狠瞪了一眼看笑話的沙曼,自覺失了麵子,臉上的寒霜愈積愈厚。


    童皇正愁如何挽回前番怯戰失去的分數,聞言心下一喜,身形一閃,已按在了王三河肩頭,將他按著半跪於地,獰笑著:“公主放心,這隻小老鼠小人便為您處理了。”


    童皇身形矮小,力氣卻不小,小手如鷹爪般死死地扣在王三河,幾乎嵌入他的骨肉裏,將他抓得肩骨劇痛,冷汗涔涔。


    但這廝忽然堅強了起來,口中吸著涼氣,卻愣是咬著牙關,痛也不叫一聲,手上更打起了王八拳,作死道:“媳婦,你稍等,待為夫打敗了這矮矬子……”


    打人不打臉,王三河卻是專打別人麵皮,童皇豈會任他說下去,當即運轉童心真經,雙目對上了王三河。


    他這是要他死也痛快不了。


    卻見童皇眸光大放,眼中閃動著一顆顆宛若星辰的幽點,璀璨深邃,似乎通往了另一個世界。


    “嘭!”


    但下一刻,一隻沙包大的拳頭猛地轟在了他的眼眶上,為他打了熊貓眼,童皇痛呼出聲,還未反應過來,又一個拳頭狠狠地擊了過來,給他添了一個對稱的烏青色。


    他的童心真經,竟然完全未對王三河起作用,就如拋了媚眼給了瞎子看,白白浪費了他的一番心思。


    “你,你,你,你怎麽會?”童皇顫抖著手指,吃驚得能把舌頭給咬斷了。


    挨上第一拳,還能說是童皇始料未及,第二拳,卻是他依然沉浸在震驚之中,想他成名十以數年,還是第一次遇上童心真經完全無效的時候,便是被陸小鳳破了功,也不及此時的驚訝。


    “我什麽啊,你眼睛有病吧。”王三河撓了撓頭,眼見童皇終於放開了自己,欣喜的一把爬起,甚至顧不上疼痛的肩膀,就湊到牛肉湯麵前邀功著,道:“媳婦,你看我剛才可厲害了,你這回可相信了我的本事。”


    牛肉湯亦是一臉驚駭地看著他,不知他是真的瘋癲了,還是假癡不癲,忽然溫柔地笑道:“我家老三本事就是大,不過人家剛才可沒看清楚,要不,你再表演一回。”


    不論是真癲還是假癲,牛肉湯不信,他能一直裝下去。


    這還是牛肉湯第一次對他如此溫柔,美得王三河幾乎鼻子冒泡,哪分得清東南西北,當即轉身麵對童皇,腆著肚子,耀武揚威道:“小家夥,你再來吧,讓我媳婦看看我的本事。”


    “這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童皇心中冷笑,屈指成抓,指尖纏繞旋風,吞吐嗤嗤氣芒,猛地爪了過去,撕出四道如勾如鐮的指風。


    這一手,卻要將王三河的心肝剜出來。


    雖不知王三河的古怪,但童皇卻不想在同一個地方再栽了跟頭,如今他幾番丟了顏麵,若連王三河也收拾不下,十二煞之首的名頭可別想要了。


    電光火石之間,王三河駭得麵色蒼白,正想大吼一聲你耍賴,但童皇的指力已撕破了他的衣衫。


    “我命休矣!”此時此際,王三河腦中隻剩下了這四個大字。


    “住手吧,童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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